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焚血种玉·魔胎初现
林渊的骨翼垂落在血泊中，混沌骨甲表面还跳动着未散的雷光。血肉王座的残骸在脚下蠕动，那些被吞噬的容器面孔仍在发出不甘的嘶吼。苏璎珞的龙尾无力地蜷缩在断壁旁，青鳞缝隙间渗出的妖血将地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你的经脉不对劲。“她勉强抬起龙爪，指尖凝聚的妖文映出林渊丹田处的黑雾，“有东西在吸食母体能量。“
林渊按住抽痛的小腹，这才察觉第八窍的封印不知何时裂开了细缝。吞噬母体带来的磅礴能量正被某种存在疯狂攫取，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掏空他的脏腑。
寒潭方向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镇压青铜棺的万道符咒同时自燃。初代天魔的虚影破水而出，暗金身躯缠绕着林氏先祖的残魂。当祂转身的瞬间，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张与九世新娘重合的面容，正隔着血雾朝他微笑。
“原来如此......“苏璎珞的龙角突然迸发青光，照出林渊丹田内蜷缩的魔胎，“他们把你炼成了孕魔鼎！“
林渊的指尖刚触到第九窍封禁，寒潭水突然沸腾如熔岩。混沌骨甲表面裂开细纹，他感觉有东西在啃噬内脏。强行冲破的第八窍喷涌黑雾，雾中浮现出蜷缩的胎儿虚影——那东西额生双角，尾巴缠绕着青铜锁链，眉眼竟与九世轮回中的新娘一模一样。
“白无垢给我种了魔种？“林渊的獠牙刺破嘴唇，前世记忆突然涌入。他看见大婚当夜自己剖开新娘胸膛，挖出的心脏化作天魔右瞳。那些被他杀死的爱人，竟都长着相同的脸！
苏璎珞的龙尾突然扫塌半堵残墙，青鳞在空中组成封印阵：“不是白无垢！“她的妖瞳淌出血泪，“是你亲手种下的孽胎！“
天魔虚影抬手轻点，寒潭水凝成九百九十九面水镜。每面镜中都映着林渊不同世代的结局：被挚爱挖心、遭至亲剥皮、让同门炼成剑傀......而每个刽子手的胸口，都嵌着初代天魔的残片。
林渊的脊柱几乎被共鸣震碎，他踉跄着撞进祠堂废墟。供桌上残留的长明灯突然集体爆燃，三百道魂火在空中交织成余瑾的虚影。
“渊儿，还记得娘教你的儿歌吗？“余瑾的虚影轻抚他扭曲的面容，哼起江南小调。魔胎突然停止蠕动——那曲调竟暗合九窍玲珑骨的共振频率！
苏璎珞趁机甩出龙角化作的斩魔刃，尾部青鳞剥落成锁链缠住林渊：“膻中穴！你娘埋了第二道......“
魔胎控制的右臂突然反折，骨刃刺向她自己心口。余瑾的虚影突然凝实，徒手抓住骨刃。魂火顺着刀刃灼烧魔气，发出腐肉炙烤的滋滋声。
“剜心种玉术在膻中穴！“余瑾的残魂厉喝，“渊儿，你三岁时我亲手种下的！“
林渊的指甲深陷掌心，在神识被完全吞噬前撕开胸口皮肉。染血的玉珏迸发青光，魔胎发出尖厉哭嚎。寒潭底的青铜棺轰然炸裂，初代天魔虚影化作流光没入他丹田。
混沌骨甲表面浮现嫁衣刺绣，每一针都绣着林氏先祖的忏悔录。苏璎珞的妖文结界突然破碎，她被反震之力掀飞，撞塌半座祠堂。
“杀了我......“林渊七窍流血，魔胎正蚕食他的神识，“趁我还能控制......“
