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顾言的实验室飘着一股诡异的混合气味——薄荷精油的凛冽裹挟着3D打印树脂的焦糖香，全息投影在天花板上投出旋转的星云。他捧着那头盔，仿佛捧着圣杯：“纳米级呼吸过滤系统，脑波舒缓建模，还有……”

“还有你三天没刮的胡茬。”林小满斜倚在门框上，孕肚顶着《星海情书》分镜稿，“说吧，这次又拆了我哪个美容仪？”

头盔表面流转着幽蓝光纹，顾言的镜片映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根据你过去72小时的孕吐频率，我重新校准了……”

“停！”林小满用验孕棒戳他胸口，棒身上“谋杀亲妻罪证“的荧光字在暗室中幽幽发亮，“上次的薄荷漱口水让我吐了半宿，上上次的防吐手环电得我头发竖成赛亚人——”

“这次绝对安全。”顾言按下头盔侧键，呼吸阀立刻喷出粉雾，“看！β-胡萝卜素雾化剂，能中和胃酸……”

粉雾扑在林小满鼻尖的刹那，验孕棒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全息屏炸开红光：【警告！检测到反人类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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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盔卡上太阳穴的瞬间，林小满眼前炸开一片绚烂的星空。她还没来得及感慨，鼻腔突然涌入浓烈的薄荷味——像是有人把整片北极冰川塞进天灵盖。

“顾言你……”她的咒骂被全息影像掐断。原本浪漫的星云突然扭曲成熟悉的漩涡状，每一颗恒星都闪烁着诡异的黄绿色——正是三天前她吐在分镜稿上的彩虹呕吐物！

“这是你胃酸数据的艺术化呈现。”顾言的声音从头盔内置音响传来，带着令人牙痒的兴奋，“看！这些纳米级气泡在模拟……”

林小满的喉咙发出危险的咕噜声。她猛地扯开头盔，却触发自动清洁模式——薄荷喷雾混着β-胡萝卜素液劈头盖脸浇下来。

“呕——”

程砚之推门进来时，正撞见毕生难忘的画面：林小满扶着全息屏干呕，呕吐物星云随着她的动作翻涌；顾言手忙脚乱地调整参数，白大褂后背的荧光恐龙在紫外灯下张牙舞爪；而苏漫的虚拟投影正悬浮在半空，笑到全息粒子都在颤抖。

“哈哈哈哈哈建议申报年度最蠢发明奖！”苏漫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下次是不是要开发自动接呕吐物的机械臂？名字我都想好了——《爱的消化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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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抓起渲染笔砸向投影仪。笔尖穿透苏漫的全息影像，在墙面炸开一片荧光绿——那是上周顾言偷偷掺在酸奶里的叶酸染色剂。

“姓顾的！你的浪漫细胞是被黑洞吃了吗？”她扯过数据线当鞭子甩，“谁家孕妇想看自己呕吐物的艺术加工？！”

顾言举着平板电脑防御：“PH值显示你的胃酸浓度已经下降0.15%……”

“我现在火气浓度上升了300%！”林小满的孕肚撞翻试剂架，五颜六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抽象派银河，“这是什么？薄荷味银河系？β-胡萝卜素仙女座？”

程砚之默默举起小汤圆遮挡惨状：“宝贝别看，这是成年人处理感情问题的错误示范。”

小汤圆却兴奋地挥舞紫外线手电：“爸爸看！恐龙的粑粑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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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消防喷头被意外触发时，顾言正蜷在服务器机柜后修改程序。冷水浇透他的白大褂，后背上“谋杀亲妻罪证“的荧光字突然显形——林小满用验孕棒画的涂鸦遇水后，竟化作跳动的星图。

“等等！”他扑向湿漉漉的全息屏，“这些光斑的排列……”

冷水激活了林小满先前乱涂的荧光液，在墙面投射出模糊的影像：Q版顾言单膝跪地，手捧的头盔里钻出个哇哇大哭的婴儿。

实验室突然陷入寂静。林小满举着消防栓的手僵在半空，苏漫的全息投影冒出雪花噪点，连小汤圆都停止啃咬紫外线手电。

“这是……隐藏程序？”程砚之眯眼辨认代码，“老顾你什么时候……”

顾言的耳尖红得滴血：“上次你说想要个会哭会闹的真实彩蛋。”

林小满的消防栓哐当落地。她抓起头盔扣在头上，这次浮现的不再是呕吐星云——漫天荧光雨点落下，每滴都裹着顾言手写的孕期日记：

【第47天：她说胎动像小鱼吐泡泡，我建了个海洋模型】

【第89天：吐在我最贵的西装上，但彩虹光泽很美】

【第131天：偷偷录下她骂我的声音，做成摇篮曲和弦】

苏漫的投影突然闪烁：“啧，这算哪门子情书？”

“是源代码。”顾言摘下滴水的眼镜，“爱情最原始的数据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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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消防水雾散去，实验室成了水帘洞。林小满泡在及膝的水里，头盔显示着最后一条隐藏信息：【所有BUG都是遇见你的契机】。

“过来。”她冲顾言勾勾手指。

顾言趟水走来时像只湿漉漉的大型犬，白大褂下摆飘着两根香菜——那是三天前林小满塞在他口袋里的“复仇道具”。

“低头。”

当带着薄荷味的吻落下时，程砚之捂住小汤圆的眼睛：“儿童不宜，但建议你顾叔叔申报‘最蠢但最甜发明奖’。”

苏漫的投影在熄灭前发出最后吐槽：“建议下次研发防水验孕棒！”

窗外无人机掠过，拍下实验室的奇景：荧光液体在水面铺成银河，呕吐物星云在天花板温柔旋转，而两个身影在星海中央相拥——像极了顾言始终解不开，却甘之如饴的爱情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