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令人厌恶的成年世界
因为母亲的工作是如此的狼狈不堪，甚至如此的下作，如此的低贱。
甚至无法提及，无法让同学知道。
竟是令她的女儿朝日葵形成那样的扭曲的性格——在众人面前软弱不堪，独自一人却尖酸刻薄，冷漠。
这样的原因委实太过合理，甚至让人想不出第二个其他的理由。
但夏雾櫂却并没有认为这就是真实的原因。
小爱心中不解，她问：“夏雾大人，难道这样的推测不对吗？”
“不对。”
夏雾櫂在心中淡淡的回复着的小爱。
这种原因实在太过浅显，太过浅薄。
「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原因，那么朝日葵不就显得太过平庸，太过普通了吗？可她绝非是这般平庸普通的女孩，她心中还存在着某种更加难以明说，更加复杂的谜团。」
夏雾櫂回忆着朝日葵的话语。
那正和客人聊天的老板在客人的提醒下看到了走进门的夏雾櫂，他热情的说：“喂，小伙子。你可还不到进居酒屋的年纪。”
“我来应聘工作的。”
夏雾櫂的脸上是好学生的笑容，这种笑容容易得到工作。
坐在吧台前的一个客人看着夏雾櫂，他醉醺醺的笑着：“你是个高中生？高中生不应该在镇中心那里的咖啡店之类的兼职吗？”
老板假装不高兴的说：‘喂，你这个家伙可不要胡乱乱说。不然我好不容易招到的员工就要跑了，这问题可就大了，再说万一这家店不干了，看你们到哪里喝酒。’
“哈哈哈，老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惠子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喝酒啊。”客人调侃着。
“那你们可要看好了，小心惠子在某一天突然不见了。”
老板也是笑着。
两个中年男人聊着这种话题，旁若无人的。
好似并不在乎惠子的想法似的。
那风尘气极其浓郁的惠子，对于这种话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调笑着；“我呀，可不会离开呢。除非找了个好人家嫁了才行。”
“那矢岛家好像过的还不错，还算是好人家。”一个客人说：‘惠子，你不会真的缠上矢岛了吧。’
惠子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我还有个拖油瓶呢，那矢岛我可高攀不上。而且，那矢岛可是有着家庭呢，我可加不进去。”
客人们都哄堂大笑。
老板又看向夏雾櫂，等待着夏雾櫂的回答。
夏雾櫂这个时候才说：“因为我对于那些那些咖啡店之类的，实在不懂要怎么做。”
他露出一种内向的笑容：“因为我没有见过我的双亲，所以有些不擅长和其他人打交道。在那有些华丽的店里打工，我总有些不太适应。”
“想来想去，我想着还是干一些体力活比较好。”
他说的话，让那客人啧啧有声，让老板有些刮目相看。
夏雾櫂知道自己的要求一定会被接受，因为自己装出来的口吻和表情都符合一个内向的高中生。
能够轻而易举的博取同情。
“啊，这还真是。”客人摇着头。
老板挠了挠自己花白的头发：“这里有着符合你的工作啊，下午的时候处理一下其他人送来的鱼和其他食材。忙碌的时候接待一下客人什么的。不过有着惠子在，招待客人什么的，可以让惠子处理。”
“不过，因为你是高中生。平常的时候，只有放学后，亦或者是接近晚上的时候才能够工作。”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时薪九百円左右。每天大概只需要工作多则两三个小时，少则一小时。而且工作时间很轻松，你什么时候来，就可以什么时候上班。”
“如果某天不来的话，可以提前和我请假。”
“怎么样？”
老板看着夏雾櫂。
好似是为了防止夏雾櫂不答应似的，坐在吧台喝酒的客人说：“小哥，这个条件可相当不错了哦。现在的社会中，可找不到轻松又高薪的工作了。”
他喝着啤酒指着自己：“我每天辛辛苦苦的打鱼，赚的钱全部都赔在这些啤酒上了。”
老板笑骂着：“你可不是赔在啤酒上了，你是赔在惠子小姐身上了。而且，我还买了你很多鱼呢。应该说你从我这里挣了很多钱。”
老客户发着牢骚：“到最后还不是都扔在了这里。”
惠子也搭腔着：“这您说的，哪里是扔在我这里了，明明是扔在您的开心上了。今天，一个个说的话，多让人伤心啊。”
客人说：“惠子，你酒都不喝。可不就是钱白扔了，我哪里开心了。”
惠子翻了个白眼，穿花蝴蝶似的来到了吧台前，让老板倒了一杯酒：“你们一个个的，每天来都要灌我酒。真是的。”
“因为惠子你喝起来，太好看了。”这些中年大叔们，都是调笑着。
惠子一口气便喝了酒水，白了一眼周围的人。
客人们起哄着，让惠子再喝一杯。
老板看着店内的气氛一眼，似乎见怪不怪。他转头看着夏雾櫂说：“要来工作吗？”
“嗯。”
夏雾櫂装作内向的模样答应了，他打量了一眼那惠子。
虽然是画着浓妆，但也遮掩不住眼角的皱纹，还有衰老的皮肤。
但身上的风尘气太过浓郁了，像是被社会的铁轮摧残蹂躏。
老板让后厨的一个小伙子带着夏雾櫂熟悉了一下环境，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夏雾櫂又道谢之后，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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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回来了。”
跌跌撞撞的打开门，惠子朝着门里走去。
将自己的包扔到一旁，胡乱的将鞋子踢到台阶下。
扶着墙壁，带着浓重的香水味和酒气朝着里面走。
在小小的客厅里，一个女孩正坐着。
惠子看了她一眼，嘴中骂着：“白眼狼，连饭都不给我留一下。”
这女孩沉默了下，气氛几乎将近死寂：“我也没有吃饭。”
惠子胡乱的坐在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之后，又点了一根烟抽着。
“咳咳咳咳咳。”
不一会，她就剧烈的咳嗽着。肺部发出宛若长长的抽吸声和嘶哑声。
过了好一会后，她才疲惫的躺在榻榻米上，任由烟灰掉落一地。
“缺钱了，就去我包里拿。”
弹了下烟灰，火星在女孩裙子边缘烧出了一个洞。
她也不在意：“朝日葵，你真是个讨债鬼，我辛辛苦苦的赚的钱，你怎么花都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