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界正在起变化
许愿想不明白。
按班长所说，这个世界正在酝酿一场激烈的变革，网络小说中管这叫灵气复苏，所有人都会逐步发生变异，觉醒超能力。
学委的蘑菇或许不是病变，而是变异导致的，这非但不是坏事，反而可能是大好事。
问题在于，变异发生了，他的超能力是什么呢？
想不明白就直接问他，当然是委婉的问法：“关于你的蘑菇，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郭吉伟瞪大眼睛：“都变蘑菇了还不特别吗？”
“不，我的意思，还有没有别的特殊功能，比如无限再生、伸缩自如之类的。”
“这我哪知道，我又没用过！”
学委红着脸，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那你抽空试试看，试过之后，说不定你就不想治疗了。”
“真的？”
学委秒懂，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
何时雨将郭吉伟搓下来的表皮碎屑揣进兜里，说：“那我先拿回去分析了，治不治疗，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这是善意的谎言。
实话她告诉许愿了，变异的过程不可逆转，换句话说，学委的蘑菇变不回去了。
郭吉伟对此一无所知，满怀希望地上自习去了。
何时雨看着学委离去的背影，悠悠地说：“他的遭遇只是这场变革的缩影，类似的事正在全世界范围内上演。据不完全统计，光是昨天一天，就有超过一万个人觉醒。”
“绝大多数案例都发生在我国境内。咱们校园，准确地说，以你为圆心，方圆十公里内是重灾区。”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警方对你的投毒案草草处理？为什么医院周边的一连串爆炸声没有人追究？”
“本市的警力早就不够用了。全国的警力乃至于军力都在朝这里集结，全球的专家和精英都把目光聚焦在这座城市、这个校园。”
“你现在很危险，不仅是穿越者要杀你，官方和非官方的组织也迟早会查到你头上。”
说到这，她顿了顿，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许愿：“跟我回家吧。我是二十七年后的你派来保护你自己的，看过《终结者》吗？”
她冲他竖起大拇指，这是《终结者》里的经典镜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许愿双手插兜，不为所动：“我住宿舍挺好的，有你们四个暗中保护，我觉得比住你家更安全。”
这是很简单的博弈，稍微权衡一下就知道了。
如果班长是好人，住她家或许能确保绝对安全，可如果她是扮演好人的倒钩狼，跟她回家就是自投罗网。
相比之下，住宿舍虽有风险，但四女互相制衡，无论是谁要杀他都不容易。
何况他还有外挂，他迟早会拥有自保的能力，不必再依赖他人的力量。
“好吧。”何时雨说，“那至少，你的一日三餐由我提供，可以吗？我绝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呃，不用麻烦了，食堂的饭菜我爱吃。”
伊莱拉已经自证，她绝不是投毒之人，所以在试毒这件事上，许愿只相信她。
何时雨难掩失落和失望，怅然道：“你和未来的你真的好不一样……如果这是你的决定，那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许愿无法完全信任班长，但班长的话的确让他产生了紧迫感。
害他上厕所时忍不住仔细研究了下，发现只是稍微变健壮了点，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大失所望。
丫的，说好的我是零号变种人呢！为什么我没有超能力！
何时雨的“预言”很快便应验。
许愿约上伊莱拉在食堂里共进晚餐。
两人在窗口打了饭，就近捡了张空桌坐下。
和中午一样，伊莱拉先试毒，确认安全后他再进食。
许愿不免有种当皇帝的错觉，不，甚至比皇帝更养尊处优，毕竟皇帝也只能让太监试毒，为他试毒的却是才貌双全的“贵妃”。
时候尚早，还没到用餐高峰期，食堂里没什么人，环境十分安静。
许愿背对着打饭窗口而坐，他能听见不锈钢餐盘与瓷勺碰撞的脆响，能闻到油焖茄子的酱香……
等等。
许愿使劲吸了吸鼻子，失笑道：“这师傅不行啊，油焖茄子都能烧焦。”
“什么？”
伊莱拉歪歪头，没听懂。
她的叉子还戳在溏心蛋里，后厨方向忽然传来铁皮扭曲的嘶吼！
许愿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腾空而起，竟是被伊莱拉打横抱起，快速奔向室外！
惊鸿一瞥中，他看见三米高的钢制排烟罩像纸片般被轻易掀翻，橙红焰舌卷着黑烟冲破天花板，油星子如除夕夜的烟花在后厨绽放，残砖碎瓦伴随着炙人的热浪簌簌砸落，卷起滚滚尘烟。
整个食堂仿佛突然被按下静音键，紧跟着爆发出混乱的尖叫。
“喔喔喔！”
“草草草！”
凶悍的打饭阿姨抡起灭火器，慌张的厨子一头栽进酸辣汤桶，正在用餐的学生也和伊莱拉一样立刻夺路而逃。
背后传来吊顶龙骨断裂的呻吟。
“小心！”
伊莱拉将他的头护在胸膛里。
许愿的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几乎被她汹涌的怀抱压迫窒息。
就在他开始怀疑她是故意想害他窒息而死的时候，新鲜的空气再度涌入鼻腔。
伊莱拉将他放落地面。
两人坐的位置距离出口最远，却是最先逃到室外的。
许愿仰起头，朝那道窜起十余米高的火舌投去惊骇的目光，过往学生也都看傻眼了，纷纷举起手机拍照、录像。
“这也是来杀我的？”
“不。”伊莱拉摇摇头，“好像是一起事故。”
许愿沉默不语。
他现在相信班长所言不虚，似乎从他年满20岁那天起，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