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家庭聚会：法式晚餐，餐后娱乐

索菲娅女士端上一道菜，放在餐桌上，随手撒上一层瓦沙毕和少许葱花，刚烤熟的羊排，香气在羊排里散发出热气地带动下，开始发散、四溢，让餐桌上三人，似乎要擦下即将流出的口水。

“法式烤羊排”。

维克多：现在吃，还是等上齐了，再动刀叉？

柳潇：等菜上齐吧，现在天气不算冷，菜没那么快凉。

不一会儿，索菲娅女士又端来一道菜，嘱托维克多，淋上萨拉酱，拌匀。“吃点羊肉，配点蔬菜，口味更佳。”似乎维克多很中意这样的搭配口味。

作为东道主的维克多，继续充当索菲娅女士的副手，接过索菲娅女士递来的木炭炉，摆放置餐桌。可是，打算点燃木炭堆的维克多，怎么也擦不着火柴。

“怎么火柴都打不着，我来试试。”柳潇不急不慢的补充道，接过火柴盒，取出一根，对着火柴盒边的打火石，猛的一划，可能是用力过猛，火柴杆断了。“这盒火柴是不是受潮了？”柳潇连续取出几根火柴，依然没点着。

“用火机吧，用火柴，看着费劲。”文然在一旁拿出煤油打火机说道。

“火机确实是方便，只要有煤油，一点就着。”维克多将木炭堆里的废报纸屑点着，熄灭了火机。燃起星火的木炭，在炉内持续释放着热量。

“这是要烤肉的节奏啊。”维克多见到索菲娅女士端上来的牛肉片和五花肉片，在一旁评论道。

索菲娅：烤肉不够的话，我去厨房再切点。

“我去把烤肉架和烤肉工具拿来，稍等。”维克多将腌制过的烤肉盘，挪到木炭炉旁，在走道上，与索菲娅女士擦肩而过。忙碌的俩人，不间断的打理着餐桌。文然和柳潇，在餐桌上，为烤肉置办着调味碟，并规整摆放好维克多递来的餐具。

“维克多，帮忙端下烤面包。”索菲娅女士又嘱托道。

维克多以顺耳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直奔厨房，从烤箱里取出烤面包，还有蛋挞，并将其装盘，端到了餐桌。

最后端上餐桌一道菜肴是意大利面，索菲娅女士在桌上支来置去，终于给外带海鲜熟食，腾出了一个空位。

信仰天主教的索菲娅女士，依然像平日里那样，对着餐桌上的菜肴，牵起两侧维克多和柳潇的手，闭上眼睛，默念道。文然见此情况，也牵起俩人的手，闭上眼睛，跟着大家，嘴里比划这些说词（其实文然也不知道念了些什么）。睁开眼，索菲娅女士又念了几句天主教的教语，说道：“欢迎在坐的各位品尝美食。”

一顿丰盛的晚餐，无不传达出节日般的喜庆，香槟酒的登场，可谓是此时的最佳搭档。相互碰完酒杯，维克多喝了一大口；柳潇抿了一小口；索菲娅以非常礼节的姿势，喝了一口；文然下意识的头偏向一侧，拿起酒杯喝一口，然后转回身，正对着餐桌。

“各位不要太拘谨，快动起刀叉来。”索菲娅女士，拿着专用餐具，将烹饪好的羊排，分发到大伙的餐碟里。而索菲娅女士直接用手，抓着羊骨的部分，进食，这让文然有点诧异。

文然还没鼓弄明白，大伙又端起了酒杯，文然随即放下手里没吃完的羊排，举起酒杯，干了一口。

喝了口香槟的索菲娅女士，问道文然：“你在巴黎大学，学习什么专业？”

文然放下手里酒杯，回应道：“巴黎大学人文社科院。”

索菲娅：巴黎大学人文学院？

文然：是的，索菲娅女士。

维克多把烤熟的烤肉分发给在座各位的同时，嘴里说道：“我再介绍下索菲娅女士。”

“维克多·索菲娅女士，巴黎大学，艺术与音乐学院，音乐系教授。”维克多捋了捋衣服，清了清嗓子，用正式的口语说道。

“索菲娅教授。”

“难怪在艺术学院的典礼现场，见到维克多的演奏。”

“书房里摆放了很多乐器，以为只是维克多平时业余时间的爱好。”

维克多：是在索菲娅教授的直接影响下，学习的。

索菲娅：Adrien同学，有弹过什么乐器没？

文然：弹过，学院的圣诞晚会，不过，是集体弹奏的。

索菲娅：什么曲目？

文然：《卡农》。

索菲娅：是钢琴弹得吗？

文然：不是。咬完口里面包，咽了下去，说：古典吉他。

维克多：我家有古典吉他，呆会弹一曲？

文然：吉他单独演奏吗？哦，可能有点勉强。

索菲娅：在座的有四人，可以四重奏。

文然：可以，等会儿试着弹下。文然梗了一下，喝了口香槟，把转溜在咽喉的肉咽了下去。

柳潇：如果乐器上有什么不懂的，老师在此，可以请教。老师随便一指点，弯路少不少。

“是，是的，请多多指点，索菲娅教授。”文然沉默了会儿，举起酒杯，敬了索菲娅女士一杯。

文然注意到：维克多和柳潇，开始时还用着刀叉，到后面也用手抓取——西方的礼节问题，真有点弄不明白，或者说刀叉的使用，也有不便的地方。文然也用手拿了几块蛋挞，感觉这样的取餐行为，也不会怎么失掉礼节。

