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上路(二合一)
当众人踏入房间,屋内设施一览无余,简单得近乎质朴。仅有一张古旧的茶几,漆面斑驳,几把座椅,样式普通,边角处磨损得圆润;还有一张床,床榻上的被褥叠放整齐,散发着陈旧的气息。整个房间的墙壁用锦纹椴装饰,透着几分古朴的韵味。
忽然几人听到敲门声,楚玉站起身,缓缓走向房门,抬手推开。
楚玉刚打开门,店小二便恰到好处地侧身进来,脚步轻盈,手中托着一盘灵食,他又将一壶灵酒稳稳地放置在茶几上,动作娴熟利落,随后恭敬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这时候吴宇光和吴思辰都围了过来,他们两个平时自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即便这只是最低阶的灵食,对他们而言,也是难得一尝的珍馐。
灵食和灵酒,因其无垢的特性,远远超越凡俗的酒肉。灵食,大多栽种于灵田之中,在漫长的生长过程中,日日夜夜饱受天地灵气的滋养,吸纳着日月精华;而一些荤食的食材,多取自野兽。
野兽越是通人性,体内蕴含的灵力便越浓郁,这使其成为众多客栈饭庄竞相追捧的抢手货。
随着野兽灵性渐通,它们会逐渐演化为凶兽。低阶的凶兽,往往只知残暴和嗜血,毫无理智可言。而当凶兽踏上修炼之路,便会成为妖兽。妖兽继续修炼,便有可能化形成为妖修。
然而,在当世,妖修的数量极为稀少,他们大多畏惧人族的势力,不敢轻易露面,通常隐匿在深山老林之中,行踪诡秘,极少与外界接触,且修为普遍低下。
若有人能目睹三品或者四品的妖修,那绝对是千古难逢的奇事。道门三圣地,常年坐镇东极,肩负着抵御妖族的重任,历经数千年而不懈。对于妖修,他们深恶痛绝,视其为异类。一旦听闻哪里出现三品或四品妖修的踪迹,恐怕道门的精锐弟子会立刻奉命前往,降妖除魔。
在当时,妖修数量寥寥,大多数为六品、七品。无一例外,他们都潜藏在人迹罕至的深处。二品的妖修已然是凤毛麟角,几百年来都难见其身影。至于一品的妖修,当世之人从未听闻过其消息,若要追溯,恐怕要回到几千年前。
不过人们都知道在长春林中隐匿着一位一品妖修,但自从燕国卿大夫,夏国和蜀国的一品高手前去长春林纷纷吃瘪之后,众人对长春林内的一品妖修也不那么感兴趣了。
与此同时,在当世,人们大多饲养野兽,很少有人饲养凶兽。一来,凶兽生性嗜血,狂躁不安,给饲养带来极大的困难,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其伤害;二来,饲养凶兽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不仅要为其提供充足的灵食,还要有特殊的饲养环境。
当世之中,野兽的数量最为庞大,它们大多性情温顺,对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威胁。而凶兽则不同,它们的出现给一些国家带来了诸多麻烦,梁国便是深受其扰的国家之一。
梁国境内,五千里翠屏山犹如一条巨龙,贯穿南北,山势雄伟险峻,景色壮丽,形成了一道独特而壮观的风景线。在翠屏山内,天地灵气汇聚,孕育出无数的天材地宝,令人垂涎欲滴。然而,令人头疼的是,山中也栖息着大量的凶兽,甚至不乏妖兽。
每隔几年,或者十几年,自翠屏山北面,便会爆发一场凶猛的兽潮。这些兽潮中的凶兽,虽然单个实力低微,但胜在数量众多,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这给梁国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每次兽潮爆发,都让梁国头疼。
梁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组织军队,全力以赴地抵抗兽潮。经过梁国几百年的观察和研究,他们发现每次兽潮爆发时,总有几头实力强大的妖兽隐藏在兽潮中心,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其他凶兽,进退有序,给梁国的防御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尽管梁国深受兽潮的侵扰,但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实力,依然能够勉强抵御。毕竟,梁国作为西北五国之一,拥有雄厚的国力和精锐的军队,不然也不会被列为西北五国。
然而,在西南方,有一个名为荒国的小国家,却面临着更为严峻的困境。荒国整体位于崎岖不平的山脉之中,境内野兽、凶兽横行。由于国家整体实力弱小,面对兽潮的侵袭,往往力不从心。很多时候,都需要依靠周围国家的援助,才能勉强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来,小兄弟,想必你应该很少尝过吧。来吃一点。”吴思辰说道。那客栈的老板很是精明,虽说只有一份灵食,但是他准备了三副碗筷。
吴思辰给楚玉给了一副,并将灵食一分为三份,但很显然楚玉的那一份是占了大头的。
“谢谢大伯。”楚玉微笑着回应。尽管楚玉那份灵食相对较多,但实际上也少得可怜,仅仅几口,楚玉便将碗中的灵食一扫而光。
此时楚玉感到体内有丝丝灵力流淌,不过极其微弱,然而,这股灵力极其微弱,若不摒弃杂念,放空心神,全神贯注地去感受,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几人吃过灵食后,又开始推杯换盏,畅饮灵酒。吴宇光父子兴致颇高,不断地向楚玉劝酒。楚玉虽不擅饮酒,但在吴宇光父子连说带哄之下,也勉强喝了几杯。
饮酒之后,楚玉运转灵力,迅速将体内的酒精蒸发殆尽。吴宇光父子二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而楚玉并未着急入睡,而是盘膝而坐,闭目修炼。在修炼的过程中,他将心神外放,时刻留意着吴宇光父子二人的一举一动,直到凌晨时分,见二人并无异常举动,这才停止修炼,闭目养神。
翌日,卯时。
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吴宇光父子二人便早早醒来,动作虽轻,但还是惊醒了浅眠的楚玉。楚玉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屋内还弥漫着淡淡的睡意。三人相互轻声问好,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随后,他们一同离开了客栈。出了客栈后,吴思辰并未急着上路。吴宇光则跟着昨天看门的汉子,前往马车停放处将马车引了过来。几人刚在马车旁站定,吴思辰便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再购置一些神行符。”
