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激战三寨主(上)
屋内的陈设,如同一幅寻常百姓家的画卷,质朴而宁静,任谁也难以料想,这竟是那杀人如麻的恶魔巢穴。昏黄的烛光摇曳,似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隐藏的秘密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靠近后墙之处,一把古色古香的太师椅静静安放,宛如一位古老的智者,见证着岁月的罪恶。椅上,端坐着一位身形俊朗之人,黑袍如墨,裹住他那散发着神秘气息的身躯,黑巾蒙面,仅露双眸,却似夜空中寒星闪烁,透着令人胆寒的煞气,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张毅桐悄然隐匿于暗处,目光锁定那黑衣人,心中暗自揣测,此人定是恶虎山的三寨主无疑。那气度,虽被黑袍遮掩,却仍如渊渟岳峙,隐隐散发着一种不容小觑的威压。
张毅桐试图从其眼神中窥探出年龄的秘密,却只见那双眼犹如利刃出鞘,寒光从黑套的缝隙间迸射而出,直直刺向躬身而立的一众黑衣人。那十来个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黑衣人,此刻身体颤抖如风中残叶,筛糠不止,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的心跳声,如同密集的鼓点,在屋内沉闷地回荡,交织出一片压抑、恐怖、肃杀的氛围,仿佛死神已在屋角悄然窥视。
“师爷,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坐着的黑衣人陡然开口,声音威严凶狠,如同洪钟炸响,震得屋内烛火都微微晃动。
“禀三寨主,芙蓉镇如今防范森严,镇墙角楼林立,弓弩兵器寒光闪烁,似那择人而噬的巨兽。更可怕的是,我等刚一靠近,整个镇子便如被惊醒的巨兽,惊天动地的呐喊声震破云霄,人们手持武器,如汹涌潮水般呐喊着蜂拥向镇墙。那声威,如同千军万马奔腾,真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啊!”矮个师爷战战兢兢地说道,身体微微弓着,似在畏惧着什么。
“当真如此厉害?”三寨主冷哼一声,那笑声似冰刀划过骨髓,寒彻众人之心。
“千真万确!二金刚和三金刚身先士卒,率领众人向着镇墙强攻。然而,当我等举刀欲飞身登上墙头之际,墙上一声大喝传来,如同雷神震怒。刹那间,千万弓弩齐射,箭雨如铺天盖地的蝗虫,又似天罗地网般罩落。眨眼之间,便有数十个兄弟惨卧血泊之中。有几个侥幸登上镇墙的兄弟,亦被一片好像烟霞的光幕所笼罩,待那光幕闪过,兄弟们竟已碎成一滩血肉。好像非我等见机得快,此刻怕也已成了芙蓉镇的刀下亡魂了!”师爷心有余悸,提心吊胆地诉说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地上溅起细微的尘埃。
三寨主忽的站起身来,身形如同鬼魅,瞬间逼视着师爷,双眸中怒火燃烧,恰似跳跃闪烁的地狱火苗:“二金刚和三金刚也都被杀了?”
师爷慌忙摆手,声音颤抖:“那倒没有!据那个年轻人说,他们被擒了!”
“赖五,可是如此?”三寨主怒火稍减,转头望向瘦削的黑衣人。
“师爷所言千真万确,两位金刚确实被擒。芙蓉镇的防范堪称森严壁垒,要想轻易将其拿下,绝非易事。至于活擒那年轻人,更是难如登天!”赖五听到三寨主相问,忙不迭地将自己所见如实道出,眼神中透着一丝敬畏。
“看来从芙蓉镇传来的消息不假。芙蓉镇自那年轻人出现后,确实已非我等所能轻易对付。此次损兵折将,也怪不得你们。我们的行动暂且停下为好。上头命我们驱逐芙蓉镇的镇民,还要不惜代价活捉那年轻人,如今看来,我向老大夸下的海口怕是难以实现了。你们且去准备,即刻回山。先让我独自静一静,好好思量一番。”三寨主说完,有气无力地向那伙站着等待裁决的黑衣人挥了挥手。
“禀三寨主,那二金刚和三金刚该如何是好?”师爷迟疑着说出心中担忧。
“他们自会有办法。”三寨主显得疲惫不堪,闭目再次摆了摆手。
那伙黑衣人躬身施礼,而后弓着腰,如鼠窜般一个接一个退出了房间。三寨主望着黑衣人出门,身影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如同全身力气被瞬间抽干,疲软地倒回太师椅里。
三寨主默默静坐,如同化为一尊雕像,许久毫无反应。因他黑巾蒙面,无人能知晓他此刻心中所想。实则,三寨主乃头脑冷静之人,他深知以卵击石乃是愚者之举,不会轻易与强敌拼命。他曾亲眼目睹张毅桐的一剑之威,那如同能撕裂苍穹的剑气,让他明白自己绝非其对手。聪明人,当以智取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到生死绝境,绝不轻易舍弃性命。他仰面躺在座椅上,长吁短叹,那叹息声似在这寂静屋内掀起一阵无形的波澜。
张毅桐听到三寨主的叹息,心中竟莫名滋生出一丝怜悯。他已将此地情况探查清楚,今夜本不打算再有动作,只想悄然返回,再做计较。念及此处,张毅桐身形一展,如同蛟龙出海,便欲向着村外疾驰而去。
