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顾言的实验室浸泡在幽蓝的全息数据流中，他蜷在量子计算机前，镜片上倒映着密密麻麻的波形图。“胎儿心率标准差降低0.3%，白噪音频率校准完成......“他低声念叨，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墙角的3D打印机正吐出一枚纽扣大小的芯片，表面蚀刻着林小满画稿上的棉花糖图案。

“又在捣鼓什么反人类发明？“林小满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响。顾言手一抖，刚成型的芯片“咔嗒“掉进咖啡杯，溅起的液体在裤子上晕开一片银河。

“胎教歌单优化程序。“他面不改色地扯谎，用镊子捞起湿漉漉的芯片，“根据最新研究，白噪音能提升胎儿神经突触......“

“说人话！“林小满挺着孕肚挤进操作台，防吐头盔的呼吸阀喷出薄荷味的怒气，“上周往我豆浆掺叶酸粉，前天给数位屏装防蓝光结界——现在连听歌都要被你监控？“

顾言默默调出全息投影：Q版胎儿在虚拟子宫里蹬腿，每当白噪音响起，小家伙就抱着数据流编织的棉花糖酣睡。“看，TA喜欢。“他指着波形图上平缓的曲线，活像展示科研成果。

林小满眯眼凑近屏幕，突然抓起数位笔戳他手背：“这个'白噪音'，该不会是你实验室的服务器嗡鸣吧？“笔尖划过之处，代码突然扭曲成《摇篮曲》的音符，在空气中炸开刺耳的电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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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客厅回荡着苍劲的古琴声，林小满盘腿坐在全息地毯上，《流水》的旋律从腕表投射成奔腾的江河。她故意将音量调到最高档，琴弦震动的次声波让智能家居集体发疯——扫地机器人跳起机械舞，冰箱门随着节拍开合，连窗帘都在模拟浪花翻卷。

“警告！心率异常！“顾言的智能手表突然尖叫，表盘炸开红光。他顶着鸡窝头从实验室冲出来，眼镜片上还粘着纳米焊接的星屑：“你在用《广陵散》攻击我的生物监测系统？“

“这叫胎教艺术熏陶。“林小满弹了个刺耳的滑音，墙角的盆栽应声落叶，“不像某些人，把亲闺女当实验小白鼠！“

顾言的手表疯狂震动，健康数据瀑布般倾泻：【检测到131次/分心跳！建议启动镇静程序！】他手忙脚乱地扯下表带，腕间却亮起更惊悚的提示——林小满用数位笔在他皮肤上画了道荧光符咒，歪歪扭扭写着：“不听娘亲就捣蛋“。

第三章：数据与符咒的战争

“根据AI分析，TA在古琴曲中的胎动频率提升27%！“顾言举着平板电脑追到书房，全息投影里的小家伙正在虚拟子宫打太极，“这明显是过度刺激......“

“刺激你个头！“林小满甩出压感笔，笔尖在空中炸开墨点，精准糊住摄像头，“你那个量子子宫模型连羊水都是代码，能模拟个锤子！“她抓起《孕期百科》拍在桌上，书页间夹满手绘的吐槽漫画：Q版顾言被胎儿踹出数据流，头顶飘着“伪科学“对话框。

顾言突然俯身贴近她的孕肚，传感器戒指泛起微光：“现在TA的心跳像暴走的量子计算机，需要......“

“需要你闭嘴！“林小满用百科书抵住他额头，“再敢篡改我的歌单，我就给实验室通宵放《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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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实验室飘着拿铁香，顾言蜷在服务器缝隙里，屏幕幽光照亮他偷藏的《古琴入门指南》。全息琴弦在指尖颤动，弹出的音符却像卡带的机器人：“宫、商、角、徵......这比傅里叶变换还难......“

“顾总监改行当琴师了？“林小满幽灵般从背后冒出，防吐头盔的呼吸阀喷出冷笑，“需要我赞助你报老年大学吗？“

顾言手忙脚乱关掉页面：“只是研究声波频率的干扰效应......“

“研究到把《酒狂》弹成《丧尸蹦迪》？“林小满戳开他的浏览记录，满屏的“古琴胎教学术论文“夹杂着《准爸爸哄睡技巧》的弹窗广告。她突然愣住——顾言的收藏夹里存着她高中文艺汇演的视频，那时她穿着汉服弹《梅花三弄》，马尾辫随节奏轻晃。

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顾言的耳尖在蓝光中红得透明，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其实白噪音可以和古琴频谱叠加......“

“闭嘴。“林小满突然把防吐头盔扣在他头上，“弹首《摇篮曲》，弹错一个音就把你改造成自动喂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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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渗入实验室时，林小满在零件堆里发现了古怪的装置：外形像复古留声机，却嵌着量子芯片，喇叭口缠绕着数据线与琴弦。她掀开青铜顶盖，里面躺着枚刻满星图的黑胶唱片——A面印着“白噪音频谱“，B面画着水墨古琴。

“这是......“她旋转唱针，音符流淌的瞬间，胎儿突然在腹中轻轻踢动。全息投影自动亮起使用说明：【胎教混合器V0.1——当科技遇见艺术，当棉花糖拥抱流水。】

顾言顶着黑眼圈从数据流里抬头：“本来想等调试完......“

“等个鬼！“林小满把唱针塞进他手里，“现在立刻马上，给你的'量子闺女'弹首安眠曲！“

古琴声混着白噪音在实验室流淌，防吐头盔的呼吸阀随节奏喷出星尘。程砚之抱着小汤圆路过时，看到全息投影里的小家伙正抱着棉花糖在银河漂流，脚边漂着顾言手写的代码情书：【BUG-1314：当爹的浪漫总是跑调，但爱你的算法永不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