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熊本县西新宿2丁目7番地1000号，是个不存在的地方。
7番地999号房的下一号是8番地1号房，两个房号间莫名少了一号，让人怀疑是不是工作人员搞错了。
顺着野间姬辉的指引，太原董治敲响了7番地1000号的门。
他来来回回在两条街逛了很久，八十多栋房子千篇一律。
唯独这栋藏在郊区的房子，一下刷新了人认知。
日本多民少地，房屋建造大多连排，甚至有时候集英社、小学馆、讲谈社，在其他地方的分社会连排在一起，每天上班都要经过竞争对手的公司。
好不尴尬。
偏偏这栋是个例外，工作人员不仅给这栋别墅划了块地建房，还帮忙上了户口。
这栋别墅的前院是开着的，太原董治很轻松地越过花圃，摁响客厅门铃。
房间内响起细密的脚步声，他整理好情绪，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些。
浑身松了松，不再绷紧，脚掌隔着地毯踩到了一处凸起。
太原董治笑着弯腰，从中抽出钥匙链。
“董治老师久等啦。”门内是十七岁的绿川幸，相当有活力。
“没有，要是绿川再慢点，我可就开门而入了。”他晃了晃指尖的钥匙链，扔给她，走进客厅。
绿川幸身子一僵，背后发冷。
太原董治叹口气，解释道，“以后别放地毯里了，很简单。”
“哦。”得到解释的她恢复活力，叮嘱了一句，“一楼很大，有厨房、客厅、次卧、车库、为卫生间，二楼是投影室、办公室⋯⋯⋯”
“一楼偏生活，二楼偏工作和休闲，姬辉主编和姐姐在二楼，二楼房间很多⋯⋯⋯”
他微微颔首，刚进屋就看见了武内直子，看来不用一间间房敲了。
“这里，进二楼前先换。”武内直子犹豫下摆摆手，“算了董治老师不用换。”
“我还是换鞋吧。”太原董治认真道。
“是她求我们，你换什么鞋？”她一脸怨其不争，“你要让她和野间姬辉一起穿婚纱求你！”
“像蓝原芽衣那样。”
太原董治嘴角抽了抽，“怎么了。”
“我的闺蜜不是我的闺蜜了。”
他熟练地换上一次性拖鞋，又问了一遍，“直子老师怎么了，如果和《夏目友人帐》无关的话就当我没问。”
她看了太原董治很久，想伸手掐脸，结果被推开了。
“第一昨天有个倒霉蛋，因为你被野间姬辉骂了。”
“是你。”太原董冯定道。
武内直子颇有怨气，笑得很难看的同时，嘴巴小小鼓起个弧度，“真准，第二点不是我吊你胃口，我也不知道，我的好闺蜜不要我了。”
“我不要你还和你睡一块？”野间姬辉突然出现，打断道：
“董治老师这确实和《夏目友人帐》有关，现在直接上来吧。”
“武内直子就别了，我们要讨论正事。”
她没有说话，会说话的眸子看着太原董治。
“你瞧，你瞧，你瞧！”
⋯⋯⋯
“不用理直子，先去看看你的首周数据、还是去叫绿川上楼呐？”
说到首周数据的时候，野间姬辉明显带上了一抹笑意，现在讲谈社的印刷厂还在印钱呢。
“不了。”太原董治没纠结多久，直接道，“先叫绿川吧，钱这东西够花就行，多了还不如捐给山区。”
“呸，穷人呢。”太原董治突然想到日本全是山区。
野间姬辉很欣赏他的观念，可惜不能直接开口肯定，绕了个圈，她道，“昨天的数据相当吓人呢，虽然数据很重要，但对于一个编辑确实不能碰钱。”
“对了，虽然《美少女战士》的流量很好，可你别再催直子喽，因为我已经在催了。”
太原董治走向二楼的脚步一顿，疑惑道，“直子老师，说的章推吗，好了？”
她一瞬间恍然，忍着笑意，伸出三根手指道，“26号《美少女战士》更新特别篇+3页《柑橘味香气》，27号《柑橘味香气》出刊，28号《野比狼》出刊。”
野间姬辉轻声道，“肯定是直子没说清，她其实一直把月刊少女《Nakayoshi》的漫画家放心上，承诺的章推在26号就出刊了，又不肯说”
“直子现在还在为下月1号的那话头疼呢。”
她突然有了兴趣，停下脚回头看向太原董治，“武内直子其实是个非常要强的人，昨天下午凌奈给她打了个电话，催‘章推’，她一直以为是第二话。”
“结果就是从下午睡到晚上，也没想出一天更新50页漫画的办法，然后还被我从被窝里拖出来鞭策。”
太原董治干笑一声，“我去骂骂白鸟凌奈？”
两双眼睛霎时睁大。
“漫画家只用关心漫画就好了，我们编辑和部长考虑的可就多了。”绿川七央悄然出现在身旁撇撇嘴。
野间姬辉没有说话，耳梢微微发红，眼睛里透着疑惑。
太原董治看向声音方向，绿川七央穿着黑色长裙倚着红木围栏，展现出生人勿近的气质。
一双恨天高踩在大理石上，往上看去层层叠叠的沙裙遮住笔直浑圆的双腿，别墅的采光很好，在阳光下太原董治能透过布料看清姣好的轮廓。
鹅蛋脸上戴了一架黑框眼镜，透露出一股知性美。
“集英社《Cobalt》文库的部长绿川七央，直接上楼聊聊《夏目友人帐》吧。”她自我介绍道。
野间姬辉点点头，“七央确实是集英社的部长，放在讲谈社里比我还要高一个等级，是总编。”
“董治老师如果不看数据的话，直直往前走吧，最后一间就是她的办公室了。”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夏目友人帐》不是姬辉主编在讲谈社签约的作品吗？”
“确实，可董治老师不清楚七央的履历吧？”野间姬辉眨眨眼，继续道，“二十六岁的总编哦，总之很厉害就对了。”
“她参与过《美少女战士》的修订，负责创作和根据漫画改编成小说的方向。”
野间姬辉这么说他就懂了，《死亡笔记》小说版，《鬼灭之刃》小说版，《火影》、《死神》小说版，几乎都是由绿川七央所在的文库改编。
越往前走，周遭的一切越印证了太原董治的猜想。
17岁集英社轻小说《新人奖》
19岁集英社轻小说《长期连载奖》
21岁集英社轻小说《大奖》
等差不多走到走廊尽头，走道两边的展示厅已经摆完，与之前随意的展示不同，后面奖章的摆放相当郑重。
灯光打在黑布上，静等有人掀开它，不过太原董治不会那么好奇地翻别人东西。
有几座展示台黑布已经撩起，22岁集英社《Cobalt》文库副部长聘请书。
显然绿川七央的人生相当传奇。
太原董治不再理会，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一台电脑、棕色书桌、一墙的黑皮书，这些就是她引以为傲的数据库了。
“你可以抽出第三排、第二列、第十八本书。”绿川七央推了推眼镜，“这本书有关律法知识，待会董治老师得和我签份合同会用上。”
“那关于了绿川幸，关于《夏目友人帐》的署名。”
他没有拒绝，和月刊少女《Nakayoshi》签的合约，对于集英社无用。
空口无凭承诺别人心慌。
有律法纠纷时太原董治也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