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应酬

暮色四合，城市的天际线被霓虹灯点亮。苏晚站在地下车库的电梯口，不停地调整着裙摆的位置。她特意换了条深蓝色的连衣裙，头发也重新打理过，但依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紧张？“

低沉的声线在身后响起，苏晚转身，看见顾言深从电梯里走出来。他换了身深灰色西装，领带换成了暗纹的深蓝色，和她裙子的颜色意外地相配。

“有点...“她老实承认。

顾言深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戴上。“

苏晚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珍珠耳钉，和她发卡上的珍珠一模一样。

“这...“

“公司形象。“他语气平淡，“走吧。“

迈巴赫平稳地驶出车库，苏晚坐在副驾驶，闻到了淡淡的雪松香。她偷偷看了眼顾言深的侧脸，发现他今天没戴眼镜，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更深了。

“对方是星云科技的技术总监，“顾言深突然开口，“姓林。他可能会问一些技术细节，你如实回答就行。“

“好的。“

“不用紧张。“他顿了顿，“有我在。“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摆弄着裙摆，突然注意到顾言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餐厅在市中心的高层，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苏晚跟着顾言深走进包厢时，看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已经等在那里。

“顾总，好久不见。“男人站起来，目光在苏晚身上停留了一秒，“这位是...“

“苏晚，我的助理。“顾言深介绍道，“负责技术对接。“

苏晚愣了一下，但还是礼貌地点头：“林总好。“

“坐。“林总推了推眼镜，“听说顾总最近在开发新的社交APP？“

“是。“顾言深优雅地切着牛排，“林总消息很灵通。“

“业内都在关注。“林总笑道，“不知道顾总这次又有什么新创意？“

“这个...“顾言深看了苏晚一眼，“让苏助理来说吧。“

苏晚握着刀叉的手一紧。她没想到顾言深会让她来介绍，但很快镇定下来：“我们主要针对18-30岁的用户群体，主打真实社交...“

她说着说着，发现林总的目光越来越亮。而顾言深则靠在椅背上，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有意思。“林总鼓掌，“苏小姐对用户心理的把握很精准啊。“

“谢谢。“苏晚松了口气，却感觉桌下有什么碰了下她的脚踝。

她下意识看向顾言深，发现他正若无其事地喝着红酒，但桌下的皮鞋却若有似无地蹭着她的高跟鞋。

“顾总，“林总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们拿到了星云的用户数据？“

苏晚心里一惊。她想起早上那份加密文件，突然明白了什么。

“林总说笑了。“顾言深放下酒杯，“我们怎么会...“

“开个玩笑。“林总大笑，“不过顾总要是真有兴趣，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哦？“

“星云最近在开发一个婚恋社交平台，“林总意味深长地说，“和顾总的新项目很配啊。“

苏晚感觉桌下的皮鞋又蹭了她一下。这次她确定不是错觉，因为顾言深的目光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总的意思是...“

“联姻。“林总直截了当，“我女儿刚从国外回来，对顾总仰慕已久。“

苏晚的手一抖，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慌忙去捡，却感觉顾言深的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腕。

“抱歉，“顾言深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他离开后，林总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晚：“苏小姐和顾总...不只是上下级关系吧？“

“我...“

“不用紧张。“林总笑道，“我只是提醒你，顾家不是那么好进的。“

苏晚感觉浑身发冷。她想起顾言深手上的戒指，想起他母亲的照片，突然明白了什么。

洗手间里，顾言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手机突然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林总在查苏小姐的背景。“

他冷笑一声，回复：“让他查。“

回到包厢时，他发现苏晚的脸色有些苍白。林总已经走了，桌上留着一张名片。

“他说什么了？“顾言深问。

“没什么...“苏晚摇头，“就是...聊了聊项目。“

顾言深看着她发白的脸色，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撒谎。“

苏晚被迫与他对视，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顾总...“

“叫我言深。“他俯身靠近，“记住，你只需要相信我。“

苏晚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红酒的醇香：“今晚，别回去了。“

她猛地推开他：“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她就冲出了包厢。顾言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手机又响了，是定制珠宝店的消息：“戒指已完成，刻字：W&S，永恒。“

他回复：“明天来取。“

而此刻的出租车上，苏晚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她摘下耳钉，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For my only one.“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