餐桌上的会话，时而打断食物的摄取，但脍炙幽默的话题，似乎对美食多出一份亲切感。文然，喝了几杯香槟，话匣子也不觉多了起来。柳潇和维克多，中意的还是肉质食品，腌制的五花肉和牛肉片，在餐盘里，渐渐失去了踪影。羊排，留下的骨架，推挤在餐盘周围。渐渐地，维克多看大家似乎战斗力有所下降，继续举倒起酒杯，让稀释的酒精，减缓胃肠的蠕动。

见餐桌置办的食物，已退去大半，逐渐淡去胃口的大伙，互相调侃道，而受此感染的索菲亚女士，会时常用些“同龄者”的说词。

索菲娅：我去厨房，准备点水果。

柳潇吃完自己盘里最后一坨肉，说：我也快差不多了。

文然：可能休息会儿，肚子里还可以装点。

维克多：可以暂时休息会儿，留点肚子，吃水果。

柳潇：吃点水果，有助于消化。

餐桌稍作打扫，维克多把空餐盘拿去了厨房，端着洗净的水果拼盘，返回餐桌。维克多挑选了一个苹果，秀气刀法；柳潇懒的再摆弄刀具，随手拿了个橙子，徒手拨皮；而文然，拿着削水果刀，停顿了会儿——牛油果是切还是削，为好？

文然：维克多·索菲娅女士，有个问题想咨询下您，不知道方不方便？

索菲娅：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索菲娅女士是怎么认识维克多先生的？是先看过小说，再认识的；还是，认识维克多先生，再看的小说。”

“《巴黎圣母院》，维克多·雨果所写。”文然补充一句，问道。

索菲娅女士听完后，笑着说：你们猜猜。

柳潇在一旁急忙插了一句：上次我向维克多问过同样的问题，她到现在都没回答我。

维克多：我说第二天去问，结果到了第二天，给忘了，你也不提醒下。

维克多吃完口里水果，问着母亲：快说，是怎么回事？

“确实和维克多·雨果先生的小说有点联系。”捎带含羞神情的索菲娅女士，继续说道。

“其实是这样的，也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就是我早年的时候，去参加演出，无聊的时候，喜欢看看小说。记得有一次，我带了本维克多·雨果先生的小说《巴黎圣母院》在身上，在阅读的时候，不料，被一位路过的先生看见。从那以后，这位先生就开始追求我。他后来向我解释道此部小说《巴黎圣母院》，并以作者之名，与我套近乎。其实，那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却成了他追求我的理由。”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挺有趣的。”

面对如此巧合、雅兴，或者说“冷门”般的追求经历，坐在餐桌旁的三人，沉思了片刻。柳潇率先情感流露道：太温馨了。

文然：太少见了。

维克多：我应该早点问的，这么重要的信息，我居然现在才知道。

文然：浪漫的欧洲爱情故事，值得庆祝。香槟！

索菲娅：故事不说了，合奏一曲。聊天，提起了索菲娅的兴致，喝完杯里香槟，跳转话题道。

维克多：好的，我来收拾餐桌。

索菲娅：书房乱七八糟的，平日需待规整。

维克多：不至于，摆放倒是整洁，稍作归位。

维克多和文然简单收拾完书房，去了趟卫生间洗，而柳潇却没出现在书房。

“晚上我来弹钢琴；Adrien，吉他；维克多，大提琴；Willow，小提琴。”索菲娅女士在书房指示道。

“维克多，吉他，见你许久不弹，走音了没？”

“嗯，先试音。”维克多从架子上取下吉他，弹拨几组和弦音，以钢琴la音作为六弦的基准音，把校准音的吉他，递到文然手里。

“维克多调音，非常娴熟。”文然鼓弄吉他几组音后，评价道。

柳潇在大伙忙碌一阵才来到书房：柳潇身穿一套黑色的连衣裙，白色蝶状裙领，并绣有暗黑斑点，犹如晚礼服，看起来十分典雅。

“厨房洗碗时，不小心，把衣服弄脏，刚去换了一件。”迟迟而来的柳潇解释道，文然在一旁欣赏了半天，没发话。

维克多：平时，没见你穿这条裙子，身形，穿搭，综合来说，不错。

索菲娅：大伙准备好没，晚来的Willow，小提琴需再调试？

柳潇：没问题，开始吧。

索菲娅：那我先起个调，大家伙跟着音调，加进来。

索菲娅女士弹出《卡农》前奏的第一个音，随着旋律持续进行着，维克多和柳潇的大提琴和小提琴，也渐渐融入了其中。

在弹奏间隙出了一个小插曲：

“Adrien，你的琴音，有点偏。”维克多突然对着文然叫停道。

“走音了？上次圣诞晚会上，我就是这么弹的。”文然非常不解的质疑道。

“调低了。”维克多从乐器箱里拿出变调夹，夹在吉他的三品槽处，“往高音的方向，移动三格。弹奏指法不变，再试下音。”

