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午夜凶铃
一股似曾相识的腐败恶臭自电视机中袭来，马飞瞳孔一缩，之前被多肢女鬼压在身下的恐怖回忆被再度挑起，这是和那女尸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像是来自深井之中。
“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怪物，莫名其妙的收集类支线，不明所以的真实视野，自我们进入这个副本的那一刻起，系统就给了我们身份背景、学校里的故事简介，一大堆的线索，明里暗里告诉了我们这些怪物的来源，所谓的诅咒、井中人。”
“系统，或者说这个‘副本’的构建者、掌控者，他这般做的目的并不难猜，我们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些看似合理的情节之下，所要让我们感受到的，体验到的，无非就是一个名为‘代入感’的东西。”
“他要让我们认为这个高校，这些诅咒、怪物，都是真的，我们的网红身份是真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很可惜，这所谓的诅咒来源，好像更愿意站在我们这边。”
电视机内的画面不断闪烁、变换，时而是一个正在拿着木梳梳头的女人，看不清脸，时而是一口井的外部视角，时而又是井的内部，仰望着天空。
闪烁愈发加快，躁动不已，滋滋滋的电流更加急促，但李晓并未理会，只是继续说道：
“我身上总共有三个道具不受回档影响，而在其备注之中都有‘真实’相关，也就是诅咒相应的内容，这些带有诅咒的东西都是无法被回档影响的，而这些东西的名字叫：泡过水的梳子、泡过水的镜子、泡过水的录像带，均是来自于那井中人的身边。”
“使用这些道具可以让我们看见真实、预见真实、接触真实，毫无疑问，这所谓‘真实’就是贯穿整个副本的核心线索，在观察真实之时，是可以最直接发现这个副本的异常的。”
“例如使用这把梳子，就能看见我们之前回档时看见的那个画面，那个巨大的眼睛，反常的黑白世界，噪点、花屏、扭曲的墙面，等等等等，而这一切，都是所谓‘真实’，而这真实，你是否感到了似曾相识？”
随着李晓的叙述，马飞的思绪活跃起来，他回忆起了之前在回档前一秒看见的扭曲画面，和现在自己看见的周遭环境相对应，如果不是单纯用来烘托恐怖氛围的话，他想到了一个对应的名词：
“电视机？”
“几十年前的老式黑白电视机里的画面？”
啪！
李晓打了一个响指，认可了马飞的猜测。
“正确。”
“黑白、噪点、花屏、回溯、随意更改的副本细节、根据我们行为变化的线索和怪物，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是否就像是录像带中的角色一般？”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此刻，经过李晓的一番点拨，那蒙在这诡异副本之上的黑色薄纱似乎被一下戳破了，马飞看向周围的环境，双眼不断睁大，他的脑内似乎窜过一道闪电。
“我们……根本就不是处在副本内的现实之中？”
“我们位于副本内的一个录像带里？这怎么可能？！”
李晓笑了笑，接着马飞的话说了下去。
“对啊，一个位于小说、漫画、或者影像中的角色，怎么可能意识得到自己位于其中呢？他们自己又怎么知道自己诞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就像是在书写一个故事一样，只要作者不允许，那么他笔下的角色就绝不可能发现任何超脱于故事本身维度的异常。”
“除非，有一个具备打破次元壁能力的存在，诞生于了故事当中。”
马飞眉头拧成一团，完全无法理解李晓的思路。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李晓放下斧头，双手靠在上面，静静的看着电视机内的画面。
“对啊，怎么可能？现实里是不可能有这种狗屎桥段出现的，如果虚拟的角色真的可以活过来，来到现实的话，那么我早就和我几百个二次元老婆结婚了。”
“但你别忘了，马飞，我们现在是位于现实吗？”
马飞快被李晓的逻辑绕晕了，一时之间接不下话来，李晓也不准备等他回答了，直接补充道：
“当然不是，我们现在是在玩游戏啊，一款名叫《死亡乐园》的游戏。”
“这里可不是现实，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井，录像带，梳子，你还记得一个在几十年前风靡全球的恐怖片吗？曾经给世界恐怖影史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部影片名为：《午夜凶铃》。”
“讲述一个女鬼从电视机中爬出，到处杀人的故事，这个副本之中的那口井，那个所谓的井中人，各种经典的元素，是不是很眼熟？”
“任何故事的创作，都是建立在已有故事的基础之上的，就像是曾经有一个文人说过的那样：
‘天才们无论怎样说大话，归根结底，还是不能凭空创造。
描神画鬼，毫无对证，本可以专靠了神思，所谓天马行空似地挥写了，然而他们写出来的，也不过是三只眼，长颈子，就是在常见的人体上，增加了眼睛一只，增长了颈子二三尺而已。’”
“我们位于录像带或者其他故事载体之内，并不代表这个‘长岛高校’之外，就不是在故事里。”
“只要是在故事里，一切皆有可能。”
李晓转头，看向马飞。
“想要离开这个‘长岛高校’的人，可不止我们两个。”
“而想要杀死我们的，也根本不是那井中人，不是我们之前遭遇的那些鬼怪，是世界之外的那根笔，是那只眼睛。”
“梳子道具功能描述中的‘观察者’，一切的源头。”
马飞已经完全听傻了，大脑过载，根本无法跟上李晓的思维节奏。
就像是一个最强王者在跟一个黑铁仔讲战术、讲意识一般，后者只能不停点头，装作自己听懂了一样，虽然一个字也没明白。
当然，以他俩对互相的了解程度，李晓也没指望马飞能够完全听懂。
电视机的画面闪烁随着李晓的叙述愈发加快。
很显然，李晓不是说给马飞一个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