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碑。永夜之瞳。
“新来的？”瘸腿老矿工从阴影中爬出，疑惑地询问道。
不待厉九渊回答，老矿工便抛来半块虺蜕面具，“戴好面具，这里的毒瘴可是连修士的肺都能烧穿。”
厉九渊慌忙接住，嘴上感谢道，“谢谢了，老爷子。”
这方世界是有修士存在的，修士境界划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九大境界。
他厉九渊就是一名最为低阶的练气修士，可能因为他体内含有烛龙血脉的原因。
虽然没有修行功法，但身体却能自行吸收天地中的灵气。
那名老矿工摆摆手无所谓道，“这是我的工作。孩子，希望你能活着回来。”说着他又退回到阴影之中。
老矿工的话，又让厉九渊的心中蒙上一片阴霾。他摇晃下脑袋，戴好面具，尽量不让自己想的太多。
闸门开启的瞬间，厉九渊的脚踝处的坠星铃疯狂震颤。
下方并非寻常的矿井，而是一片倒悬的钟乳石林，每根石柱末端都有一根铁链拴着一个黑牌矿奴。
他们吊挂着穿行在这些满是孔洞的岩层中凿矿，显得极为奇异，这都归咎于归墟海独特的重力规则。
“第七十二链罪奴厉九渊，领镐！”一名矿奴头领叫喊一声，向着厉九渊甩来矿镐。
厉九渊伸手接过，这把矿镐与他以往所接触到的都不一样，矿镐之上竟然有灵力波动。
鬼哭层中的龙息晶猩红如凝血，是龙息晶中的极品，也被称为血髓晶。
厉九渊穿梭在这些蜂窝状孔洞中，每凿下一块矿石，孔洞便渗出青灰色毒雾。
厉九渊心中庆幸自己佩戴了虺蜕面具，不然他早就暴毙毒中。
突然“轰！轰！轰！”的虺群蠕动声在雾中由远及近，还在辛勤挖矿的厉九渊猛地停下手中动作。
他知道大事不好，蚀矿虺来了！
“用虺砂！快用虺砂！”身旁与厉九渊一同开采的瘸腿矿工大声嘶吼。
厉九渊瞬间反应过来，抓把腰囊中的虺砂洒向半空，这种虺砂是蚀矿虺的排泄物，能掩盖他们这些矿奴身上的气味。
虺砂效果斐然，虺群好似并未发现他们二人，蠕动声也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
正当厉九渊和瘸腿矿奴刚松一口气，“轰！”
岩壁骤然破开，碎屑翻飞，一只硕大的虺头从中探出一口咬住瘸腿矿工的脑袋。
来者赫然便是一只蚀矿虺！
瘸腿矿工的惨叫尚未发出，那只蚀矿虺额间三目猩红，锯齿状利齿咬住他的头颅，红白之物混着碎骨泼洒在岩壁上。
当着厉九渊的面，蚀矿虺扬起脑袋将瘸腿矿工无头尸体全部吞入腹中，三只眼中透露满足之色。
“畜生！”
厉九渊双目赤红，掌心死死攥住矿镐。他经脉中微薄的灵气疯狂注入镐柄，镐尖泛起一抹淡淡的微光。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矿镐是一柄灵器。
厉九渊不在犹豫抓住时机，矿镐狠狠抡下，“噗嗤！”
镐尖捅入这只蚀矿虺的左眼，黄褐色的脓液喷射而出，见到厉九渊身上腐蚀出一个个血洞。
虺兽吃痛嘶吼，庞大的身子在孔洞中扭动，尾部横扫间将岩壁抽得碎石崩飞，整个洞窟摇摇欲坠。
厉九渊拔出矿镐，急忙后退，不走运的是他陡然脚下一空，所在的整片岩层轰然坍塌！
“倒霉！”
厉九渊心中大叫不好，向下坠去，强烈的失重感让他面色憋的通红。
下方是浩瀚无垠的归墟海，其中倒悬大大小小的黑色漩涡，那是连化神修士都不敢触碰的“噬灵旋涡”。
厉九渊可不想死在这里，他拼命抓住脚踝处的铁链，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铁链与岩壁疯狂摩擦刮出火星，厉九渊双臂上青劲爆起蹦出血痕。
千钧一发之际，铁链的长度像是到达极限，“咔”的一声链条断裂，厉九渊被甩飞向着岩壁砸去。
“轰隆！”
巨响声中，厉九渊撞开岩壁闯入一处隐蔽的洞穴。
“呼！呼！呼！看来我的运气还不赖。”厉九渊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有些庆幸。
鬼哭层的岩层中密布着由蚀矿虺钻出的孔洞，这些孔洞周围的岩石相对比较柔软薄弱。
厉九渊又天生体质异于常人，这才没撞死在岩壁上。
厉九渊从碎石中缓缓站起，全身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这片洞窟很大，出乎厉九渊意外的大，洞窟岩壁上爬满永夜苔，这种植物能在无光环境下生存。
厉九渊拖着重伤的身子向着洞窟深处走去，手中血髓晶发出微弱的红光，照亮他周身的小片区域。
血髓晶中蕴含大量灵气，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会发出灵光，是制作灯具的原材料之一。
随着厉九渊的不断深入，当他来到洞窟尽头，眼前一幕让他瞬间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洞窟深处屹立着九座由青铜铸就的古碑，这绝对不可能是蚀矿虺的手笔。
九座古碑最中央的那座好似有魔力般，不断勾引着厉九渊靠近。
虽然理性告诉他这里很危险，但这种血脉上的渴望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厉九渊径直来到这座古碑面前，古碑大概两米多高，其上爬满永夜苔，不知在这里存在了多久。
厉九渊颤抖地伸出右手抹掉永夜苔，在血髓晶暗淡的光晕下，古碑上显现出【厉九渊】三个大字。
“怎么会是我的名字？”厉九渊惊呼出声，自己对于这里没有任何印象。
为什么他名字会出现在古碑上，难道是同名？
就在厉九渊沉思之时，指尖上残余的血液滴落在古碑的碑文上，异变徒生！
碑上文字迸发刺目金光，化作一条拇指大小的金龙钻入厉九渊右眼。
他踉跄跪地，耳畔响起来自太古的龙吟，“烛照幽冥，永夜为瞳……”
厉九渊的右眼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就像被人拿烙铁搓中眼球。
“啊！！！”
厉九渊嘶吼出声，右眼瞳孔分裂为双环，一行血泪从中流出，内环漆黑如永夜，外环赤红似熔岩。
此时在他的视线中，左眼看到的仍是原本那幽暗的洞窟。
右眼却穿透岩层，窥见整座鬼哭层矿链中血髓晶的位置，其中穿梭着的蚀矿虺体内的灵力流动，以及归墟海上空若有若无的巨龙虚影。
“原来如此……”
厉九渊颤抖着摸向右眼，指尖触及到眼角长出的鳞片。
永夜之瞳彻底觉醒，原本古碑上生涩难懂的碑文他瞬间理解。
【厉氏血脉，承烛龙逆鳞而生。永夜瞳开之日，当习九变、斩枷锁、碎古碑、释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