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见了，哈利
在开学之前，哈利都在小心摸索魔法。
他很清楚魔法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
但巫师的魔法...
似乎并没那么危险。
施法不用材料，也不存在“法术位”这种东西，不需要每天准备法术，更不要说法术模型。
只要念咒、姿势正确，就能顺利施展出来。
是不用法术位的术士。
让哈利更惊奇的，在自己体内似乎也不存在“魔力”这种东西，或者说不存在他认知中的那种魔力。
在龙与魔法的世界，魔力是一种具体、形象的能量。
它真实存在、而且肉眼可见。
但在这个世界里...
魔力并不是那么的具象化。
在施法的过程中，哈利就能清晰地感受到，释放咒语消耗的并非身体里的某种能量，而是和职业技能一样，消耗的是自己体力，会为自己的精神、意志带来一丝微弱的疲惫感。
这个世界的“魔力”，与其说是一种代表能量的“名词”，不如说它是一种形容词，那些有违背常理、能发生奇妙反应的东西，都可以被冠以这个“词汇”。
除了魔咒，魔药是他很在意的一门课程，每日除去训练，他在这门课程上花费最多的时间。
作为一名资深的冒险者，他很清楚药剂的重要性。
在不少冒险中，他都是被药剂拯救了性命。
变形咒也很受哈利喜爱。
他一开始并没急于翻阅课本，毕竟在他的认知中，无论是“变形术”、还是法师的“变形学派”都十分高深，需要相当程度的知识积累。
事实也的确如此，变形咒是很高深的一门课程。
可它的效果还是让哈利有些意想不到。
任何目标、随意变形......
在战斗中给对方来这么一道咒语，效果不知得有多好。
草药有关的内容，哈利只把内容背下就不再研究。
不是他不喜欢。
草药很有趣，只不过这显然是一门实践大于理论研究的课程，不亲自接触那些草药，读再多书的意义也不是很大。
只是等级的提升，并不是很顺利。
哈利在魔法上的天赋很不错。
那些咒语基本自我训练五六回就能成功施展出来。
而当学会咒语之后再施展它...
收获的就不再是职业经验，而是技能熟练度。
这也很能理解。
在没学会咒语前，它是知识，在学会它后就是能力。
九月一日。
达力起的比任何一天都早，他甚至主动做了早饭。
橄榄油煎两块菲力，没什么脂肪的里脊部位，再配一些水煮的青豌豆。
“哈利，我亲爱的表弟，我会很想你的。”在两个月时间里瘦了一圈，勉强从“猪相”里剖出些人样来的达力深情开口，只是脸上的笑一点都压抑不住，欢快地从内心向外涌。
天呐！
太好了！
这个“魔鬼”终于要离开了。
从七月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期待这个日子。
两个月。
知道这两个月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吗？
“是吗？”哈利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觉得你很巴不得我离开。”
达力一拍胸脯，义正言辞：“怎么会！你可是我最亲爱、最感谢的表弟，如果不是你，这两个月时间我也不可能瘦二十多磅。”
“我巴不得你不离开。”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走了，每天的锻炼、学习我都不会落下。”
他信誓旦旦、承诺出口，就像真的会这么做一样。
哈利把头一点：“达力你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
“我和费格太太说过，在我离开后，她会每天监督你。”
达力不笑了，他愣愣盯着自己的表弟。
不是？
还监督？
这么不相信自己！
“坚持是最难能可贵的美德。”哈利抬手，在达力肩膀上轻轻拍一笑，“不要浪费这两个月的开始。”
佩妮深吸口气，搭腔道：“达力，听哈利的。”
虽然心疼，可宝贝儿子的改变肉眼可见。
和以前那个相比...
显然现在这个更可爱。
吃完早饭，费农默不作声开车送哈利去往伦敦国王十字火车站。
收拾好行李下车。
哈利推着小车走远，快到入口里。
费农忽然开口，把手一抬：“哈利。”
戴着眼睛黑发男孩回头。
他比两个月前强壮了不少，身上的肌肉能将衣服撑起来，看起来也没那种可怜、瘦弱的味道，像凌晨四五点钟的太阳，朝气蓬勃、热情温暖。
他张了张嘴，有些话想说，可最终那些东西化作另一句话：“注意安全。”
也许...
不用也许，这大概就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那一天的斗殴仍记忆犹新。
那是他这辈子被打的最惨的一次。
可他对这个罪魁祸首一点都恨不起来，现在想起来，自己一家得过分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孩子冒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和一个体型、年龄都是自己数倍的大人打架。
而且...
哈利出手的原因并不是仇恨，他更希望达力能变成一个好孩子。
只不过“谢谢”和“对不起”这两个单词，对孩子而言很容易，可对成年人来说太沉重了，压着舌头、吐不出口，只能把它们变为更复杂、更长的句子，变成一句远行的祝福。
“谢谢。”哈利礼貌点头，微微一笑，他举起手，比划一个手势，“愿你与光明一直同行。”
费农向来很不喜欢这种东西，在大不列颠这种地方，他甚至都不信仰宗教。
但来自哈利的祝福让他会心一笑。
他把头一点，摆手告别。
哈利转身离开。
车票上的站台是“九又四分之三”。
一个听起来很古怪的地点，不过想到巫师们总喜欢将自己的踪迹藏在城市，让普通人注意不到，这一切就又都合理起来。
四分之三...
哈利观察九、十站台，明显和“四”有关的东西，就是站台中央作为隔断的墙壁，正好有四面。
其中靠近十站台，是“四分之三”的那面，普通人下意识会避让开它。
只有一些目的明确的人悄然靠近，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嗖”一下消失不见。
和对角巷的那面墙一样，只是没那么大张旗鼓。
接连确认几人后。
哈利推着自己的车，悄悄接近那面墙，推车、助力，小跑着，然后穿墙而过。
蒸汽机车的轰鸣声、杂乱的吵闹声、猫头鹰和猫的胡乱叫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蟾蜍和鸣。
一些穿着巫师袍的人穿行、打闹。
在脑袋上，悬挂一面深棕色站台牌。
“九又四分之三”。
活生生的巫师社会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