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府 神炉
径直挡在姜明面前。
那差役已经朝他伸手推来。
“小子，说你呢！带钱了吗？”
“五枚铜板快点！别在这磨磨蹭蹭的！”
别说是五枚铜板了。
姜明兜里就是一个铜板也没有。
别人穷的叮当响，姜明更是连个响也没有。
看出姜明的窘迫，差役又扫了一眼那两筐鱼干。
很显然，他们也能看出姜明是入城卖货的。
两位差役对了一下眼神，旋即又给姜明指了个方向。
“去那边领个牌子。”
“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待一天便是五文钱，待两天便是六文钱，到时候出城的时候，记得带牌子，交钱让你出城，若是不交钱，那便进去坐牢。”
很快，姜明便领到了一枚细长木简。
木简之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字。
——九月十六。
没有久留，姜明也就顺着人群进入了汜水城内。
汜水城不算太大，里面就一条夯土主干道。
主道两旁，便是汜水城几大核心建筑。
首先，姜明看到了汜水文馆。
当年姜明也想进入文馆来着，可是到后面才知道。
文馆靠的不是学识，而是血脉与关系。
文馆旁边便是更加阔气的汜水衙门。
但是即便是汜水衙门也不是城内最气派的建筑。
衙门的左边，乃是汜水武府！
虚左而居，足见其地位特殊！
光光那武府门前的石狮子就有一人来高。
而它的门阙更是比一旁的衙门都高出了一个头。
相较一旁冷冷清清的文馆，武府门前可就热闹多了。
武夫地位超然，这武府不仅教武，它还代管当地武籍。
那地位……可是比衙门都重要。
武府门前，进进出出、来客不绝。
武府之外，更有不少人在远处好奇观望。
此刻的姜明便是那观望人群中的一人。
收拢心神，姜明还是打算先去把鱼干给出了。
到时候若是没钱出城，那可就完蛋了。
顺着主道走到头再向左。
便是汜水城的坊市。
好消息，姜明的鱼卖的不错。
姜明看着乖巧老实，小鱼干的质量也好。
两筐鱼干很快便卖得差不多了。
剩下一点鱼干，姜明也就将其打包带着了。
小鱼干很是耐嚼，用来当干粮也不错。
不多也不少，姜明这一趟刚好卖了一百文钱。
就这一百文钱，姜明还要买木柴、盐巴、灯油……
算来算去，再加上那入城税，这一百文基本上也所剩无多了。
再次回到武府门前，姜明还是决定上前打听打听。
不问不要紧，一问吓一跳。
光光进入这武府就要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也就是一千文。
这价格简直可怕！
穷文富武，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就在姜明打算回去再想办法的时候。
武府旁边那看守仓库的驼背老头却将他给叫住了。
“小子，你可是进城卖鱼的？”
“嗯。”
“我就知道，你身上的那股味道啊……可瞒不过我的鼻子！”
“那股腥味，洗也洗不掉！我且问你，你打哪来的？”
虽然驼背老头语气古怪，但是姜明却也没有多想。
看着那一脸皱纹的干巴老头，姜明也就开口回了句。
“下野泽。”
听到下野泽三个字的一瞬间。
驼背老头的眼底也悄然掠过一抹精光。
嘟囔几句，那老头忽又抬起了脑袋。
嘴角咧开，隐约可见几颗烂牙。
“小子，你想学武？”
随意摆了摆手，驼背老头丝毫不掩眼中的那抹轻蔑之意。
“小子，别白日做梦了，你想进那武府的大门都得掏一两银子，进入之后，旁听武夫讲课的费用都是五两起步，若想再学个一招半式，那更得拿银子去砸，你小子就是个苦出身，你有那般家底吗？你有吗？”
“况且说了，你的年岁已大，根骨已定，学什么都是白费，好好回去打鱼吧，说不定还能攒下些银两，娶个媳妇，好好续上你的香火，小子，莫要拎不清，有些鱼啊，注定是卖不上价的，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更懂。”
迎着驼背老头那浑浊的目光，姜明却也不恼。
萍水相逢，人家说的也都是实话。
如果是正常规律发展下去，姜明这辈子基本上也就这样了。
但是，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旋转。
姜明可不想再平凡度日了。
朝着驼背老者弯腰拱手，姜明也算是心领了老头好意。
念头浮动，姜明又将那没卖完的小鱼干也一并塞给了驼背老头。
“下野姜明，多谢长者指点。”
余光掠过那包小鱼干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姜明。
眸光内敛，老人又道：“你认得字？”
“跟着父亲学过几年。”
姜明转身要走，驼背老头却是再次开口。
“小子……你真的想学武？”
“比金子还真。”
“好，老头子我今天开心，过来，我便和你说说这所谓的武。”
回首看向那驼背老头，姜明可不是一般的怀疑。
“诶！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还不信我？不是老头子我吹牛，我在这武府可是呆了十几年，里面哪个武夫教习，我驼爷不认识？他们说的课，我可都听过！”
驼背老头神色飞扬，姜明却是愈发怀疑。
这不是吹牛，什么是吹牛？
这简直就是吹牛吹大了！
眼见姜明如此，驼背老头也是有些急了。
“来来来！若是不信，你便随便问个，光光那十八般兵器，老夫最起码能说出十七个来。”
眸光悄然一敛，姜明也便开口了。
“敢问前辈可知…何为神炉？”
听到神炉二字，老头那浑浊的眼眸也悄然变得幽邃起来。
看了一眼面前的姜明，老头忽又笑容展露。
“嘿嘿……小子，你倒是会问。”
“我可是听七位武夫说过这一段，既然收了你小子的鱼，那我今天便索性送你一段，你可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
“所谓武夫，可不是外面那些街头斗殴拼狠的泼皮，武夫之道，在于不断发掘肉身潜力，以求己道升华。”
“天下武夫九品九境，而这神炉便是武夫的第一境。”
“何为神炉？其实武夫肉身便是神炉，神炉乃是美称，其实多数人就是一盏油灯罢了，身体便是容器，内在的气血便是那灯中之油，只要点亮这盏油灯……便能跻身武道，从此，寒暑不侵，风寒不染。”
稍顿片刻，老人的声音忽又变得低沉起来。
“小子……你可知如何点燃神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