吴宇光跟着那昨天看门的汉子将马车引了过来,几人刚出客栈,吴思辰便说道:“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先待着,我去再支购一些神行符。”
吴宇光和楚玉便坐在车里耐心等待。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吴思辰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中紧紧捏着一把符咒。
随后,几人再次登上马车,继续踏上行程。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缓缓穿过长长的街道,终于来到了城门口。出城时,士兵们只是简单地对他们进行了盘问,看到楚玉他们车上装载的货物,并未仔细检查,便挥手放行。
出城之后,楚玉一行人继续前行。这一次,他们选择沿着官道行进,打算将神行符的功效发挥到极致,以期早日抵达沙国。
……
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未发生任何意外。时光在车轮的滚动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走了五日。
这一路上,广袤的平原一望无际,绿意盎然,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微风拂过,掀起层层绿浪,十分养眼。谁能想到,在这平原的西侧,竟是那无垠的沙渊。
一边是黄沙漫漫、广袤无垠,沙丘连绵起伏,炽热阳光烘烤,呈现出极致荒芜;另一边沃野千里,绿草如茵或田畴交错,河流蜿蜒其间,生机盎然。造物主便是如此神奇。
在途中,偶尔能看到几只野鹿在草丛中悠然觅食。当楚玉一行人的马车缓缓驶过时,野鹿们受到惊吓,瞬间四散而逃,身姿矫健,消失在远方的草丛中。
在平原上,还能看到一些牧民,他们身着朴实的服饰,手持长鞭,悠然自得地赶着一群牛羊。牛羊们或低头吃草,或漫步前行,悠哉游哉,
当然,这里并非真正的草原。若论当世最大的草原,当属逸原。
有趣的是,当代太乙山掌教舒非寒踏入一品道墟境时,就是在逸原内突破登顶的。这一段历史自然被刻入道门典籍中,楚玉也略有耳闻。
舒非寒踏入一品道墟之时,逸原上的野兽们仿佛受到了感召,纷纷虔诚地半跪在地上,朝着舒非寒的方向俯首致敬;而那些平日里凶猛残暴的凶兽,也仿佛失去了嗜血的本性,变得异常温顺乖巧。
与此同时,万千草木如同注入了新的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整个逸原仿佛在一瞬间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舒非寒在踏入一品道墟境的那一刻,望着眼前广袤无垠的逸原,感慨万千,曾说出这样一句话:“吾纵横半生,遍历山河,今踏入逸原,如临鸿蒙初辟之境,方叹宇宙浩瀚,吾生须臾,往昔困于一隅,竟昧于天地之广。”
楚玉本身对这段历史了解并不深入,但沈瑞却对道门的典籍痴迷不已。沈瑞曾将《太乙典史》前前后后仔细翻看了三遍,有一段时间,经常学着舒非寒的口吻,念叨着这句话。
不仅如此,沈瑞对《蓬莱典史》更是爱不释手,反复研读了七遍。有一次,楚玉去找沈瑞,竟发现那本书的封面都已被翻得破烂不堪,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楚玉注意到吴思辰的情绪越发低落,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平日里如同话匣子一般的吴宇光,这几日也变得忧心忡忡,沉默寡言,仿佛有什么心事压在心头。
这天正值正午,阳光炽热地洒在大地上,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
楚玉又看到吴宇光面色忧愁,眉头紧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吴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令你如此忧心忡忡?”
吴宇光听到楚玉的询问,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又得出一笔灵石罢了。”
楚玉心中好奇,追问道:“吴兄何出此言?”
吴宇光抬眼望向远方,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解释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抵达裂风谷。那地方常年盘踞着一股散修的势力,而且地处三不管地带,周围既没有强大的宗门,也没有国家的管辖。
那帮散修因此更加肆无忌惮,猖狂至极。前几年我做赶夫的时候,经常从那里经过。倘若绕路而行,路途会变得更远,说不定还会错过买主规定的交货时间。
所以,我们基本上每次都会交纳一笔灵石当作过路费。唉,白白送出一笔灵石,谁能不心疼啊?”
“不知那一群散修的实力如何?”楚玉又接着问道。
他想起之前去河国的时候,也曾遇到过一群拦路的山贼,不过那群山贼专门劫掠普通人,实力并不强,被他轻易地解决了。
吴宇光微微仰头,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四年前我们路过的时候,依稀记得问过同路的赶夫,那领头的貌似是个溯源期的修士。至于现在他们的实力有没有变化,我就不得而知了。”
六品溯源么,楚玉在心中暗自思忖。
时光匆匆,又过了两日。随着行程的推进,周围的景色逐渐发生了变化,树木变得愈发茂盛,不再是之前一望无际的平原。茂密的树林中,偶尔能听到野兽低沉的嘶鸣声
当天下午,楚玉留意到马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吴宇光便神色凝重地说道:“马上就要到裂风谷了,我估计这会儿那帮人已经把路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