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重生要跑路,疯批太子急红眼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章 冤家路窄

一只白净的手将丝绸编织的幔帐掀开,手指瘦削修长,骨骼的每一寸弧度都精致得异常,尾指还戴着一枚素圈翡翠戒指,上等的丝绸衬着那手好看得像是雕刻品一般。

看到那手,谢知月瞳孔骤缩,心脏扑通狂跳,背脊都跟着颤抖。

未见其人,单看那手,她就知道是谁了!

身为他的发妻,为了家族,她谨小慎微的跟在他身边伺候七年,她对那人身上的一切特征都过于熟悉。

怎么就这么不走运呢……

回来第一次出门撞到人,被撞的,竟然还是他!

这叫什么,冤家路窄吗?

幔帐掀开一角,初步显露出的是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容。

那人生得极其漂亮,五官精湛得如神来之笔,眉如远山,目若桃花,秀气又不失英锐。

贵气的皮相下,明明是极媚的骨相,在他脸上却不见阴柔,反倒显得谦和温润,龙章凤姿浑然天成。

他一身浅紫色云缎锦衣,衣服上金丝线绣出的祥云纹清贵大气,长衫内锦带腰封束出劲瘦细致的腰身,墨发半披半挽,一半编有精致发辫,增添了几分雅致与精巧,另一半长发如瀑垂落在锦缎长衫上,两鬓垂下两缕小辫,端庄矜贵中蕴含些温润儒雅。

就是周身那不食人间烟火贵气,仿佛云巅之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峰,可远观而不可接近,望而生畏。

这人单说样貌,不谈其他,可一直都是天潢贵胄帝王之相的诠释。

模样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比她服毒自尽前去求他时,多了几分青涩稚嫩,还没有太多过于强烈的凌厉与成熟,但身上沉静疏冷的气质不输他发动兵变夺位登基那年。

可她知道,齐景暄此人,压根就不是表面这样矜贵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穿上衣服他是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也知道他脱了衣服就性情大变有多不是人!

更知道他心胸有多狭隘,心思是怎样歹毒。

不过他这样的人,连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能做出来,卸磨杀驴对他而言又称得上什么?

如今见他,恍如隔世。

也是真的隔世。

但即使是七年前的齐景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看到他,她也无法释怀,他是杀害爹爹,迫害谢家的罪魁祸首的事实!

周遭的声音很嘈杂,她除了眼前之人清晰得异常,一切都模糊不清。

目光交融间,马车上矜贵的男人略微眯眸,眼尾上扬弯如月牙,本该是媚色横生,可那眸光里凝着令人胆寒的锋凛,慑人又妖异。

“认识本宫么?”

那人声音虽低醇悦耳,可冷得像是淬了寒冰,清泠泠的飘进谢知月耳中,与宣武大殿那句:“荣国公一事已成定义不可再议”相重叠。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即使是她没有重生不认识这张脸,盛京能自称本宫的男人,除了他齐景暄,还有第二个吗?

齐景暄浅薄扫视她一眼,马车下头的那小丫头片子身穿淡粉浮光锦裙,身姿纤细,娉娉婷婷的杵在那儿,瞪着滚圆的眼睛望着他。

小丫头片子发髻都散了大半,散落的青丝呈出几分凌乱美感,青丝半遮掩下的面容还没怎么长开,皮肤比她腰间佩戴的白玉还要细腻几分,一张巴掌大小的脸蛋娇俏明艳,秀眉连娟,朱唇如点绛,新月般醉人。

再等她成长个几年,不知出落得怎样倾国倾城。

就是那双泛红的眼睛着实气人,有种初生羊羔不怕虎的嚣张,叫他挺想把她那双眼睛给捂住。

至于为什么是羊羔,因为看着娇娇柔柔的,连牛犊子都算不上。

就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他视线就回归于谢知月脸上。

那目光没有丝毫的轻浮亵玩之色,纯粹是高位者不带任何感情的衡量,就给她带来一种气势凌人的碾压性侵略感。

上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还是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齐景暄大抵是碍于父亲颜面,确实是来了,仅仅是掀了盖头,如此瞧了她一番,一言不发的甩袖而去。

因他洞房花烛夜的冷落,那一段日子,她成了整个东宫的笑柄。

“认识。”谢知月颤抖的声线听着有些娇软甜胧的意味。

小丫头片子黑白分明的鹿眼里蓄着水光,灵动澄澈,偏生翻滚着无知且无畏的......恨意?

有风吹过,绸缎般的青丝扬起,露出额头那块红印,赛雪玉肌一抹红,配上她凌乱的发髻,氤红的眼眶,还有那愤恨的眼神,柔弱又无辜,倔强得楚楚可怜。

倒显得跟他在仗势欺人似的。

究竟是谁撞了谁的马车?

齐景暄拧了拧眉心,菱唇轻启,轻描淡写地丢下两个字:“跪下。”

语气很轻,可其中威压强势无情。

上一世嫁给他七年,他说过夫妻之间不用拘于那些无关紧要的礼节,七年来她只跪过他一次,就是宣武殿上为父亲,为谢家求生路那次。

以至于她都养成了见到他不行大礼的习惯。

也是看到她思绪恍惚,都忘了现在她不是太子妃,作为臣子之女,君臣之礼,不得不行。

谢知月双膝一屈,扑腾一声跪下,将头埋得死死的,压住心头的恨意,低声下气的恳求:“臣女荣国府谢知月拜见太子殿下,实属有要事在身,无意冲撞殿下仪仗,求殿下开恩放臣女先行,回头臣女双倍赔偿殿下!”

“抬起头来。”

齐景暄直接无视了谢知月的恳求,语气照常冷漠如冰。

谢知月咬了咬牙,凝住气抬头,目光下垂,尽量避开和齐景暄的对视。

“荣国府,谢知月,听闻你心悦本宫?”他语调拉长得闲散,就在这车水马龙的街市上直接戳破少女心事,端着正色,像是在审讯犯人。

“不是,太子殿下莫要轻信流言蜚语,臣女没有心悦太子殿下,那都是无稽之谈!”谢知月浓密的鸦睫挡住眼底的心虚。

“不是你,难道荣国公还有第二个女儿?”齐景暄咄咄逼人的追问,颇有问罪之意。

“呜呜呜,我的脑袋好痛!不要再耽误时辰了,我要去看太医,我不想毁容!”马车内传来少女娇滴滴的哭声。

听到齐景暄的马车里有女子的声音,谢知月这才抬眸探究又震惊的看过去。

奈何被遮掩得太好,她看不见里头女子的面容,只能瞥见一抹素色衣角,那女子就坐在齐景暄身侧。

齐景暄,成婚前他不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吗?怎么马车里还会有女子?

就知道他果然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伪君子!

对了,前世,她嫁给他七年,出行她都没坐过这样华贵的马车,吃穿住行均以节俭为主,这一世,他带着别的女子出行,就是极尽奢华的仪驾。

只能说他是当真不在意她这个太子妃,对于她,好像就只有例行公事。

谢知月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脸上浮出了哀色。

见那小丫头片子脸上慢慢显露出来辛酸,齐景暄有些迷惑,但他没多少心思去探究。

“罢了,你走吧,既然谢小姐有要事在身,那本宫让你先过。”

待到幔帐拢上,他倚靠墙面,撩开遮挡住额角的碎发,修长的手指并拢揉着那块刚才被撞得比那小丫头片子额头上一点红严重得多的青紫,竟无端生出一股子病弱美人的气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