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旧大陆第一次全面战争
霍华德拎起脚边的旧皮箱,咔嗒一声弹开铜扣,从层层叠叠的羊皮纸卷下抽出一本硬壳厚书递过来。
林恩接住时,皮革封面的凉意渗入掌心,烫金的《超凡基础启蒙》在煤油灯下泛着哑光。
他指尖摩挲着凹凸的烫金纹路,翻开沉甸甸的封面,扉页上只有一行褪色的花体字。
“超凡源于血脉与命运,无法从血脉中获得恩赐,就只能加入命运的赌局!”
“当务之急是选定你的密传。“霍华德屈指敲了敲硬壳书脊,“密传就是超凡者的根基,未来的超凡道路都刻在典籍里。”
商人忽然按住书页,手背青筋凸起。
“这可不是挑件风衣那么简单——选定的职业就像长进骨头的刺青,要剜掉就得剥层皮。
超凡者可以转职,但是代价太过昂贵,就算有组织的帮助,你可能十年时间都付不起!”
林恩合上书抬头,看见对方镜片后浑浊的眼珠里跳动着懊悔的火苗,但马上又消逝,似是在为自己曾经的选择感到唏嘘。
“当年我选密传时,只有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多谢提醒,”林恩点了点头,语气忽然转折,“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了解,你看我适合哪一条路径?”
霍华德听后点了点头,从从马甲口袋摸出玳瑁框单片镜卡在右眼,镜片泛起银光的刹那,林恩仿佛看见有星尘在玻璃后流转。
“光是报菜名就能说到天亮。”霍华德屈指弹了弹镜框,“你在历史残影里留下的灵性刻痕,像极了始祖路径那些饮过血的狼崽子。”
商人突然凑近,单片镜几乎贴上林恩的鼻尖。
“虽说选密传也不是配钥匙,不过你也可以简述一下自己的期望,最迟等到明早太阳晒到酒馆招牌时,密传就会被送到你手中并开始启蒙就职!”
‘这意思明天就能正式启蒙就职了,效率这么高?’
林恩心中微微诧异,他还以为自己只能先跟着对方学习一些基础知识,过一段时间才能正式成为超凡者。
没想到居然是先成为超凡者,然后再学习知识。
又思索了片刻,下意识的回忆起了自己之前遭遇的那群无面者。
先不谈那个导师阶无面者,就算对方是法爷类的职业也能靠肉体来碾压自己。
而不论是之后无面剑士手持大剑的外观造型,还是《狩之舞》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倾向近战肉搏为主,施法能力为辅。
考虑到霍华德渠道的密传对方会帮自己进行启蒙仪式,而《狩之舞》需要自己独立布置仪式。
在学习完相关基础知识并搜集到材料之前,自己都无法布置。
想到这,他又看了看霍华德,回忆起对方之前在历史残影中狼狈不堪的模样。
“呃,冒昧的问一句,施法者职业在初期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狼狈?”
霍华德也不以为意,屈指敲了敲吧台,橡木桌发出沉闷回响。
“一名见习阶的巫师念咒搓个法术都至少半秒,威力嘛.....”说到这他也笑了,“和你的加雷斯672比起来,就像是用棉花和一块钢铁比较砸人力度的区别。”
林恩听后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左轮,心里默默道:‘应该说无论是哪条路径,在初期阶段枪械都非常好用......’
霍华德摘下单片镜哈了口气,在袖口慢悠悠擦拭。
“三个月前,我围着一个酒鬼转了十几圈,才让‘灵线’缠住了他的灵魂,若不是需要活捉,早就够轰烂他脑袋一百次了。”
林恩听后也有了头绪。
在他看来,初期最重要的是生存,而这个世界的法爷初期生存能力明显偏弱。
那现在自己可以选择一部始祖路径的战职者密传,若是能附带一定的施法能力那更好了。
厘清思绪后,林恩十指交握抵住下颚:“我要一部能抗能打的始祖路径战士密传,生存能力要有保障,最好再带点法术,还得是长线股。”
霍华德指节叩着橡木桌板陷入了沉思,突然揪住翘起翘起的胡须:“有了!”
他喉咙里滚出浑浊的笑声。
“虽然不能让你在见习阶就皮厚得挨得住子弹,但保命的能力包你满意,也符合你对未来‘长线股’的预期!”
林恩听后指甲掐进掌心,霍华德却从酒柜摸出半瓶威士忌倒了两杯。
“组织是有一部兼容了始祖与巫王两条路径的密传,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专精与多面手并无优劣之分,未来到底如何,还得看你能咽下多少苦水!”
“苦水?我的胃袋里装着三个熔炉,熔炉专烧硬骨头!”林恩盯着酒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直接一饮而尽。
霍华德枯槁的手掌拍在林恩肩头,皮革手套沾着的烟灰屑簌簌落在呢子外套上:“子夜钟响之后和我去一趟后巷,去接收你的密传。”
“黑市?”林恩捻掉肩上的烟灰,“能搞到密传?”
霍华德眨了眨眼:“我的话可要比教堂的告解室灵验多了。”
......
柜式摆钟敲响第九声时,他们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回到大堂。
退役军官汉斯趴在橡木桌上,像段被轰塌的堑壕,鼾声碾过杯盘狼藉的餐桌。
三两个醉汉还在角落比划着军棋,银餐刀在烛光里划出虚浮的弧线。
威尔正倚着吧台擦拭高脚杯,见林恩过来便抬肘碰了碰铜铃铛:“老板,六号桌赊了半打黑啤,新来的水手用金纽扣抵账。”
林恩点了点头,接过潮湿的抹布,霍华德的身影已没入旋转楼梯的阴影里。
挂钟钟摆切割着时间,他的目光扫过大厅每个角落。
醉汉军装第三颗纽扣的鹰徽,水手绑腿渗出的海盐渍在林恩眼中纤毫毕现......
而原主的记忆也像是老式打字机般逐行浮现。
这个被蒸汽管道与齿轮咬合的世界,正重演着林恩记忆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破碎的欧洲版图。
钢铁巨兽普尔思帝国曾率领新兴同盟与老牌列强对垒,新旧势力的角力如同齿轮错位的蒸汽机,终于在六年前炸裂成全面战争。
战败国的血浸透了《赛格纳条约》——边境线被钢笔墨水切割,赔款数额能让帝国中央银行的金库长出苔藓。
最疯狂时,千亿马克纸币换不回一块发霉的黑麦面包。
而东泽港被多国托管后飘扬的十二色旗,不过是萨尔斯公国这个旱鸭子强穿的水手服。
萨尔斯公国,这个在林恩看来只能上餐桌成为一道菜的国家,在战后获得了关税管辖权与外交代表权。
但就在萨尔斯的贵族们,为自己这个内陆旱鸭子国家终于得到了一个出海口而兴奋时。
阿克曼城堡内九成的酒客仍说着普尔思方言,海关岗哨里却杵着萨尔斯宪兵,恰如他前世的波兰与德国。
林恩擦拭着威士忌杯,仿佛能听见暗流在橡木酒桶里汩汩发酵。
“萨尔斯公国?
波兰?
呵,若这个世界的国家与前世那些欧洲殖民者尿性差不多的话,估计最多二十年,旧大陆便会迎来第二次全面战争。
看来我也要早做打算啊,也许润到新大陆的亚美利加联邦是一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