苏璎珞的龙爪刺入他后腰，挖出三枚浸血的玉钉。这是余瑾临终前埋设的保命符，玉钉表面刻着镇魔妖文。魔胎突然发出濒死的尖叫，林渊破碎的识海里，余瑾残存的意识凝聚成剑，将毕生修为化作封印。
当魔胎被剜出的刹那，整个玄黄界都听到婴儿啼哭。那团血肉在空中扭曲膨胀，最终化作与林渊容貌相同的青年。他额间的天魔瞳缓缓睁开，身后浮现出被锁链缠绕的青铜巨门。
“现在该称您为父尊，还是兄长？“魔胎抬手轻点，林渊的混沌骨甲突然反水，“毕竟我们同出一源......“
余瑾的魂火突然暴涨，祠堂废墟中飞出九块碎玉。这些林渊幼年佩戴的长命锁残片，在空中拼成降魔杵。苏璎珞的妖血染红杵尖，带着龙吟之威贯穿魔胎眉心。
“记住！“余瑾的虚影在消散前最后叮嘱，“你脐带里缠着的不是因果，是娘用命换来的......“
未说完的话语被青铜巨门的轰鸣吞没。魔胎残躯化作黑雾遁入门缝，而林渊混沌骨甲上的嫁衣纹路，正逐渐显化出通往天墟秘境的地图。
魔胎残躯消散的刹那，青铜巨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门缝中泄出的黑雾凝成万千鬼手，抓向虚弱的林渊。苏璎珞的龙尾横扫，妖血在空中绘出天墟妖文，却见鬼手穿透结界，直取林渊眉心。
“躲开！“降魔杵突然自行飞起，九块碎玉拼合处迸发龙吟。林渊儿时的长命锁残片竟化作鳞甲，包裹住杵身形成龙形虚影——那正是余瑾临终前剜骨炼就的护体龙魂！
鬼手触及龙鳞的瞬间灰飞烟灭，青铜巨门内传出不甘的嘶吼。林渊抓住降魔杵的刹那，混沌骨甲上的嫁衣纹路突然活过来，刺绣的并蒂莲化作血色箭头，指向北方天际。
“天墟秘境......“苏璎珞的龙角感应到指引，“那里有镇压天魔的......“
话音未落，魔胎消散处的黑雾突然重组。青年模样的天魔镜像踏空而立，指尖缠绕的青铜锁链与林渊的玉脐带同源：“兄长不会以为，这就结束了吧？“
林渊的混沌骨甲突然不受控制，甲胄缝隙钻出暗金藤蔓缠住降魔杵。天魔镜像轻笑抬手，祠堂废墟中升起九百九十九盏魂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林氏先祖的残魂。
“这些才是真正的养料。“他吹熄最近那盏灯，灯芯残魂发出惨叫融入其躯体，“你以为母亲真能救你？她不过是我选中的宿主......“
余瑾的虚影突然从降魔杵中浮现，龙魂缠绕的指尖点在林渊眉心。破碎的记忆汹涌而来：当年余瑾为保胎儿，自愿让天魔分魂寄宿，用剜心种玉术将魔胎一分为二！
“原来我才是分魂......“林渊的瞳孔剧烈震颤，降魔杵突然重若千钧。天魔镜像趁机甩出锁链，缠住他的脖颈拽向青铜巨门。
苏璎珞的龙爪插入地面，妖血引发地脉震动。寒潭水倒卷成墙，水中浮现出初代林九霄的忏悔碑文。那些血字突然离碑飞起，化作利刃刺向天魔镜像。
“雕虫小技。“镜像挥袖震碎碑文，却未察觉碎裂的文字已重组为囚魔阵。余瑾的龙魂趁机催动降魔杵，九枚碎玉化作龙牙刺入镜像七窍。
青铜巨门突然剧烈震颤，门内伸出只覆满魔纹的巨掌。林渊的玉脐带自动缠住巨掌，混沌骨甲表面浮现余瑾留下的血书：“断脐者，斩因果！“
降魔杵贯穿镜像额头的刹那，林渊亲手扯断玉脐带。虚空裂痕中传来天魔本体的咆哮，青铜巨门轰然闭合。嫁衣地图突然迸发强光，将两人卷入时空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