“有人进村啦!”突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如同夜枭啼鸣,在寂静的村内突兀响起。紧接着,一件物什带着尖啸之声,如流星赶月般向着他疾射而来。虽身处黑夜,张毅桐却目光如炬,如同能洞察一切。他身形急闪,如灵动猿猴般向着村外飞掠而去。
发现张毅桐的乃是敌人安插在附近的暗哨。这家伙本以为万事大吉,方才打了个盹儿,不成想刚一睁眼,便见一个黑影从三寨主房上翩然跃起,顿时大惊失色,于是扯着嗓子大喊起来,顺手掷出一枚飞镖。
示警的呐喊瞬间惊动了村中的黑衣人。刹那间,张毅桐趴伏隐身的那座房子周围,十多盏气死风灯如魔法般冉冉升起,光芒大盛,将大半个村子照得亮如白昼。灯光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如同白昼降临,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张毅桐惊愕不已,他未曾料到这伙黑衣人反应竟如此迅捷。此刻,回避已无可能。既然已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想安然脱身,非得拿出些真本事不可。
此时,上百个黑衣人如黑色潮水般环列在张毅桐四周,他们每人手中皆握着清一色的砍刀,刀身光华灼灼,恰似烈日高悬,令人难以直视。而在北面黑衣人的最前方,正站着三寨主。他那露在外面的双眸,闪烁着阴森森的光芒,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火,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你便是芙蓉镇的那位年轻人?究竟是何人?又来自何方?”三寨主伸出手指,指向张毅桐,厉声喝问。他虽努力维持镇静,可张毅桐却敏锐地捕捉到,那故意拿腔捏调的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哈哈哈哈哈——”张毅桐仰天长笑,笑声如同携带着远古龙息,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向着全场的黑衣人铺天盖地地撒落。那笑声中似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黑衣人心中竟莫名惊悸起来。待他们察觉这声音并未带来实质伤害,才缓缓放下心来,却仍心有余悸。
“你笑什么?”三寨主怒声而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笑你们不自量力!究竟是为何对我欲得之而后快?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又为何残忍地杀害那些无辜百姓,还要把他们驱离家园?……”张毅桐正义凛然,无所畏惧地大声斥问,声好像洪钟,在夜空中回荡。
如夜枭般尖利刺耳的笑声随后从三寨主口中传出,在死寂的山村夜空中盘旋回荡,如同恶魔的咆哮:“年轻人,不知进退可是会短命的!老夫问你身份,你却反问老夫,在这山村里,能对老夫如此无礼而还能活着的人,你可是第一个!”
“杀了他!杀了他!”黑衣人齐声怒喝,他们从未见过三寨主的尊严受到如此挑战。在他们眼中,三寨主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偶像与神祇,不容冒犯。喊杀声如同汹涌的黑色浪潮,瞬间将村庄笼罩得密不透风。
张毅桐傲然挺立,双手环抱胸前,双眸如同化作两道无形而凌厉的剑芒,从所有黑衣人面前缓缓划过。他朗声说道:“我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你知与不知,皆无足轻重!你只需知晓,我是来为芙蓉镇被你们残害的冤魂报仇雪恨,这便足矣!今夜,好像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你们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否则,死亡的厄运必将降临!”张毅桐瞥见周围又涌上来近三十名黑衣人,呈环形将他紧紧围住。每个黑衣人的手中,此刻都多了一把劲弩。拉动弩弦的声音“嘎嘣嘣”响起,如同霹雳炸响,又似夜枭尖鸣,令人毛骨悚然。
“年轻人,你难道还不打算说实话吗?仅凭你一人之力,就妄图将我等全部诛杀,莫不是痴心妄想?就算你能将我们杀光,你又岂能全身而退?年轻人,你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三寨主“嘎嘎嘎嘎”一阵怪笑,再次手指张毅桐,声色俱厉地说道,“告诉我们,你叫什么,来自何处,师尊是谁,属于何门何派何家族,你身上究竟有何鲜为人知的秘密,值得众多人为此疯狂?好像说实话,本寨主尚可考虑给你留条活路,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