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激励
等所有士兵射完之后，便是小旗的考核。
这次，箭靶推到了500步之外。
陈炎早考完了，成绩可谓一骑绝尘，他来到校场上，找到孙永泽。
“结果咋样？”
“上。”
“等这次冬试完了，俺往上升一级，你就去俺下面当个小旗，以后再也不受这些腌臜气。”
孙永泽苦笑道：“陈兄弟，这回是我连累你了，你不是贾三爷的对手。”
“就那嫩娘们似的，你说俺不是他的对手？”
“你看看他的弓箭就知道了。”
陈炎定睛望去，只见贾琮开弓搭弦，几乎没有瞄准就直直射了出去，很快，箭靶那边摇起了红旗。
“他是平射！”
“嗯。”
平射500步而中红心！
陈炎揉揉眼睛，使劲地盯着贾琮的动作。
贾琮又是快速开弓，箭头嗖地飞向对面，一气呵成的动作，疾若流星的速度，陈炎仿佛听到了箭头射入靶子的“扑扑”声。
对面果然摇起了红旗。
“没道理！”
陈炎挥起了拳头大吼道，把四周给贾琮喝彩的人吓了大跳。
入伍七八年，陈炎不是没见过神射手，但这般轻易做到的绝无仅有，况且贾琮的身板削瘦而单薄，他怎么会有此等臂力？
“是很没道理。”
孙永泽没有忘记贾琮抵在自己胸口上的军棍，那股浑然的力量就连陈炎也做不到。
“真他娘的见鬼！”
“陈兄弟，哥没用，委实不该说这种话，我就是担心你吃亏，若是你放弃挑战……”
孙永泽越说声音越低，终究说不下去了，放弃挑战意味着什么？
放弃挑战不仅是陈炎一个人的屈辱，更是那群仰慕陈炎的泥腿子的屈辱。
六年前，孙永泽娘子难产，好不容易生下女儿，娘俩都得用人参吊命，他走投无路只好借了银庄的钱，没想到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幸好当年一起走镖的陈炎路经此处，把攒了两年的军饷都给了他。
还清银庄的钱后，孙永泽随陈炎来到三大营。
一晃六年，孙永泽还是个大头兵，随着贾琮的到来，他升职的希望也彻底落空。
听到这句话，陈炎一拳擂在孙永泽肩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啥都好，就是忒没志气了，随他姓贾的弄什么玄虚，俺必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但愿如此……”
贾琮射完之后，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冬试的伙食好了不少，众人美美吃了一顿肉。
下午，负重行军。
李小虎仍是队伍的短板，为了激发他的潜能，贾琮跟在旁边陪着他跑。
“三爷，待会儿你还要跑你自己的，别管我了。”
“你跑完了，三爷才能安心。”
好不容易跑完这边的10里，折返回去时，李小虎再也跑不动了。
又坚持了2里，李小虎一个踉跄扑倒在地，背着的长矛差点戳到一旁行军的士兵。
“不长眼睛啊！”
那人一句怒骂把李小虎的眼泪骂了出来，他绝望地喊道：“三爷，我真不成了！我不跑了！”
贾琮停下来等他：“小虎，去年冬试你跑了多远？”
“8里。”
“现在已经12里了，你在进步。”
李小虎坐在地上呆呆不动。
贾琮指着他后面说道：“小虎你往后看，多少人被你甩在后面，如果这是两军打仗，他们已经死了！你再不跑，你也会死！”
李小虎回过头来，他身后大批的士兵躺着，一个个死鱼似的翻着白眼，然而也有不少人从他身边超了过去。
“小虎，你要跟他们一样被敌人追上吗？”
“不要！”
李小虎紧了紧长矛，竭力爬起来往前跑，不到几步，又有一个人停下来躺在道上。
“一个，两个，三个……小虎，三爷替你数着，看你能超越多少人！”
“是！”
“一百，一百一，一百三……”
李小虎忘了一切，耳畔只有贾琮的报数声，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又超越了一个人，两个人……
终于，一条红色的绳索出现在眼前，等到李小虎撞破索子时，汤成一把将他抛向空中。
“成啊，小虎！”
王立功大声吼道：“禀，全队完成负重行军考核！”
贾琮笑道：“我还没跑呢。”
众人这才想起来，贾琮刚才陪着李小虎跑了20里，虽是空手，可也影响体力。
“我们一起陪着三爷跑！”
“罢了罢了，你们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角力和刀术。”
“可我们想给三爷助威！”
“汤成，带队回营房。”
“是！”
众人只好回去营房，准备再练一阵子，孙永泽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
“孙哥，你咋了？”
“甭问，肯定是因为他那个陈兄弟挑战三爷的事，糟心着呢。”
汤成咧嘴一笑：“这有什么好糟心的，你陈兄弟赢了，我们跟着他不吃亏，三爷赢了，我们多一个兄弟。”
“就是的，输赢你都能跟兄弟在一起，多好的事！”
“话虽如此，可我那兄弟的性格……”
“三爷不是心胸狭窄的人。”
王立功给了汤成一个白眼：“小汤，别给自个儿脸上贴金纸，好像就你了解三爷似的。”
“可不是吗！”
军官的负重行军开始了。
贾琮背上100斤重的军备，如寻常一般向前跑。
不知不觉，眼前浮现出当年练功时的情景，腿上绑着百斤铁砂，肩挑200斤水泥，被师父抽打着上山下山的奔跑……
贾琮没有特别表现自己，卡着“上”的时间跑完了20里，自回营房休息。
观礼台上，王子腾有些疲倦地往下走，谢鲸跟了过来。
“每年搞这些没用的。”
“大人莫急，还有七日就能完事。”
“他怎么说？”
“舍不得他这个七品小旗，想要表现一番。”
“没眼皮的东西，要不是我那妹夫托情，我才懒得理会他是生是死。”
“庶子能有什么眼皮，七品就是天大的官。不过大人，他今日两项都得了上。”
王子腾以为自己听错了：“上？”
“的确是上，卑职仔细看了他的记录，都抄在这里了。”
谢鲸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王子腾接过去念出声来：“500步，十中八；100步，十中十；负重行军，三刻钟。”
“卑职还跟记录的管事确认过了，是这个成绩。”
“出鬼了！”
纵然王子腾经历过大风大浪，也被贾琮的成绩惊得目瞪口呆，贾家若真有此等麒麟儿，怎么连他这个姻亲也不知道？
再说贾政是个老实人，绝不会欺骗自己。
谢鲸见王子腾一副不信的样子，沉吟道：“大人，这位琮三爷，咱们得好好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