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偷盗
听到她的声音，秦织婳不由就皱起了眉，这个高氏，这几日借着讨好江老太太，才终于又稳住了阵脚，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来闹什么？
只是人都已经到了门口，也不好不真的将人拦着，只是到底也不可能同从前那般对她笑脸相迎。
“二嫂有事儿么？”
秦织婳才迎出来，一本账册就砸在了秦织婳面前的地上，“秦氏，你偷盗公中财务之事，已经被我查出来了，你可认账？！”
高氏这一路走过来，本来就是耀武扬威着的，生怕旁人看不见，打定了主意要一雪前耻，呼呼喝喝的，一路走过来一路唱。
所以这个时候跟着她过来的各房的人都有。
听到这话，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一场好戏。
谁都知道二奶奶高氏和四奶奶秦氏一向不对付。
至于为什么不对付，纵然不知道全貌的，也能猜到一二，那必然是与二爷江易川有关。
上次寿安堂的事儿，虽然被江老太太捂住了，可众人多少都听到了点儿风声，更不要说早前的那些事儿。
都听说迎娶四奶奶那日，因四爷去的急，来不及入洞房，便在拜完了堂的时候，便直接走完了后头的流程，盖头都是在堂上揭的。
据说盖头揭开的时候，身为新郎官的四爷一心惦记着外头的正事儿，一旁的二爷却是看直了眼睛，连其他人叫他都听不见，一双眼睛就锁在新四奶奶身上。
当即便又那些好事儿的堂客在一旁起哄。
这事儿当时大家都在，二奶奶高氏的脸色可着实难看得紧。
自此以后，二奶奶看见四奶奶便要讽刺两句。
而四奶奶见着二少爷两口子便绕道走。
原本秦织婳当着家的时候，上下人等都等着从她手里支东西，所以面对这位当家的奶奶，谁也不敢胡乱嚼舌根子。
可如今江鹤川没了，这位昔日的四奶奶如今也成了这个屋子里成日里闭门不出的寡妇，往日里的那些个风流韵事，便成了底下人磨牙的消遣。
虽然传播得不是很广，但多少也有人知道。
这个时候跟过来的，好些便是想要看那等热闹的人。
秦织婳看也没有看地上的册子一眼，只是淡淡道：“公中中馈交割的时候，大家都在场，二嫂你也是认真看过的，眼下拿着账册来找我，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可笑？！”高氏闻言一下子就抬高了声音，“你偷盗公中的东西做贼的不可笑，我这个拿贼的还可笑了？”
她指着地上的账册道，“前年你娘家老太太过寿，你拿的什么东西去拜寿？这里头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公中单独出了一份儿，你又从里头支了一份，什么意思？贴补娘家呢？”
高氏说着，又提出了几件事情，横竖就是一个态度，指责秦织婳动了公中的东西。
“前段时间，你为了不想给四弟殉节，怕死，闹出了个什么巨債出来，我之前还只觉得奇怪，眼下越想越觉得这根本就是你跟外人联合起来做好的局。
谁不知道你娘是那大名鼎鼎的裴家的女儿，这经商的本事一流，你跟着你娘学了这么多年，这般亏本的生意你会做？”
秦织婳对于她指控的所有事情根本不为所动，一个人若是存心想要找你麻烦，便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一定会找到能攻讦的事端。
与其与人纠结那一点，不如大家都坦白一点儿，将事情的本质摊开来。
“所以你现在过来是要做什么？”
高氏果然愣了一下，按照她的计划，秦织婳这个时候应该会据理力争，然后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便开始搜屋。
她就是不相信秦织婳这个贱人会这般淡然地将东西都交出来。
秦织婳嫁进来之前，她的嫁妆在妯娌之中是最多的，也是娘家地位最高的。
可是秦织婳进来之后就不一样了，那嫁妆看得人眼睛都花了，谁也没有想到这秦家竟然会舍得这么多的东西嫁女儿。
而且哪怕秦织婳的娘出身不好，可是秦家是妥妥当当的清流世家，这么一比，秦织婳似乎比她地位还要更高一些。
后来又出了喜堂上的那件事情，她着实是恨眼前这个女人入骨。
这三年来，她也给秦织婳找了不少的麻烦，可最多只是让她吃了点儿排揎，并没有真的伤到她的筋骨。
就这样的一个女人，能让自己混到眼下这么凄惨的地步么？
不可能！
所以高氏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搜查秦织婳的屋子，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搜出点儿什么来，到时候往祖母跟前一放，秦织婳的那些东西就都得要吐出来。
不是要过清心寡欲的寡妇生活么？那就让她真的过个够。
可是高氏没有想到秦织婳是这样的态度，怎么可能会这般云淡风轻地问起自己想要做什么？
而这个时候，不光是秦织婳在等着，其他人也都在看热闹。
这个时候大家倒是都被秦织婳这一句话给挑起了兴趣，是啊！二奶奶这般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
四奶奶眼下这已经过成这般样子了，外头还欠着債，难不成要将她拖出去打一顿不成？
“搜！”高氏硬着头皮道，“你这个人这般狡猾，还偷公中的东西，说不定前段时间你就是故意装可怜，你这里说不定还藏着好些钱呢！
如今就骗的我们这些人一个个的穷得叮当响，你倒是在这里优哉游哉地过日子。”
听荷院的院子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是看着这般井井有条的样子，却也完全说不上落魄。
高氏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只要搜到了值钱的东西，往江老太太跟前一送，秦织婳将来的日子就别想安宁。
高氏也想好了，即便秦织婳不愿意，她也不怕。
跟过来的这么多人呢！一人一句，也能叫秦织婳生气。
只要一生气，一发怒，后面做点儿什么不就理所当然了么？
高氏都已经摆好了大吵一架的架势了，岂料，秦织婳却直接往旁边一让，“那你搜吧！”
高氏有些懵，“什么？”
一旁的红笺也紧张地看向秦织婳，这如何能搜？屋子里的一堆关系到自家姑娘外头产业的账本就不说了，就是厨房下那时不时就贴补进来的各色东西，恐怕比大厨房还要丰富些，也足够叫高氏拿去做文章。
红笺心里焦急，这会儿只能压下纷乱的情绪，陪在一旁。
“我觉得二嫂这般搜我的屋子，多少有些瓜田李下，毕竟谁都知道二嫂你跟我一向不合，要不然，你派人去老太太那里走一趟，好歹让老太太也派个人过来做个见证。”
秦织婳的话音才落，就听到江老太太的声音自人群后传过来，“你们这又是闹什么？！”
高氏看着宋锦宁轻蔑一笑，连忙转身迎向后头的江老太太，“祖母，您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