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被葬送之命
“不会有人追杀？这难说。”
马奈亚摇了摇头。
“甚至他们都追杀到地下来了，那个术士就是证明。”
“那个莲蓬头不是来杀艾梅丽雅的吗？”罗德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那个海盗想要借你们的手来杀我们呢？”
马奈亚接着阴阳怪气。
感觉他真的杀兽人杀多了开始不正常了，这种弱智话是人能说出来的吗？
“要是我们想要杀公主的话，在地上就已经得手了”
“那可不一定，我家的公主是杀不死的。”
永廻镇魂曲中的时间是正常流动的，也就是说公主和这些精灵一起活了数百年了。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人类能活这么久。”
艾梅丽雅在闲聊时，曾经聊过关于长生的话题。
这世界最短寿的种族就是人类了，甚至就连兽人理论上都比人类寿命长。
因此人类才天天思考怎么延长肉体寿命。
但是真正苦难的是精神上接受无尽的永生。
要是真的给人类活了几百年，迟早会自杀的。
人类的大脑、思维和灵魂，都无法接受永生。
“无可奉告。”马奈亚摊了摊手，这些精灵已经不知道摊了多少次手了。
“能讲一讲君特·韦斯特吗？”老枪兵问，“这总可以说吧？”
“啊……兰斯特城的城主啊，东海岸的英雄，大海的义贼，没什么好说的，那就是个人奸，呸，我们精灵都看着不齿，得多亏兽人帮他立书，否则雕像早就被唾沫淹没了。谁还有其他问题？”
“有，是谁和你们在联络，他们可以带我们出去吗？”
施耐德举手，30岁的青年壮汉在这个千岁中年人面前如同学生一样。
“无可奉告，不过这是他们不想把自己的存在公之于众，不是我不想说。永廻镇魂曲是出不去的，也别出去了，外面有什么好的，魔族迟早会会回来把我们全杀完的。要是你们把想问的都问完了，那么就来商讨一下该怎么杀死那个人奸了。”
“领主大人！”
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名传令兵冲了进来。
“左护卫舰的队员回来了！他们遇到了兽人的伏击，损失惨重！”
“我这就来。”马奈亚站了起来，跟着传令兵走向外面。
“跟上去，”施耐德招呼大家站起来，“单独待在别人的办公室里不太好。”
·
海精灵的海军就是陆军，因此陆军也使用舰船作为编制单位。
根据历史记载，一个海精灵舰队会包括一艘母舰，4艘护卫舰，6艘突袭艇，外加一些特殊单位，合计2500人。
但是这个基地里，只有不到九百人。也就是说九百年来，这支军团损失了三分之二，平均一年死两人。
精灵生育需要“天地灵气（或者说叫富含魔力的环境）”，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富含“天地灵气”的地方。
而兽人往地上一撒，来年春就能有一大堆了。
一队海精灵抬着个二十来个尸体，他们看向领主马奈亚，眼神复杂。
而马奈亚也只能向他们点点头，不知道传达什么意思。
一场伏击，精灵就用尽了十年的死人名额。
“他们是被火绳枪打死的，人类在帮助他们，人类背叛了我们。”
护卫舰的舰长说。
“不要怀疑人类，这是原则。”马奈亚拍了拍舰长的肩膀，“带着受伤的兄弟姐妹们去包扎一下吧，遗体塔莎公主会处理的。”
护卫舰舰长带着士兵和罗德他们擦肩而过，还瞪了罗德他们一眼。
这些精灵的精神状态真的有点危险。
而此时，图伊也带着塔莎从房间里出来，走过用来连接舰船的木板，来到尸体前面。
“塔莎公主，拜托您了。”
马奈亚鞠了一躬，然后后退。
塔莎单膝下跪，握住海精灵亡者战士的手。
“风息故土碎，王座已倾覆。”
少女开始吟唱。
“旌旗折断，锋刃蒙尘，唯汝等魂灵不肯归去。”
金色的光辉笼罩了场地，将她与尸体相连。
“汝名镌刻残垣，汝誓长存尘埃。”
“然王不在，家国成灰，归途已断，魂无所依。”
金色的灵魂从尸体之中坐了起来，就像是大觉初醒一样。
“故，随吾行。吾愿负汝等于身，承汝等之志，护汝等不散。”
塔莎的眼中流下了金色的眼泪，而亡灵们就像在安慰她一样，跪下来趴在她的肩膀上。
“吾以血肉为桥，令汝等存世。”
“吾以魂魄为誓，与汝等同行。”
塔莎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而亡灵们一个接一个融入了她的体内。
“直至旧国重现，山河再立，汝等方可安息。”
“这是死灵魔法。”
眼镜魔法师在罗德耳边窃窃私语。
“你见过这么温暖的死灵魔法吗？”
“要么就是召唤师，召唤咒！”
“是守护灵。”艾梅丽雅用一种平时不多见的平静语气说。
这时罗德才注意到，艾梅丽雅眼角居然流出了两行清泪，但是表情却无比安静祥和。
魔法对于魔女来说，是可触摸的形体，可听见的声音，可看到的故事。
所以魔女被魔法给打动到落泪了，也说的过去。
而且罗德明白了为什么在地面上时，塔莎无法自杀了。
她身上背负的灵魂，会时刻守护她，阻止她受伤，更会阻止她自杀。
“浪潮不息，送汝归乡。”
“星辰为引，风载汝魂。”
“越海而航，前路无阻。”
“家门已开，故土安藏。“
海精灵们唱着悲歌，用海螺吹奏旋律。随后士兵将引路石系在他们的腰上，将尸体沉入水中，成为鱼虾的饵料。
一场海精灵的葬礼就这么完成了。
“我会让勤务兵给你们准备房间的，今天先休息吧，明天再讨论怎么收拾那个人奸。”
马奈亚转身对罗德一行人说，然后招手叫来了正在搀扶塔莎公主的图伊。
“让他们和公主住一条船上吧，正好让公主有个伴。”
“明白了，大家跟我来吧。”
众人小心翼翼地踩着摇摇晃晃的木板，跟着图伊走向即将下榻的房间。
“艾梅丽雅——”
艾梅丽雅从马奈亚身边走过时，突然被他叫住。
“看来你遇到了可以魅惑一辈子的对象了呢。”
“抱歉……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懂，虽然我确实欠你钱了，但是我们很熟吗？”
“没关系，就当我没说吧。同为长生种，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
“你让我借钱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自己也是长生种？”
“你怎么活的和个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