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诡异VS怪物
不，不管怎么说应该都不会死。
毕竟规则上没说不能逃学。
但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
那还不如死了呢——
墨崖百感交集，他只觉得时间在一瞬间被拉扯到极致，可事态又在片刻间迎来了新的突变。
“噗呲！”
保安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
墨崖的走马灯被迫结束，他迷茫地望向保安的腹部。
不知何时，一根粗壮的菌丝穿透了保安。
保安迷茫地扭过头。
而后保安倏地从墨崖的视网膜消失，只留下一声短促且凄厉的嘶吼。
保安的手电掉落在洞口，以此证明曾存在过的痕迹。
墨崖心中一动，他拿起手电，照向其他保安。
只见这些保安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拖入到黑暗中。一名保安试图撕咬菌丝，那菌丝却像有生命般缠上了保安的身体，转眼间将其得千疮百孔，连带着血水一并消失在黑暗中。
这就是一场屠杀。
诡异对怪物的屠杀。
顷刻之间，保安怪物们被一扫而空，只剩下墨崖的手电孤独地在半空中划过痕迹。
紧接着，若有若无、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彻洞口。
手电筒的照射下，满地的菌丝宛如苏醒的蛇群，不断逼向墨崖。
墨崖一步步向后退去，直至退无可退。
潮湿滑腻的菌丝忽然缠住了墨崖的脚踝，顺着裤管往里钻去。墨崖清晰地感受到类似绒毛刮蹭小腿肚的触感，不断向他身上蔓延。
墨崖浑身发寒，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他一动不敢动。
刚才他看得清楚，那些保安就是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才引来了菌丝袭击。
和墨崖想的一样。
由于他没有反抗的缘故，菌丝确实没有直接贯穿身体，问题在于，这些菌丝生长速度极快，仿佛毒蜘蛛捕猎猎物般开始一层层缠绕墨崖。
极致的心流中，墨崖的超越视野再次起了作用：
他尝试用规则修改的能力，将手中的手电筒修改为利器属性，快速切割菌丝！
然而这些菌丝受到了刺激后，迅速展开了反击，两根手腕粗的菌丝勒住脖颈。
“呃呃呃——”墨崖忍不住发出惨叫，转瞬即逝。
因为菌丝分岔出头发丝细的触须，分别钻进他的口腔、耳道、鼻腔，甚至每个毛孔，飞快与血肉生长在了一起，疯狂增殖，随着整个人粘合成腐烂的人形血肉后，最终沦为了一个荧光的人蛹。
超越视野结束。
反抗必死。
可是，不反抗，菌丝也会慢条斯理地将墨崖裹住，然后逐步消化。
怎么办？
快想，快思考！
自己费尽心机下来，可不是来成为植物饵食的！
就在菌丝即将缠住墨崖的头部时，墨崖透过手电筒的光，留意到防空洞另一侧的墙壁。
这些墙皮不断凹陷又凸起，露出恐怖的人形轮廓。
一块老旧的墙皮脱落，一瞬间就被菌丝填补。墨崖偏巧看到，菌丝与墙皮的缝隙中，满是鲜红的血肉。
这些血肉被灯光灼烧，拼命扭曲着。
原来如此！
墨崖来不及验证自己的想法，他拼尽最后的力气，用指尖将手电筒丢了出去！
手电筒的光在半空中打着旋，跌落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缠绕墨崖的菌丝终于停滞了下来。
紧接着，这些菌丝泛着磷火般的幽绿荧光，如潮水般冲向了最后的光源。
伴随光的消失，防空洞再次被寂静的黑暗支配。
被菌丝放过一马的墨崖，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他躺倒在洞口中，大口大口喘息着。
果然是光！
就是因为这些保安们携带了大量的光源，才刺激到了这些菌丝！所以菌丝才能本能性地发动了反击！
“哈，哈哈哈——”
幸存的喜悦一点点攀在了墨崖心底，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得赶快离开这里。”
刚才人形保安，模样大同小异，看起来归属于某种量产生物。
这说明学院极有可能派遣更多追兵，人海战术下，菌丝未必还能抵抗得住。
更何况，既然有摄像头，那么就说明墨崖眼下的位置已经暴露，他必须立刻转移才行。
可是，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以目前的情况，想要顺着防空洞逃脱实在太难了。
就算他真能离开，估计也会被无法修改的大门堵住。
【人类的爪痕。】
墨崖突然皱起眉头，在读取能力的帮助下，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洞口的上方，似乎有某种抓痕构成的字迹。
此前由于事态紧急，他根本没有发现这些。
【不明人类的留言：抵抗一只蜈蚣怪至少需要两支全副武装的外骨骼装甲小队。】
【不明人类的留言：市北侧还留有撤离通道。（已划掉）。】
【不明人类的留言：城外军营可以离开。（已划掉）。医院可以（已划掉）医院沦陷了。】
【不明人类的留言：这里还算安全。（已划掉）注意怪物。但食物还剩……（已划掉）】
这里大抵是防空洞中居民最后的避难所。
估计他们在菌丝和其他怪物的驱赶下，不得不躲藏在这个洞中，并且用铁栅栏封死，随后留下了这些痕迹。
当看到最后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墨崖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明人类的留言：二零二九年六月十二日，大家都死了。】
最后的刻痕里嵌着半片指甲，边缘结着黑褐色的血痂。
墨崖仿佛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S老师的话重新响在他的耳边。
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末日了。
不，不会的。墨崖握紧拳头。岚鸠还在家里等他。绝不是末日。
墨崖闭上眼，长长呼了一口气，主动中断了建筑师的链接。
“小丑在吗？”
诸天聊天群沉默片刻后，传来了阴柔的回应。
【我在。】
“为了活着离开，我要赌上我的命。为此，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说过了，我会帮你的。不过，安迪那个混球的能力更合适现在的情况吧。】
“推理的环节已经结束了。”墨崖脸部扭曲，似笑非笑，“现在要做的——”
是表演。
所有的要素已经备齐，这是所需要的最后一块拼图。
了解墨崖的计划后，小丑由衷感慨道：
“真是有趣的孩子。”
“应该说……不愧是我吗？”
此时小丑坐在五彩斑斓的广告牌上，身影被模糊且迷幻的色彩所笼罩。
身后是楼体充斥着光污染的超级摩天大楼，下面则是布满了垃圾和呕吐物的街道。
显然，小丑处于一个赛博朋克的世界。
布满霓虹灯的街道上人头攒动。
“冲啊！”
“打倒这些丑陋的企业家！”
伴随着含妈量极高的怒吼声，成群的流浪汉挥舞着奇奇怪怪的战斗义肢，从小丑所在的广告牌下方奔过，朝前方的大楼前仆后继地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