
第43章 陆行舟身份,景帝询问!
沈元瑶未出面,陆行舟身上找不到任何和悬镜司相关的地方。
“我,我也没想到陆行舟还能使动悬镜司的人,不会和宫里有,有”
吴志宏不复之前的得意,惶恐地说道。
此刻他依然没想明白,为什么悬镜司百户燕无羁要出面?
燕无羁是悬镜司监察佥事的心腹,监察佥事又和司礼监有大关联,言行举动都值得人深思。
最怕和司礼监老祖宗和几位祖宗有关!
“悬镜司的情报证明陆行舟和倭寇谍探是干净的,现在脏水都泼到你身上了。”
“你仔细想想吧,怎么交代这事情!”
“你最好期望这个校尉和宫里没大牵扯,否则我也保不住你了。”
说罢,对方就离开了。
只留下瘫坐在椅子上的吴志宏,拍着大腿悔不当初。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陆行舟来设计?
然而一切都晚了,勾结倭寇谍探的回旋镖扎在了自己身上。
他心中希望此人,千万不要和司礼监有关联啊!
同样惊讶陆行舟身份的,还有礼部尚书沈以勤。
沈府,书房
“陆行舟。”
沈以勤抬手将桌上的信封打开,是用他的关系查到的底细。
起初他只想帮女儿看着身边人,防止被攀高枝的混账骗了,不想越查越觉得此人不简单。
“父母双亡,被二叔陆振海抚养长大。”
顺带着查到的,还有陆振海的记录,家庭关系很简单明了。
父母在十岁逝世,和大哥扶持长大,然后大哥在十七年前死亡,留下一个孩子。
更多的是陆振海从兵马司的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经历。
随后,沈以勤拿起了当街杀人案的卷宗简报,眉头微微皱起。
“悬镜司?”
大理寺和给事中的出现,他猜是张榘正的关系和渠道。
刑部主事卢秉文藏在背后出力,他也猜到了是陆振海的关系。
象山书院,勉强可以用堂弟陆云帆和学宫闯祸来解释。
唯独悬镜司的出现,完全没有逻辑。
外人或许觉得,是沈元瑶出面请来了燕无羁。但沈以勤知道,悬镜司是完全没有理由,主动搭救陆行舟的。
“敲打杨党,亦或陆行舟是司礼监某人的嫡亲?”
沈以勤很快否决了前者,一个小小的校尉,动手的也不过是杨党的中下层。
甚至没有杨党高层的参与,他们或许都不知晓此事,如何敲打?
后者就更不可能了,陆行舟和陆振海的档案,清清楚楚地写在纸上。
“陆行舟的母亲?”
沈以勤忽然想到了什么,翻到了陆行舟父母的记录。
“宫女,嘉景二十一年出宫。”
纸上写的是出宫第二年才怀孕诞子,理论上和宫里没有任何关系。
“太监对食?”
沈以勤很快摇了摇头,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哪怕当时有个太监现在身居高位了,念念不忘旧情,也不太能说得通。
位子爬的越高,人是越冷血的,越没有感情的。
“莫非是。”
忽然,沈以勤想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解释。
……
西苑禁门朝房。
吕方来到玉熙宫换值。
掌印太监也好,秉笔太监也罢,最主要的工作都是伺候皇帝。
司礼监的权威,全部来自景帝,是皇权的衍生和延伸。
“主子爷,松木桶来喽。”
吕方将热水小心地倒入松木桶,松香味弥漫殿中。
“嗯。”
穿着宽袍大袖便服的景帝睁开眼睛,闻着清香的松香味儿。
不刷漆,只刷灵液,能够让香味更浓郁更持久。
“主子爷。”
吕方小心地将皇帝脚袜取下,放入盆前再次试探水温,确定是最适宜的泡脚热度。
“吕方。”,景帝淡淡地问道。
“兵部的紧急军情你怎么看?”
吕方一凛,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主子爷,胡综宪的判断是对的,倭寇内部分赃不均导致火并,正是东南大军出击各个击破的好时机。”
“分化倭寇,是这几年一直在做的事情,已经取得了不小成效。”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三年前就不该杀来投降的倭寇头子。
否则,现在东南早就在胡综宪的分化计策下安定了,不至于所有倭寇都死战不投降。
“今年东南的军饷发下去了吗?”,景帝闭上眼问道。
“主子爷,今年陕北地龙翻身,又遭了旱灾,朝廷现紧要着灾民拨银子下去赈灾了。”
吕方手放在水盆中轻轻按摩着,回忆着披红的内容。
“不过奴婢和杨阁老商量了,边疆流血的将士们不能饿着肚子打仗,暂定先停发一部分京官的俸禄。”
“用来筹措军饷,相信朝堂六部的官员,都是可以理解的。”
景帝没有回答,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等到吕方泡完脚,给景帝擦脚换上新脚袜后,对方才开口。
“朕听说,紧急军情在传递的时候耽搁了?”
语气轻描淡写,但吕方的心中为之一紧。
“不敢隐瞒主子爷,有个镇灵司的小校尉救人时不慎和传令兵起了争执。”
“不过兵部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紧急军情传递到了内阁。”
景帝睁开眼睛,望着地上的吕方。
对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退后几步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这个人又是谁的干儿子干孙子啊?值得你让悬镜司的监察佥事亲手去救?”
皇宫、京城内的事情,很少能瞒得住景帝。
尤其是充当皇帝耳目的悬镜司,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即刻传入景帝耳中。
被问询的吕方浑身一震,“主子爷,奴婢斗胆请主子爷收回这句话。”
闻言的景帝脸上不但没有出现不喜,反而眉头扬起,显然是来了兴趣。
“你的干儿子干孙子不少,怎么这个就不敢认了?”
吕方从来都是稳重的性格,很少会说这样的话。
“主子爷,奴婢背着您做了一件事情,还请陛下降罪。”
说罢,他就从一旁的抽屉拿出了嘉景二十一年的起居录,还有一个装着灵液和血液的罐子。
“主子爷,可能是龙种。”
说完了原委,吕方的低头跪伏在地上。
闻言的景帝,手停留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去翻开起居录。
“二十一年。”
他微微向后仰去,仿佛陷入了回忆。
“这个人,真的?”
良久,景帝才开口道。
“主子爷,钦天监的监正说了,大玄如今还没有十成十把握鉴定的手段。只能说,概率大些,还得看模样和身上的特征。”。
“拿走吧,说不准的事情,怎么能算数。”
片刻后,景帝只是摆摆手。
“是,主子爷。”,吕方很快拿走了起居录和灵液罐子。
此后一整天,景帝都没有提起此事。
只是当晚的梦中,他梦到了以前。
“陛下,是位皇子!”
听着太监的报喜声,景帝的心中带着几分欢喜,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
“陛下!”,仅仅两月后,就传来了噩耗,朱载基夭亡。
三年后,第二位皇子朱载壡诞生。
景帝打算立其为太子,找来了当时的首辅亲自教导。
十四岁太子加冠后,大病一场,忽有一日,太子面北而坐。
“父皇,儿臣去矣。”
朱载壡端坐而死,景帝失去了第二个儿子。
后宫不断有皇子诞生,不过和昙花一样,随即凋落。
第五位、第六位、第七位、第八位皇子接连早夭。
“陛下,二龙不相见呐!”
在道士的劝告下,景帝搬到了西苑,从此不见任何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