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似曾相识

月光如水，洒在练武场的青石板上。赵清华站在场边，看着那片熟悉的空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挥汗如雨地练剑。父亲站在一旁，手中的竹条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身上。

“手腕要稳！“

“这一剑不够快！“

“再来！“

那时的他，总是咬着牙坚持。即便双手发抖，即便膝盖磨破，也不敢喊一声累。因为父亲说过，沈家的男儿，流血不流泪。

“师弟？“沈涟漪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赵清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正无意识地抚摸着练武场边的石柱。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他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你......以前来过碧云宗吗？“沈涟漪试探着问道。

赵清华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情绪：“没有，只是觉得这练武场很气派。“

他在说谎。

他不仅来过，还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八年。那时的练武场还没有现在这般大，也没有这么多弟子来来往往。

他记得，每到傍晚，父亲都会带他坐在练武场边的石阶上，看着夕阳西下。父亲会给他讲一些江湖趣事，偶尔也会说起碧云宗的历史。

“清华，你要记住，碧云宗是我们的家。“父亲总是这样说。

家？

赵清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这里真的是家，为什么当年那些人要赶他们走？为什么父亲会......

“你的伤还疼吗？“沈涟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赵清华转头看向她，月光下，她的眉眼温柔似水。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练武场练剑时，总能看到一个小女孩躲在树后偷看。

那个小女孩，会不会就是......

“不疼了。“他轻声说，“多谢师姐关心。“

沈涟漪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赵清华点点头，跟着她往山上走去。路过一片竹林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月光透过竹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躲在竹林后偷偷看他练剑。

“师弟？“沈涟漪回头看他。

“师姐，“他突然开口，“能教我碧云剑法吗？“

沈涟漪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现在有伤在身，还是等伤好了再说吧。“

赵清华点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竹林深处。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那段过往。只是不知道，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眼前这个温柔的师姐，还会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回到住处，赵清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银白。

他想起白天沈涟漪为他包扎伤口时的样子。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他。她的手指有些凉，触到他的皮肤时，却让他感到一阵温暖。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个小女孩，总是躲在竹林后偷偷看他练剑。每当他练累了，她就会悄悄递给他一块糖。

“清华哥哥，给你吃。“

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怯意。他接过糖，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突然很想捏一捏。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小女孩低下头，声音更小了：“我......我叫涟漪。“

赵清华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冷汗。他坐起身，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原来，那个总是偷偷看他的小女孩，就是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