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城中的折箩从未离开
罗泽目光望向门外。
格恩达尔关上了门。
这个高大的中年人两鬓斑白，浓重的皱纹让他深褐色的面孔显得格外严肃。
“不要试图逃跑。”
血枪扭动着刺得更深，罗泽忍不住低声痛呼。
这就是高阶搜魔人的力量，他根本无从抵抗。
斯坦子爵瘫坐在地上，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血刺从他身上炸开，死去的贵族像是颗海胆。
“这里没有你这头肥猪说话的余地。”
高阶搜魔人悲哀地看向罗泽：“为什么？”
“我明明以为父神有了一个虔诚的孩子。”
“我已经准备好见证你的虔诚，并为你去和查尔斯争辩......”
他的语气悲伤又难过：“我没想到我见证的是父神孩子的堕落，你竟然选择投奔魔女。”
罗泽咬牙：“这只是为了从斯坦子爵嘴里获取情报的谎言。”
“大人，您太心急了。”
格恩达尔的目光没有动摇：“不要拿这种蠢话浪费我的时间了。”
“堕落者，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父神会宽恕你的罪业，让你的灵魂不至于永受折磨。”
搜魔人认定的事不会有所转折，除非现在父神给他启示。
罗泽说：“我知道的一切？我几乎一无所知。”
一根又一根的血刺从他的体内爆出，罗泽发出惨叫。
格恩达尔说：“我不喜欢折磨。”
“请你好好配合我。”
“不喜欢折磨？”罗泽疼得吸了口气，“真是冠冕堂皇的说辞。”
“所有搜魔人都能面不改色地杀人，这种话有意义么？”
罗泽的皮肤上鼓起一个个肉球，他的血肉在其中抽动。
肉球炸开，罗泽差点痛昏过去。
这种能力还是神术吗？
仁爱教会真该被划归邪教啊。
“你想知道什么呢？”罗泽强忍疼痛。
“告诉我太阳魔女逃去哪了，父神会将她抹除的。”
罗泽失笑：“我？你觉得一个低阶搜魔人能知道她在哪？”
格恩达尔皱起眉头，在他的目光下，罗泽的身体涨得像个球。
“堕落的你没资格露出笑容。”
他的手按在罗泽的肚皮上：“再有逾越，我会让你炸开。”
“在父神赐予的神术下，无论你经历怎样的痛苦，想要死去都是奢望。”
不喜欢折磨？
你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谎言？
罗泽艰难地开口：“折箩大人......从未离开这里。”
格恩达尔冷冷地说：“你想用她的存在威胁我？”
“父神的孩子从不畏惧。”
“我们、骑士团、魔法师、赏金猎人......层出不穷的搜索并没有发现她。”
他顿了顿：“哪怕是圣者大人也一样。”
“尽管你骗过了她，但她在魔女的判断上不会出错。”
罗泽张口吐出了血：“这只能证明你们并不了解她。”
“够了。”格恩达尔开口，“告诉我你知道的和她相关的一切。”
如果可以的话，罗泽不想经历折磨。
但他想尽可能从格恩达尔这里获取一些信息。
罗泽直直看向格恩达尔：“以魔女为敌的仁爱教会，却只派来了几个高阶搜魔人。”
“凭你们，能对折箩大人做什么呢？”
“砰”
碎裂，重组，经历了撕裂身体的痛苦，罗泽依旧活着。
格恩达尔擦掉脸上鲜血：“教会有自己的安排，与你这个叛徒无关。”
“教会高层出问题了吧？”
又一次撕裂血肉。
格恩达尔说：“我的耐心有限。”
这个搜魔人强大、残忍、而且守口如瓶，不透露任何信息。
至少让自己知道一些其他的情况。
罗泽剧烈地喘着粗气，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的太阳穴像打鼓一样跳动着。
“我不知道折箩大人在哪，但是她收服了一个血族。”罗泽想到了那个逃走的血族。
格恩达尔说：“她不知道。”
“可......”
“我已经抓住了她。”格恩达尔摇头，“我确定她只是个被魔女利用的蠢货。”
又被抓住了？
那小蝙蝠还真是没用。
“她在哪？”罗泽说，“折箩大人在她的身上留有后手。”
“我会让人查证的。在哪就不用你操心了。”格恩达尔依旧盯着他，“继续说。”
罗泽感到了一股力量。
他问：“好像......天要亮了。”
“什么？别转移话题。”
“如果你要见到折箩，那就只能在白天。”
罗泽的身体开始变化。
格恩达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不对，这不是仁爱神术。
经年的经验让他催动神术，想要摧毁罗泽的身体——
他愣住了。
罗泽被摧残的身体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美得如同梦幻的魔女降临世间。
烈阳之火燃起了血枪，格恩达尔想要取消神术，却根本赶不上火焰蔓延的速度。
最后的瞬间，他只看到了仿佛燃着火的橙红双眸。
强大的高阶搜魔人在自己面前化为了飞灰。
这样的存在，在围剿魔女的过程中，能做的不过是搜集信息和布置法阵。
只有至高和圣者们能直面魔女。
罗泽没有动，他待在房间中，等待着可能降临的雷霆。
几次呼吸后，罗泽放下心。
亚莉特没有感知到这里的发生的事情。
他看向斯坦子爵的尸身：“虽然光是看着你就让我感到恶心，但你的遗产很不错。”
“所以，你不用撅着个屁股像个海胆一样死在这里。”
他白皙的指尖飞出火星，落在贵族的尸体上，他肥胖的尸身化作灰烬。
和高阶搜魔人的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高低贵贱。
罗泽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真是让人震惊。”
仁爱神术的折磨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痕迹，魔女的身躯完美无缺。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头肥猪确实会享受，沙发比仁爱教会的木床舒服多了。
现在盯梢自己的搜魔人死了。
而“罗泽”这样的低阶搜魔人完全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查尔斯跟霍布斯他们暂时不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自己也可以通过“调查”这件事应对亚莉特。
总算看到一点曙光了。
那只吸血鬼......
试着去找找吧，哪怕用来混淆视听，多少也能派上一点用场。
罗泽弹指在吊灯上留下一抹火星，半个小时后，它会焚断吊灯。
他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