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下） 意外相逢·查看录象
“前天下午，在我找你谈话之前，那个叫毛实清的警察就来找我，要传唤你。我据理力争，说是现在情况还未明了，这样做万一错了对你的影响就无法挽回。但毛实清认为错不了。我又说你可能有精神疾患。他立马要求进行鉴定。我说这样同样把影响搞大了。
“最后我提议把你送到意识之光去，一方面进一步诊治你的精神疾患，另一方面请他进一步搜集证据。反正那里防护严密，断无可能逃离。他现场察看了一下，同意了。
“至于使用假名，毛实清是不知道的。我心想，真到了需要进行精神病鉴定的时候，把名字改回来就可以了，反正那边的院长是我的老朋友。”
“哦，对了，顺便问一下，那家叫什么意识之光的是什么来头？怎么连我都不知道。”陈思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刚开办没多久，我是顾问。”阮院长坦率地说。“这是外地资本兴办的，院长请的也是外地人，不过是我的老朋友和老同行，也当过精神病院院长。执照正在申领中。意识之光的目标群体定位为富有阶层，而富有阶层诊治精神疾患是不喜欢让人知道的，所以这一切做得很低调。你不知道有这么个存在也不足为奇。”
“哦！”陈思思忖，这似乎倒也可信，他自己常被官员和富豪单独请去诊断精神疾患，报酬丰厚。这个市场的确很大。“但我其实是被变相拘禁了！”
“不能这么说！你其实真的需要诊治。”阮院长肯定地说。
“你真认为我有精神病症？”陈思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前天下午我跟你谈话的时候，曾说到你可能有多重人格……”
“那是你的猜测！”陈思粗暴地打断了阮院长的话，给人说成精神病，态度肯定不会好。
“但如果猜测有证据了呢？”阮院长反问。
“什么证据？”
“我先问你，今天晚上是谁把你救出去的？”
“是啊，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柳如是跟了一句。
“这跟多重人格的证据有什么关系？”陈思不以为然。
“老弟，你怎么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阮院长叹了一口气。“在公安的眼里，你有这么神通广大的同伙，那意味着什么？！”
“这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陈思辩解道。
“那么这事是什么？”阮院长紧逼。
“这……因为关系到别人，我不能说。但这跟多重人格毫无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阮院长犀利的眼睛紧盯着他。“设想一下，在一重人格里，你与那些人是生死之交；而在另一重人格里，你根本不认识他们。”
“你这是胡编乱造！”
“那么，我再提另一个确凿的证据！”阮院长冷冷地说。
“什么证据？”
“汉堡包中的药粉。”
“能弄到苯巴比妥的途径有许多种可能。”
“但汉堡包中药粉的配方是唯一的，这种可能性就只有一种了。”阮院长直勾勾地看着陈思。
“你是说汉堡包中的药粉配方跟小制剂室是一样的？”陈思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
“是啊。这地方可只有你和阿琴才能进去的，而且只能通过刷脸。”阮院长淡淡地说。
“那么理论上阿琴也有可能。”陈思质疑。
“可她没有动机。”阮院长想也没想地回答。
“我虽然也这样认为，可是，如果别人利用了她呢？”陈思提出假设。
“那地方是全程录像的，我们去看看监控就明白了。”阮院长说完径直往小花园外面走去。
陈思踌躇着，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看向西侧围墙的那面树丛上。
“你不用担心，我没想再次让你住院！”阮院长扭头看了看他。
小制剂室在医院的西北角，三人穿出小花园向北走去，在经过了锅炉房南边的小径之后，来到了一条连着老年病房的封闭的过道。
这老年病房是为医院创收用的，专门收治其它医院已不愿收治的病人，倒也不是他们有特别高明的医术，而是有特殊的便利措施，强镇静剂和强镇痛剂。那些病人到了那种阶段，重要的已经是临终关怀了。
过道很静，静得只听见三人嚓嚓嚓的脚步声。陈思忽然有点不安，小制剂室西北边紧邻着的是停尸房，以前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竟然觉得有点阴森森，也许，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你刷一下脸！”阮院长对陈思说。
“你还没有取消我的权限？”陈思反问。
“如果取消了，那么你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阮院长哼了一声。
小制剂室里，到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在一个槽兜前，摆放着几种用玻璃瓶盛装的药粉，那是用来配方的药物，其中一种赫然就是苯巴比妥。槽兜里还有极少量的已经混合的药粉，它们还没有被罐装到胶囊里去。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药性气。陈思条件反射般地觉得昏昏欲睡。也难怪，这些粉末可都是强镇静剂！
进门不远处，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台电脑，连电脑的显示器与挂在墙上的更大的显示器显示着同样的多格画面，其中一格便是他们刚进来时的通道，泛着绿光，有几丝恐怖。
小制剂室虽然不起眼，却是医院创收的重要环节。经这里磨粉混合的胶囊，其配方是严格保密的。而在诊疗实践中，效果也是比较显著的，病人及其家属一传十，十传百，口碑极好，且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药检部门有时也会来检查，检查人员曾经提出二个要求，一是原则上不允许各医院自制药物，二是就算要自制简易的混合药物，也应该报备配方。
但这两个要求都被医院想方设法化解了。他们对药检部门领导的解释是，这不算自制药物，只是为了方便病人和提高药物吸收率，而且，根本没有固定的配方，一切全依照基本处方，而这基本处方是医院组织医疗骨干反复研究形成的。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许多的应酬。而小制剂室之所以选在这偏远甚至有点阴森的停尸房旁边，就是不想检查人员常来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