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怕胶东王据为己有
又惊又喜的靳离来不及多想，一边安排靳镇、公孙枳等一众人去安置那些工匠，组织人手帮助运送他们带来的建造军营的材料，一边请刘直去正堂落座，又忙着要两个在亭中的小管事去安排酒宴。
没想到，刘直却笑着拒绝道，“靳家兄长不必如此客套，今日是陛下准备派人过来送这些工匠，恰逢胶东王在侧，便为我请来这个差事。”
“胶东王听说靳家兄长如此年纪就能阵斩虏酋，十分兴奋，极为羡慕靳家兄长可以肆意驰骋沙场。”
“特意叮嘱我，见到靳家兄长后尽快返回，一来他要去陛下那里复命，二来他也想早些听到靳家兄长的长相容貌及奔马原上的情形，看看是否还有什么能帮上靳家兄长的，他好早做安排。”
“所以，酒宴也就不必了，我即刻就要赶回去，等到靳家制好新式犁具开始开垦荒地时，我还会前来，那时再叨扰靳家兄长也不迟。”
这个刘直虽然年纪不大，可言谈举止不仅温文有礼，讲话调理也十分清晰，远非寻常七八岁少年可比，尤其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十分灵动，再配上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看着十分招人喜爱，这让靳离对刘直不由好感大增。
原本还因为刘直偷听他们的谈话，心中略有些不快的靳离，此时心中的那一丝不愈，早已烟消云散。
毕竟，在一个招人喜爱的孩童面前，任何凶神恶煞的人都很难发起火来。
靳离真心笑着对刘直一拱手说，“也好，到时再请小公子品尝靳家的美味佳肴，保管是小公子从未食用过的稀罕之物。”
刘直拱手，满脸笑意地说，“直先谢过靳家兄长。”
“对了，请问靳家兄长，你这新犁和取水之物何时能制好？又何时可以开垦新田？”
靳离略一思索说道，“这新犁打制并不繁琐，只要铁料到来数日后即可完成，不过还需调整试用，但只要打造出十具，即可开始开垦新田。”
“倒是那取水之物，颇为繁琐，我府中的那几个铁匠、木匠又要制作新犁，恐怕会等到打制完新犁之后才可开工，完工估计就要在一月以后了。”
刘直忽闪着眼睛问道，“靳家兄长，不知你的这新犁和取水之物是否要留作靳家不传之密？”
靳离笑着说，“小公子，你可回去同胶东王分说，这新犁和取水之物，包括种田肥田之法，都会对咱们大汉的农人有极大帮助。”
“这些东西如果推广开来，必会助我大汉产粮有莫大好处，亩产多出一石并非难事。”
“如此利国利民的事务方法，我怎会仅供自家使用，这些东西一旦制好，都会将制作之术及耕种肥田之法交与胶东王，就由胶东王代离献于陛下，在大汉之地推而广之，丰腴朝廷府库、造福于万民百姓。”
“当真！你可敢击掌为誓？”
靳离的话，让刘直大为惊喜，可随即又紧盯着靳离的双眼追问确认。
对于刘直孩子气的做法，靳离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一边弯下身，一边竖起手掌。
“古人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离就和小公子击掌为誓。”
见到靳离竖起手掌，刘直急忙举起胖乎乎的手掌“啪啪啪”，三声脆响过后，两人已经三击掌。
击掌为誓。是在西汉初期首次出现的，相当于双方有了比较严肃的和约和承诺，三击掌则更是是一种十分郑重的承诺方式。
击掌过后，刘直竟然兴奋得双颊涨红，欣喜地问靳离。
“靳家兄长，你可要何赏赐？还有，你难道就不怕胶东王，将这新犁以及取水之物、肥田种田之法据为己有，然后自己献给陛下？”
靳离笑道，“小公子说笑了，只要有利于朝廷，谁献给陛下还不都是一样！”
“至于赏赐，这一次陛下赏赐甚众，我岂敢再有所求。”
“说得好！”
刘直兴奋的细嫩的小脸更加绯红，拍着手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不若这样，我去同胶东王回禀，请他帮你在匠作坊找来一些匠人，帮你制作这新犁和取水之物，助你早日将这两物造好，也好让胶东王早些献给陛下。”
“还有，你要的二百头耕牛，一次要购买充足恐怕也不易。”
刘直一指跟在他身后正饶有兴致不住打量靳离的那个稍矮俊俏少年说道。
“这是我的伴当张霁，他家里刚刚从北地返回数百头耕牛，就由他家派人给靳家兄长送过来，靳家兄长安价付钱就好，也省了许多麻烦。”
西汉时期的关中地区，由于天气温暖，农耕时间很长，从四月到六月都可耕地栽种，如今正是需用更牛的时候，想要尽快购买到二百头耕牛，恐怕还真要费不少功夫。
靳离不由大喜，连忙向那个张霁拱手道，“那就多谢张小公子了。”
公子这一称谓，在春秋就有，只不过所指范围有些窄，主要指王公侯爵的儿子，在西汉含义有些放宽，可也要指官宦人家的子弟。
张霁也笑着脆声说道，“区区小事，何须靳家兄长诚谢，后日即可将更牛送过来。”
张霁的话，也让靳离小小吃了一惊，一头耕牛要万钱左右，二百头耕牛就要二百万钱，张霁这样一个小小孩童竟然张口就应了下来。
刘直忽然笑着说道，“靳家兄长不仅勇武过人，且豪爽大气，直甚为喜欢，日后只要得了空闲，我会经常来你这奔马原游玩，我通靳家兄长会经常见面，总是如此称呼多有不便，不若我就称呼靳家兄长为兄长，靳家兄长唤我直弟即可，如此可好？”
靳离原想推却，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小侯爷了，身份地位同对方无法可比，可忽然又想到，自己虽然不再是小侯爷，可自己现在也不再是平头百姓，现在他头上可还是有着大厩丞和北军军侯的身份。
在长安，这个大厩丞虽然算不得什么，可换做后世，怎么说也是厅局级。
当下笑着拉住刘直的手说，“就以直弟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