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勘气术
这妖术倒是不错。日后若是没了钱财，许是可以借着“勘气术”搞一手街头算卦？
算了算了。
算卦这玩意儿，一分靠算，九分靠吹。
若是仅仅靠着“勘气术”去算卦，他估计得饿死。
比起“勘气术”，更引起陆十八注意的是这老鼠精的阴寿。
整整三百年阴寿！
天知道这老鼠精究竟偷喝了多少灯油，也难怪陛下勃然大怒，将之砸成肉泥……
老鼠精的遗愿很简单：再喝一口灯油。
陆十八皱眉沉思片刻，从桌子上点燃的灯下倒出些许灯油，直接灌进老鼠精尸具嘴里。
自上次的蝙蝠怪遗愿后，陆十八便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解决遗愿的手段越发纯熟起来。
想喝灯油就完了，你也没说想喝甚么灯油对吧？
果然，是管用的。
灯油灌进老鼠精尸具嘴里后，缝尸手札上便多出了三百年阴寿。
这是陆十八穿越以来得到的最多一笔阴寿。
瞬间，他便觉得自己有了不少底气。之后若是遇到好用的技法，也可以直接阴寿加点了。
“勘气术”这门妖法比较鸡肋，学习起来也比较简单，陆十八只用了三十年阴寿，便将“勘气术”加点了入境境界。
初获勘气术，陆十八便试图查看一下镇魔窟内的气场。
谁想，通天彻地的煞气和尸气，当即就让他短暂地双目失明。
勘气术中，漫天尸气弥漫在整个镇魔窟内，
赤色，黑色，紫色，三种颜色的尸体纠葛交缠，凝成实质。
“怪不得人人都说缝尸人活不久……先不说遭遇不祥了，光是在这镇魔窟内日日被尸体侵扰，寻常人又能活多久呢？”
继续使用勘气术一点一点认真地扫过，陆十八却惊诧地发现：
在镇魔窟第九层之中的某个地牢当中，竟然传出一点一点的金光。
那金光虽然微弱，但在通天彻地暗色的尸气里面却显得分外明显。
这里面是什么？
陆十八有些好奇。
于是暗暗使用“捕风捉影”去听。
像是有个自动导航的仪器在前面探路一般，陆十八听到门外护卫的轻微呼吸声，听到镇魔窟内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外面衙役的低声攀谈声……
最终，终于捕捉到了那地牢当中的声音：
“唉，怎么还没人来放俺出去？”
“那军爷不是说要用照邪镜来查看俺有没有被邪祟附身吗？怎得还不见来？”
“不知道老妈怎么样了？俺不在家，老妈双腿瘫痪，不知该怎么吃饭……”
嗓音略有些粗犷的男音。
陆十八一怔。
是王老黑。
昨夜那个进镇魔窟第七层缝尸，出来之后被宋义命人拖入镇魔窟的缝尸人？他还没死？
是了。
宋义应当是打算今日再用驱魔大阵杀死这王老黑的，但奈何昨日宋义一家便被那红衣女刺杀死。
新来的衙役或许并不知道此事，所以王老黑竟就这般被关在地牢里面，无人去处理他，也无人去管他。
继续使用勘气术去看，陆十八这才发现：那点点金光气场就是从王老黑身上冒出的。
人生来有气。
所谓气，其实便代表一个人的运。以金为最，以黑为最次。
气场为金的人，天生便是福源深厚，哪怕现今依旧不堪，但日后势必能一飞冲天，封王拜相，或是成就大神通。
简单点说，就是气运之子。
王老黑是气运之子？
陆十八怔了怔。
看来得想点办法傍上这个大腿才是。
只是该如何作为呢？
想办法将他捞出来？可他也不过就是个缝尸人，哪里来的那等权力？
思索了一会儿，还没找到办法。
一个时辰时间过去，索性便先按下不提，走出镇魔窟，领了今日份赏钱后，陆十八向新来的衙役伍长申请了一日假期。
先前就说过，斩妖司下辖缝尸人这门行当除了容易暴毙之外，其他的甚么福利待遇还算不错。
上四休一。
在陆十八穿越到这片世界前，前身便已缝了一具尸体，算上穿越后的三个夜晚，刚好四天，可以告假一日。
符合规矩，那圆脸衙役也没卡着陆十八，大手一挥便批了假。
此时已是到了冬日，天寒地冻。
不少居于外城的民众们因没有银钱购置棉衣生了寒疾，再加之生了寒疾后更是无钱抓药，一个个挨了几天后便活生生病死在病榻之上。
光是几天时间，陆十八所居住的巷子里就没了好几个老人。
走进巷子，便能听到周遭茅草房内传出的悲戚痛哭声，配上天上洒落的鹅毛大雪，更是添了几番凄苦之意。
天大寒，世道艰。
裹紧身上略有些破旧的粗布棉衣，挨着大雪朝自家走去。
陆十八微微庆幸自己准备的早，早为阿雅和母亲准备了棉衣，倒是应该能挨过这料峭寒冬。
又朝前走了些许路程，看到俩吏目正穿着厚实的新棉衣在周遭墙上张贴海捕文书。
认真去看，周遭的墙上几乎到处都是这海捕令。
“案犯[红衣丑女]胆大妄为，于京都内城肆意杀人，害死两命后焚尸烧宅，手段残忍，实非人哉，公然挑衅天子权威，罪大恶极，特此悬赏纹银三百两缉拿归案。”
下面是京都巡京司的按章。
陆十八怔了怔。
这海捕文书上说的应该就是昨日那杀死宋义的红衣女刺了？
只是红衣丑女是甚么意思？
昨日虽只是远远看了那红衣女刺的侧脸一眼，陆十八便已经惊为天人。
那身段，那颜值，哪怕放在前世也要比电视上所谓的五千年美女吸目得多！
怎么到了海捕文书上就成了“红衣丑女”？莫非是两个世界的审美差异？
接着看去，只见吏目正在张贴“红衣丑女”的画像。
络腮胡，满脸横肉，颊带红粉，唇边还有一颗长着黑毛的痣。
不是……这画像，当真是昨日那红衣女刺吗？
那女刺嘴角确实也有痣，但却是一颗……
丹唇旁边的，美人痣……
画这画像的画师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抽象派画家？
陆十八在心底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