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镇魂钉现

白小蛮的苗刀贴着陈九章的喉结划了过去，刀背上的银环叮当作响。

她揪住陈九章的衣领，把他往墙上撞，后腰抵住了八仙桌的边沿。

她喊道：“剜心蛊要见人命，你当苗疆巫术是过家家？”

五毒锦囊里窜出一条蜈蚣，顺着她的手腕爬到了陈九章的胸口。

老烟枪用军刺挑开了两人，铜烟盒在桌面上敲出了火星子。

他说：“都消停！当年考古队纹符咒时，用的是湘西尸油混黑狗血。”

他扯开衬衫的第三颗扣子，胸口的疤痕在油灯底下泛着青紫。

“想取心头血，得用棺材钉沾着阴河水......”

陈九章摸出螺丝刀插进铜尺裂缝，刀柄上的八卦盘突然顺时针转了三圈。

他感觉虎口发烫，像是握了块烧红的炭。他说：“第三层榫卯要逆着龙髓纹走。”

螺丝刀往右拧到死，铜尺内部传来齿轮卡壳的摩擦声。

“撒手！”白小蛮甩出银链缠住他的手腕，链子上的玉蝉碎片崩到了房梁上。

铜尺“咔嚓”裂成两半，腥臭的黄褐色液体喷了满桌。

老烟枪拽着两人往后滚，军刺在青砖地划出火星。

液体沾到拓印纸，纸面腾起黑烟。

十二道黑影破开铜尺残片钉进地面，震得房梁往下掉灰。

陈九章抹了把脸，摸到满手铁锈味。十二枚三寸长的铁钉呈北斗七星状排列，钉尾刻着朱砂写的生辰八字。

靠窗那枚钉子正在月光底下泛青光。

老烟枪掏出手枪又塞回去，蹲下来用烟盒拨弄钉子。

他说：“癸亥年七月初七......这是当年考古队副队长的八字。”

他手指头挨个数过去，喉结上下滑动，“十二个人，正好是整支队伍。”

白小蛮抓了只蝎子按在钉子上，蝎子立马蜷成团冒黑烟。

她扯断根头发丝缠在钉尾，发丝“滋啦”烧成灰。

她说：“湘西赶尸匠的镇魂钉，掺了死人骨灰炼的。”

五毒锦囊里爬出群蚂蚁，绕着钉子围成个圈不敢靠近。

陈九章摸出父亲留下的摸金符，符上饕餮纹突然发烫。

他蹲到北斗星位最亮那枚钉子前，发现钉身有道细缝。

他说：“这不是普通铁钉，里头藏着东西。”螺丝刀刚碰到钉尾，整个屋子突然刮起穿堂风。

“别动！”老烟枪扯住他后领往后拖，“七星钉魂阵要活人祭......”话没说完，十二枚钉子同时震颤起来。

窗棂上的月光像被吸过来似的，在钉尖聚成十二个光点。

靠门的那枚钉子，突然往地里陷进去半寸。

白小蛮甩出苗刀，劈向钉阵。刀刃离地三寸，就被弹开了。

她扯开衣领，露出蛊王刺青。刺青上的蜈蚣眼，突然泛红。

她喊道：“阵眼在摇光位！”话刚出口，十二枚钉子“嗡”地腾空半尺，生辰八字开始渗血。

陈九章摸到螺丝刀柄上的凹槽，想起父亲教他拆连环锁的窍门。

他翻身滚到阵型东北角，螺丝刀插进地砖缝，使劲一撬。

青砖裂开的瞬间，十二枚钉子齐刷刷调转方向，对准他心口。

“要见红了！”破锣嗓子从房梁上炸响。赛半仙裹着件油渍麻花的道袍摔下来，正砸在阵眼位置。

他怀里滚出个缺口的陶碗，碗底沾着张黄符纸。

十二枚钉子突然失去准头，钉进他道袍下摆三寸位置。

老烟枪揪住赛半仙后颈，拎起来：“你个老骗子来添什么乱？”

手指头摸到他后腰别着的铜铃铛，铃铛表面刻着半幅星宿图。

赛半仙两腿在空中乱蹬，道袍里掉出把桃木梳：“昨夜梦见铜尺吃人，啃得满地骨头渣！”

他摸出张缺角的符纸，往钉子阵里扔。符纸沾到月光，突然自燃。

“子时三刻阴气盛，得用黑驴蹄子......”

白小蛮抓起陶碗，扣在阵眼。碗里残留的液体“滋啦”冒泡。

她抬脚踩住赛半仙道袍：“说清楚，梦里还见着什么？”

“青铜鼎里煮活人！”赛半仙突然翻白眼，手指头在地上乱划。

“十二金棺过湘江，尸油点灯照阴阳......”他浑身抽搐两下，清醒过来，又变成嬉皮笑脸的模样，“给口酒喝，贫道能算出生门方位。”

陈九章摸到根钉子温度异常，螺丝刀柄贴上去试了试。

八卦盘逆时针猛转，震得他手腕发麻。钉子表面的生辰八字突然亮起来，按着子丑寅卯的顺序逐个闪烁。

他摸出父亲留下的怀表，表盘上的阴阳鱼在疯狂旋转。

老烟枪用军刺撬钉子，刃口崩出个豁口：“当年考古队戴的铜牌，刻的也是这种北斗纹。”

他扯开裤腿，露出道蜈蚣疤，“我们在古墓里见过类似的钉阵，折了六个兄弟才破开。”

白小蛮突然把五毒锦囊倒过来抖，蝎子蜈蚣全落在钉阵里。

毒虫刚沾地就爆成血雾，在月光下凝成个骷髅头形状。

她咬破手指，在掌心画符。血珠子滴到钉尖上，发出金属碰撞声：“阵里锁着怨魂，得找原主的遗物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