“是这样？”文然听完，赶紧试了下音，边拨着琴弦边质问道。

“不太熟。”

“现在呢？”文然又赶紧调试完几组音，向维克多反问了一句。

“凑合，就这样吧。”维克多用讲究的口气答道。

索菲娅：那我们重新开始吧。

索菲娅女士又从《卡农》的第一个音开始，敲击琴键，保持之前的曲调。在一旁的三人陆续融入各自的琴音，曲调逐步跟上钢琴的主旋律。《卡农》的旋律在房间里此起彼伏，绘声绘色，音乐的魅力在此刻，激情四射，让在座的参与者，与音乐来了次心灵上的沟通。

然而，在演奏途中，轻音符的吉他音，逐渐淹没在重音箱的三重混声中，反而这点，让文然觉得自在——错音、走音，也不会被察觉出，弹奏起来倒是放松不少。柳潇的小提琴演奏，着实吸引眼球，契合的服装与琴身搭配为一体，无失音的琴艺，实属当晚的焦点，至少文然是这样认为的。

随着《卡农》最后一个音符在指尖划过，乐声在房间里戛然而止。带着演奏完《卡农》曲目成就感的“临时组合”，似乎意犹未尽。作为音乐系的索菲娅教授，独奏曲目，也是必不可少的，专业水平的演奏，让这场临时起意，摒弃业余的字样。柳潇和维克多，也自发的来了段独奏，文然，应着大伙兴致，弹了一段Solo。

“今晚的演奏活动，就到这？”见时间不早，索菲娅女士首先向大家倡议道。

维克多：要不是Adrien，要回学校，估计这会儿还会来上几曲。

文然：又拿我开涮，可以三重奏嘛。

柳潇：Adrien，要不，留宿一宿？

维克多：Willow，说的在理，在我家凑合一晚。

文然：。。。。。。

索菲娅：可以是可以，房间有点脏乱。

维克多：书房收拾整齐，腾个地，打地铺。

索菲娅：家里有折叠床，省的麻烦。

文然：我......

索菲娅：平常叫她收拾房间，光说不练。

维克多：我觉得睡沙发比较好。省点力，免得还要打扫书房。

文然：睡沙发吧。

索菲娅：Adrien，睡沙发的话，多拿条毯子。

维克多：Adrien，晚上觉得凉，多盖一层。

文然：去你房间，肯定不怕着凉。

柳潇：打地铺，也冷。

文然：索菲亚女士，晚安。

维克多：睡沙发，以免夜长梦多。

文然：维克多，帮个忙？

维克多：又什么事？

文然：烧点热水，洗洗，睡起觉来，更安稳。

维克多：啊，烧水是当然，不知道和柳潇用完，还有得剩没。

文然：切~~

文然用凉水，简单洗完，躺到了沙发上。不一会儿，翻了个身，在沙发上辗转的文然，起身，写了张纸条，从门缝，递去维克多的睡房。

Willow：

上次的事，难以启齿。知道我冷，也不帮我取暖。下不为例？

文然（纸条用中文板书，以防秘密泄露。）

文然在房门前，敲了两声，纸条在门缝下停留不一会儿，被拿了进去。转过身，文然继续躺到沙发上。

突然，传出吱吱地开门声，文然转过头，见房门开了个缝，又关上了。不一会儿，开门声又响起，文然走到房门前说道：“大晚上，不睡觉，在那干啥呢？”

“也没什么事，就是顺便看看你有没有睡着？”维克多站在门缝后，小声的回复道。

文然：早点休息。过会儿，我就睡了。

维克多：Willow，有话对你说。

不一会儿，一张纸条从门缝下冒出，文然拿起纸条，浏览道：

此事不要觉得过意不去，交情还在，有机会的。柳潇书

文然在纸条下批注一行字，递了回去。

此事不要觉得过意不去，交情还在，有机会的。柳潇书

期待英国行。文然书

文然躺在沙发，见房间灯熄灭，没动静后，合上了双眼。辗转反侧的文然，逐渐失去睡意，起身打开客厅角落的一盏台灯，从烟盒里取出根香烟，去到了阳台。

渐渐地，窗外地风变得越来越大，不知道是被风吹灭，还是抽着抽着，自己熄的，索性剩余的烟蒂扔进了烟灰缸。可是，一股凉意随之而来，让文然身子冷的下意识颤了一下，不自觉地用双手戳了下双臂，往客厅走了去。

回到沙发上，躺下后，不知道是在思考问题，还是真的做了个梦。直到第二天早上，维克多来到沙发前，把文然的毯子一把掀开，文然才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