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黑,太黑了
“你们怎么崇拜这种人?”艾梅丽雅不解。
“真的是他吗?”老兵反问。
“就是这个名字,我不会记错的。”
“我觉得难说。”罗德插嘴,“我前天让你做点家务你都能忘。”
“那是两码事。”
远处传来马蹄声,贝尔已经骑着马跑一圈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
施耐德问。
“没看到其他冒险者,只看到了兽人的搜索队,不过兽人应该也没看到我们。”
双方相距几十公里,如同大海上的两只舰队,不认真索敌根本发现不了对方。
而且夜晚马上就要到了。
深色皮肤的兽人天生夜间迷彩,哥布林驯养的狼有夜视,驯养的蜘蛛更是不需要视觉。
这里是地下城,唯一的光源消失之后,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是真正字面意义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
连走路都不好走。
只能安营扎寨,等待第二天到来。
“我知道了,你辛苦了,所有人,挖堑壕吧。”
施耐德下令,作为一个参加过边境战争的老兵,他最擅长的就是挖堑壕。
“啊~~”不爱劳动的艾梅丽雅发出抗议,“可以用魔法挖吗?”
“不行,”罗德递给她一把铲子,“万一那个术士通过追溯魔法找到了你呢。”
“那个莲蓬头应该不会这一招吧?他学的满偏科的。”
“都800年没见了,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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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割了一个半径一百米的放火隔离带,这样在大火烧火来时不用再费力做一个。
中心围绕着一颗还算有点叶子的树,挖了一个半径十米的圆环形状战壕,战壕上面覆盖地枯草,不过在双方都没有空中侦查的情况下,这么做意义不大。
驮马被牵到了战壕下面,人也在战壕里休息。
眼下只要多弹出一个头,就有可能被敌人发现。
维克托身上的绿衣服被拽了下来,轮到谁去树上放哨,谁就披上这件绿衣服。
罗德运气很不好,他抽到了第一班放哨。
黑,真TM的黑(双重含义)。
眼前的景色,感觉和闭上眼睛时差不多。只能看到远处小小的亮光,那是兽人烧完求救信号之后留下的残余。
除非对方弄出点什么光源,否则根本不可能看到敌人。
耳边能听到的也只有风吹拂草丛的声音。
说起来,前进基地的人有没有看到兽人的求救信号呢?
会不会派人前来救援,然后被伏击一波呢。
原本只是当成素材刷的地下城兽人和哥布林居然形成组织,反而猎杀起冒险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地下城活了过来”
这可以说是兰斯特居民最恐惧的话题了。
地下城存在于大陆的各个角落,大地将历史的景象封印,做成深埋于地下的标本。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历史不是课本上的图画和文字,而是大地之下活着的地下城。
仿佛,就像是旧日文明的亡魂。
那么为什么所有文明,都对于自己灭亡心有不甘?
教会竭力反对这种瞎想,但是也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
那么众所周知,教会越反对,猜想越正确。
所有的文明,都因为被毁灭前心有不甘,而被做成琥珀,封印进了地下。
到底是什么不甘,才会让所有的文明宁可进入地下,进入无尽的轮回。
现在以联合帝国为首的人类世之文明,是否也会在灭亡时感到不甘呢?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就容易产生这种恐怖的想法。
他闻到了玫瑰的香气。
然后是呀的一声,艾梅丽雅被树枝打到脑袋了。
“艾梅丽雅,你在干什么?”
“睡不着,床太硬了,我能枕着你的手臂睡吗?”
“不能,而且我在放哨,你安静一点。”
“切~~那个变异术士,我几个小魔法就能把他轻松打倒了。”
“呵呵。”
“不要看不起我,我好歹也是第一代魔女的弟子。”
说起来,魔女的寿命好像是大陆第一长的。
和第二长的精灵一样是与天地同寿,但是精灵会因为失去对活下去的执念而衰老,但是魔女不会,她们没有童年和老年。
“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这里的环境应该对应645年前的乌兰诺兽帮南下的历史事件,当人类和精灵还在为了几个沿海港口打的不可开交时,乌兰诺兽帮直接南下收拾了这两帮人。借着黄金国乌鲁斯的名号,建立了神圣乌鲁斯帝国。
实际上就是一场文化cosplay,这个兽人政权既不神圣,也不帝国,更没有任何乌鲁斯要素。
而强大的神圣乌鲁斯帝国只坚持了一百年,就被北方来的魔族用大炮轰成了碎片。
这个大陆就是这样子的,文明来来去去,反反复复。
“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人打过,有一次黄昏时我买完魔法材料回家,看到平原上,2万精灵和10万带着镣铐的人类仆从,迎战25万的兽人,景色的兽人的皇帝坐在金色的轿子上,由四个人类君主抬着前进。”
艾梅丽雅开始回忆。
“因为距离我家很近,所以我也吸引出去了。”
她说的应该是历史上的黄昏平原之战,精灵的东海蓝雅王廷对决乌兰诺兽帮,也是奠定神圣乌鲁斯帝国的一战。
这位兽人皇帝,就是神圣乌鲁斯帝国的第一任皇帝——神皇奥拓。他用太阳之火烧灼战场以侮辱反抗者,被他烧灼过的大地,都变成了现在地下城的模样,一片荒凉,无法种植。
随后精灵的蓝雅王廷灭亡,化作地下城的第四层,神皇奥拓加冕为王,统治了今天联合帝国的北方和东方王国。
“蓝雅王廷灭亡前有不甘吗?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征兆?”
“不知道,我很讨厌那些盗用乌鲁斯——吾之母国名号的野蛮人,所以他们来了之后我就搬到南方找朋友去了。他们做了什么我毫不关心。”
“你还有朋友啊。”
“我怎么可能没有,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我在南方有个叫阿拉迪雅的后辈,可比你会照顾我。”
“好耳熟的名字啊,她好像也在老赖名单上,不过欠的比你少多了。”
“哼……啊!我想起来了!”
“别吓我一跳!”
罗德脚一滑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而在战壕里的施耐德举着长剑一步跳了上来,差点要对着声音的来源来上一套风车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