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偶尔，你能看见海鸥投喂海鸥
所有海鸥都在看着法洛斯，有的海鸥看见了法洛斯叼来的面包，开始蠢蠢欲动：有的则又继续待在原地，以看傻子的眼神打量法洛斯。
“伙计们，想要饱餐一顿甜美的软面包和曲奇吗？”
法洛斯向那些海鸥叫唤一声，又将嘴里的吐司面包丢过去。
接下来的场面就如它所预料的那般，海鸥们一拥而上，开始撕扯那松软香甜的面包。
本就打算从法洛斯嘴里抢夺面包的海鸥首当其冲，其它原本打算再观望一会的海鸥被同伴推搡，也被迫加入这场食物争夺战。
场面一片混乱。
法洛斯在一旁静观这场闹剧。
“为什么我们要把面包丢给它们。”在一旁的伊莲娜不解，她实在想不明白法洛斯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有那么大一个面包，法洛斯却一口都不吃，还将其赠送给那些刚醒来的海鸥。
伊莲娜搞不懂，她的小脑袋瓜无法理解。
“伊莲娜，在满足食物、居所、伴侣后，我们还会有什么追求？”法洛斯没有给出答案，它只是用问题回答问题。
“休息？或者找到一个很好的朋友？”伊莲娜的认知只允许她回答这些答案。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普通海鸥会做的事，但是，我不普通。”
“相较于那些海鸥而言，我甚至是个异类；伊莲娜，你所说的海鸥追求仅仅只是动物本能会做的事，而非自我做出的‘追求’。”
“我的追求与任何同类都不同，我期望踏入超凡，且在之后一路晋升......为了实现我的追求，我不惜颠倒自己的本能，学习人类的文字与语言，搜寻一切可以用得上的情报和物品。”
法洛斯回答她。
“这便是‘追求’，当你理解何为追求的时候，你就会理解，为什么我会将面包投喂给那些海鸥，而不是自我享用。”
“你的问题，我已经作出了回答，不过我想你应该无法理解，也算是我多说了一些废话。”
“追求......”伊莲娜依旧困惑，但是，她隐约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萌生，法洛斯的话似乎给了她一点点启发。
海鸥们的抢食要结束了，原本大块的吐司面包被啄食的仅剩残渣。
少部分捷足先登的海鸥吃了个半饱，大部分海鸥都只在混乱中抢到一口或者是连面包屑都没抢到。
“伙计们，还想要面包吗？”法洛斯向这群肚子空空的海鸥发问。
所有海鸥无一例外，它们贪婪地，迫切地用海鸥语言向法洛斯回答——它们都想要。
“没问题，伙计们，我能填饱你们空瘪的肚子，但是作为交换，你们必须帮我一个忙。”
法洛斯的话音落下，海鸥群立即躁动起来，它们在考虑是否要接受法洛斯的提议。
它们并不完全是毫无智慧的生物，它们会进行简单的思考，会计算得失......比起用自己的努力交换食物，它们更偏向于唾手可得的食物。
“什么忙？”还是有不少海鸥耐不住吐司面包的香甜，它们开口，想知道法洛斯的意图，以此来做出决定。
“这个忙很简单，只是帮我去啄几个人。”
“你说真的？”其中一只海鸥兴奋了，这种要求对于它们来说，很简单，它们日常偶尔也会做这些攻击人的恶作剧。
它们就喜欢看那些人类吃瘪又那它们没办法的样子。
“他们是一些有钱人，在早上，他们会进行早茶，你们可以尽情去抢他们的食物。”
“他们吃的很好，酥脆的曲奇饼干，香甜的可颂，松软的吐司......”
“当然，在完成一切后，我也会履行约定，给你们带来那些美味。”
此时此刻，法洛斯就像个邪教头子。
“我去我去！”海鸥们异口同声，工作轻松，报酬丰厚，没有哪只海鸥会拒绝这种好事。
“不过现在的时间还有些早，伙计们，能否再休息一阵子，等到太阳升起，”
“好——！”海鸥们答应得很痛快。
“那么，请容许我失陪一阵，等时间一到，我就会带你们前往那位富人的住所。”
法洛斯向海鸥群进行短暂的告别。
它让伊莲娜留下，接着自己飞回露台，将那两颗火石一次叼起，又飞回海鸥群。
完成这一切，它又与那些海鸥一同等待了一阵。
直至太阳升起。
法洛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等下去，那些海鸥也要耐不住性子了。
它向那群海鸥开口，声音里充满力量。
“来吧！伙计们！我们去兴奋地大闹一场。”
“啊——！”
一阵激昂的海鸥回应声。
下一刻，法洛斯叼起那两块火石，带着身后一大群海鸥飞向天空。
它们的目的地是——福纳克的宅邸。
......
福纳克依旧如往常那般，在早晨时分于庭院内进行早点的享用。
因为超凡的事，他昨天夜里睡得并不好，他总是在质疑自己做出的决定。
每当他回想起芙妮的那张略带忧愁的脸庞，他的内心就会有几分动摇。
他是不是应该再和芙妮讨论一下关于超凡，还是说继续固执己见......
现在，他也依旧深陷在在这种摇摆不定的状态中。
“福纳克？福纳克？”
是芙妮在喊他。
“亲爱的，明天还要我去姆林吗？”
在明天，也就是星期二，海上蒸汽列车会从阿罗伊斯离开，芙妮的意思很明显，她在询问福纳克是否还要她离开阿罗伊斯，去往另一座城市搜寻灵料。
“不，不用了，芙妮，暂时留在我身边吧。”福纳克轻轻摇头，他的语气里充满疲惫。
他已经不需要芙妮再奔波于机械之都，依照管家的说法，下个星期，阿罗伊斯灰市的主人就会回来。
到时候，他会得到足够多的灵料，芙妮每次带回来的灵料都太少了，不足以满足他的需求。
同时，这也是出于对她的人身安全考虑，福纳克不想再让她再到机械之都去，那里并没有那么安全。
“嗯。”芙妮应了一声，她很满意这个回答。
她也不想再去机械之都了，至于理由，并不是她觉得工作劳累，而是她想再花多点时间陪伴在福纳克身边。
芙妮轻呡一口杯里的红茶，而后闭上眼睛，她在想......
如果.....
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能够打断福纳克的灵料收集，那该有多好。
虽然这只是一种幻想，但她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她没有办法阻止福纳克，她很软弱，她自己也清楚。
她也不想让自己强硬起来，因为那样的话，她和福纳克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僵化、断裂，她不想看见那种场景。
她没办法......她太爱福纳克了。
所以她只能祈祷。
既然这个世界拥有超凡这种不合逻辑的秘力，那么，那种幻想的事情是不是也能“不合逻辑”地发生。
她如此祈祷着......
直到响亮且富有穿透力的海鸟叫声响起。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