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菩提,你说我在志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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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云河县

乡民们站在村口,眺望着许砚同胡三姑娘的背影逐渐消失后,便各自回了家。

小姑娘一溜烟跑回家。

见一年老体衰的老妇躺在冷塌上,喉咙如拉风箱似发出“呼哧呼哧”的嘶哑声音,瞧上去的确已是时日无多的模样。

“奶奶…”小姑娘瘪着小嘴,小心翼翼将袖口内鸡腿取出,放到奶奶面前:

“奶奶,这是小道长给的…您吃了吧,应该很好吃的。”

说完这话后,小丫头便被娘亲叫了出去帮忙插秧。

冷塌上,老人浊黄色眼珠朝下转动,看着冷塌前的鸡腿,半晌后颤颤巍巍伸出手来将之抓起,塞进嘴中…

等到日落时分,小姑娘和母亲一并返回家中,浑身疲累。

可刚一进院子,就瞧见内室里走出个身影。

“奶奶!”

定睛一看,竟是本该时日无多的老人!

“您没事了?!”

不光小姑娘,她娘亲也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自家老人的情况,她们心里可门清的很,别说下地了,第二天能不能活都两说!、

可如今再去看,哪有时日无多的模样,甚至就连面上的皱纹好似都少了许多…

直到交谈过后,娘俩才明白:

老人是吃了那小道长给的鸡腿,不知不觉气就越喘越顺,浑身精力也莫名好上了许多,好似平白无故多了几载寿元。

村子本就不大,老人延寿的消息很快便如一阵风般在赵家村里刮了个遍儿。

村民们这才意识到此次来帮他们降妖的,究竟是咋样一高人!

一根鸡腿替老人延寿,这已然是神仙手段了!

再一寻思,大家伙索性直接跑到后山庙堂内,将内里的泥塑神像通通搬空,而后齐齐上阵照着许砚模样捏了个雕塑,供奉在祀堂中日日祭拜。

甚至就连胡三姑娘,因为跟着许砚的原因,也在那祀堂当中有了个小小的泥捏雕塑。

许砚并不知晓自己竟已占了道教三清,佛门金刚的位子。

若是真让他知道,只怕要急的跳脚。

这可是西游呐!

三清圣人,佛门金刚那都是真个存在的!

虽说这些大人物或许并不甚在意,

但他一练习时长两年半的小卡拉米,又哪敢生受香火?

春和景明,不时拂过悠悠清风,将天边云彩捏成或浓或淡的各种形状…走在山间小道,能嗅到四处飘来的花香,草香…

明媚人间,四月天。

许砚专程放慢脚步,并未使用“缩地成寸”,也算是照顾胡三姑娘。

一人一狐走在路上,若是让旁人来看,定会侧目称奇。

胡三姑娘一会儿跟着许砚走上几步,一会儿又随着被风吹起的树叶上下跃动,又一会儿索性“哦呜”一声钻进了旁边林子里,久久不见出来。

许砚倒也不急。

他此番下山,其一是为了积攒功德开启《菩提心经》第二卷。

其二也是想着既然都已穿越,自然得来看看这世界的大好河山。

于是索性盘腿坐在了路边枣树下,边看着周遭青山绿水,边等待胡三姑娘从林子里出来。

不多时胡三姑娘哒哒哒从林间跑出来,雪白皮毛上还沾着些树叶,一溜烟来到许砚面前,“啪嗒”,扔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来,用小爪子朝许砚的方向推了推。

许砚睁开眼,看清那东西后不由愣了片刻。

赫然是只硕大的灰老鼠。

“这是?”

“胡三姑娘跟着你,就如祭拜神仙老爷一样,是要奉上祭品的。”

“…这是给我的祭品?”

“嗯嗯!”

“为什么是老鼠?胡三姑娘不是吃鸡吗?”

“偶尔没鸡吃,也吃老鼠的。”

许砚头顶一阵黑线:“心领了。”

“胡三姑娘吃吧,小道是人,不吃老鼠。”

“哦…”

一人一狐继续沿着小径朝前走。

过了一会儿,许砚声音响起:

“胡三姑娘,你多大啦?”

“啊?”白狐嘴边露出一角灰扑扑的老鼠小腿,呆呆偏过头来。

“你多大啦?”

“很大了。”

“多少年?”

“好多年了。”

“…你家在哪儿啊?”

“胡三姑娘没有家。”

“娘亲呢?”

白狐沉默许久:

“被人打死做成了袄子…”

“对不起。”许砚朝前迈出的步伐微微一顿,旋即轻声道歉。

“没关系。”

“鸡道士?”

“嗯?”

“我们去哪?”

“去城里。”

“为什么去城里?”

“城里有好吃好玩的。”

“什么好吃的?”

“还没见着。”

“有鸡吗?”

“应当是有的。”

“好!”

…赵家村只是个小村庄,村里人也都是些粗人,没几个读过书,并不知晓这地界究竟是东胜神州等四大洲中哪一个。

不过老村正也说了,从赵家村离开,朝北走个不远就有一小县城,名唤云河县。

算是周遭最大最繁华的地方,不少走南闯北的江湖人都会选择在那儿落脚。

许砚决定先去云河县看看,也好搞清楚此方世界地貌,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末了闯进某个妖王洞府,被祭了五脏庙。

人在洪荒,还是得小心为妙。

云河县内。

县衙深处,四方门窗早被紧紧闭住。

穿着官袍的县令老爷佝偻着腰,如一见了猫的老鼠般趴在地上,瑟瑟缩缩抬头朝内里看去。

只见个披着灰布的老尼姑端坐其中,闭目养神。

这老尼姑眼角画着两抹朱红,嘴唇青紫,在她周遭摆,则着十数个青紫色的五瘟神小雕塑。

突然,她的眼睛睁了开来,瞧向最角落一雕塑。

只见此刻那雕塑冒出点点青烟,不多时直接化作一滩飞灰。

老尼姑眼中闪过些疑惑:

“癞头张出事了?”

她抬头,看向跪伏在旁边的县令,猛地伸出手来,“呼”得一声,像是抓住一只濒死的鸡犬脖子,隔着老远将那县令抓在手心:

“你不是说,这云河县周遭没甚么高人吗?”

县令浑身冷汗像下雨似唰唰往出冒,额头上汗津津的,只是带着哭腔求饶:

“当真,当真没有啊!!”

但他的告饶好似并没有用。

老尼姑手上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就在县令两眼翻起,以为自己当真要被掐死时,这力道才瞬间一松。

县令像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滚吧!”

“三日之内,老身要见到能让瘟鬼心欢的祭品…”

“如若找不到,你便自个儿去祭瘟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