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齿轮盘

墨家地底三千丈的【天工熔炉】泛着暗红光芒，林渊伪装成杂役擦拭着齿轮浮雕。他脖颈处的星纹刺青突然发烫——昨夜剥离的液态金属样本正在储物戒中扭曲变形。

“小子，把锻天锤递过来。“监工突然呵斥。当林渊转身瞬间，老工匠布满疤痕的右手小指缺失处，赫然露出银白色金属断面。

熔炉核心区传来齿轮咬合的异响。林渊借运送玄铁的机会靠近观察，发现三十六名工匠正在组装直径十丈的猩红齿轮，每片齿牙都镶嵌着人类头骨。当他用机械义眼扫描时，视网膜突然刺痛——那些头骨眼窝中跳动着与噬生咒同源的暗金火焰。

“原来墨家在用人命喂养机关...“少年瞳孔骤缩，袖中苍玄突然震动示警。他翻身滚入冷却池，原先站立处已被液态金属触须洞穿。

整座熔炉区响起刺耳的警报音。林渊在管道间狂奔，身后追击者的身躯不断增殖出齿轮武器。当他跃过熔岩沟时，突然扯开胸甲激活噬生咒——暗金纹路顺着脊椎蔓延，将真元注入改造过的磁轨靴。

“三、二、一！“默数着齿轮转动周期，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撞进通风管道。追击者被突然改变流向的熔岩吞没时，林渊已用星纹矿粉末在铁壁上刻下逆向传动阵。

藏身废弃仓库时，苍玄突然投射全息影像。画面中父亲林寒舟正站在相同的猩红齿轮前，手中《天工密卷》展开的星图与墨家地下结构完全重合。当影像播放到父亲将某种晶片插入齿轮轴心时，林渊发现自己的储物戒正在发烫——那枚从古墓获得的晶核残片，竟与轴心凹槽完美匹配。

子夜时分，少年重返熔炉核心。当晶核残片嵌入齿轮瞬间，整座机械城响起洪荒巨兽般的咆哮。猩红齿轮轰然崩解，露出内部囚禁的数百具干尸——每具尸体心口都生长着金属齿轮。

“用活人精血温养机关...“林渊的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熟悉的面容，那个五年前为他制作义眼的瞎眼铁匠，此刻正睁着空洞的眼眶望向他。

暴雨倾盆的断崖边，林渊操纵着自制的灵枢外骨骼与墨家长老对峙。六十四枚浮游齿轮组成防御矩阵，每次碰撞都迸发出湛蓝电弧。

“叛徒！交出星骸核心！“长老袖中射出淬毒齿轮，却在接触外骨骼装甲时被突然增强的磁场偏移。林渊趁机掷出磁暴手雷，三百米内的金属构件瞬间熔化成铁水。

这是他从墨家禁地带出的《磁极论》首次实战。借着爆炸掩护，少年跃入湍急的洛河，外骨骼展开流线型水翼。追击者的声纹在身后逐渐模糊，他却突然被河底漩涡卷入青铜巨门。

门内竟是失传千年的天工学院遗址。当林渊触摸到刻满星纹的讲台时，整座建筑突然被激活。全息投影重现上古课堂：白发讲师正在演示如何用九宫格排列法优化灵枢回路，学生们操控的机关兽在演武场搏杀。

在藏书阁最深处，林渊找到半卷《灵枢演天诀》。当他尝试运转其中记载的“逆周天“功法时，体内噬生咒齿轮突然停滞——虽然只有三息时间，却是五年来首次压制住诅咒反噬。

正当他破解星象锁准备带走典籍时，地面突然塌陷。坠入地下实验室的瞬间，冷藏舱的寒雾中浮现出令人窒息的画面：上百具与林渊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尸体，每具胸腔都被改造成齿轮动力炉，伤口边缘的缝合手法与父亲笔记中的“活体嵌合术“如出一辙。

“终于等到你了。“阴影中走出戴着青铜面具的院长，他手中提着的灯笼里，跳动着与墨家熔炉中相同的暗金火焰。

林渊被铁链悬吊在星轨观测台上，二十八星宿的投影在他皮肤上灼烧出焦痕。院长正在调试的【黄道仪】发出高频震动，穹顶的陨铁齿轮开始与少年体内咒印共鸣。

“你父亲是最完美的实验体...“院长癫狂地展示实验日志，全息影像中幼年林渊被泡在灵液舱里，后背插满连接着星纹齿轮的导管，“可惜他带着第零号星骸核心逃走了。“

噬生咒在仪器刺激下彻底暴走。林渊嘶吼着挣断铁链，外骨骼装甲在咒力灌注下进化出骨刺。当院长召唤出机械巨像时，少年突然将星纹矿粉末撒入伤口——这是他在天工学院古籍中找到的禁术，用矿物折射原理分散咒力。

战斗余波震碎了穹顶玻璃，夜空中的紫微星突然大亮。林渊胸前的咒印核心射出一道星光，与坠落的星骸碎片产生共鸣。当碎片嵌入他改造过的心脏时，整座观测台突然被拖入量子领域。

在时空裂隙中，少年看到震撼灵魂的画面：浩瀚星海中，十二尊机甲正在与某种硅基生物交战。父亲林寒舟驾驶的银色机甲被洞穿胸膛，却在最后一刻将星核塞入救生舱——那舱体样式，与十五年前坠落在林家后山的陨铁如出一辙。

重返现实的瞬间，林渊背后展开由星光构筑的机械羽翼。院长惊愕地看着监测仪：“灵枢契合度100%...这不可能！“话音未落，少年指尖迸发的星轨脉冲已贯穿其胸膛。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林渊抱着从院长密室找到的青铜匣离开废墟。匣内母亲遗留的玉佩突然与星核融合，显现出通往【葬星原】的坐标——那里埋藏着初代灵枢修士的巨型机甲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