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00,从唐人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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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中国往事

作为一名律师,汉克斯显然在如何签订合同方面比唐威懂的更多。

很快,汉克斯就让他的助理草拟好了一份投资协议。

“这些都是制式合同,唐,如果你有其他方面疑虑,可以先找其他律师帮你看一眼。”

“不用,”唐威却是表现的非常大度,

“咱们第一次合作,我该表现自己的诚意。只是,”

唐威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想加个附加条件,”

汉克斯挑眉,

“我要《加州商报》的专访,标题是‘威廉·卡特·汉克斯先生支持科技创新’,当然,措辞方面可以按照您的需求更改。”

黛博拉看见叔叔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太熟悉这种表情了——去年他们全家出去打猎,叔叔错失一只狐狸时就是这副模样。

汉克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狡猾的小子,你不像华人倒像个犹太人,真是不吃一点亏,”

“罢了,下周我可以请几个银行家朋友一起去看看机器。”

唐威大喜,新大陆律师的影响力真不是盖的,这般的人物他都可以请到,

“带上记者,”唐威眨眨眼,露出奸商的微笑,“最好有摄影师。”

双方签署完合同,唐威顺利拿到那张5000美元的支票,有了这笔钱,他可以一举还清洗衣店所有的欠债,并正式着手扩大生产。

“汉克斯先生,午饭准备好了。”黑人管家进来说道。

“唐,留下来吃个便饭吧。”汉克斯友好邀请。

......

其实不仅仅唐宁,唐威也是第一次体验这种贵族派头十足的西式午餐。

餐厅里,雪白的亚麻桌布上投下斑斓的光斑,映照着十二套锃亮的银制餐具——从外到内依次排列的鱼刀、主餐刀、黄油刀。

黛博拉非常友好的邀请唐宁坐在自己身边,并耐心的教她如何使用这些餐具。

“从最外侧开始用。”

黛博拉拿起牡蛎叉,动作轻盈得像捏着一支羽毛笔,

“这是对付这道奶油焗生蚝的。”她故意放慢动作,让唐宁看清她是如何用叉尖撬开贝壳,再以汤匙接住滴落的酱汁。

唐威对这些繁琐的用餐动作有些嗤之以鼻,这么多的规矩,哪有他们一双筷子就能解决一切来的方便。

不过在看见妹妹那一脸认真的学习模样,他也就不好说些什么。

“我第一次用这玩意儿时,把龙虾汤泼在了议员夫人裙子上。”

黛博拉切下一块鹅肝酱配面包,将餐刀斜放在盘边——这是“暂停用餐”的信号,

“知道她后来怎么评价我吗?那个拿刀像握锄头的野丫头。”

唐宁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学着将手帕对折铺在膝上,丝绸质地的手帕却滑落到地毯上。

黛博拉抢先一步捡起,指尖拂过角落绣的T.N字母:“好漂亮的针脚,你绣的?”

“嗯。”唐宁的声音轻得像蝴蝶振翅,“哥哥说...做生意要留标记,对了,这个叫商标。”

黛博拉抬眸看了一眼对坐的唐威,默默不语。

唐威似乎却是想起来什么,说道:

“汉克斯,其实今天特定带阿宁过来,是有一事相想请先生帮忙的。”

汉克斯拿起旁边的一块手帕擦了擦指尖,微笑道:

“你是想让我解决你妹妹入学的事情?”

“汉克斯先生您应该也清楚,如今华人在整个美国都在都到歧视,华人的孩子一概不许就读于当地的公立学校,所以我想汉克斯先生能否写一封推荐信,帮助我妹进加州本地的私立学校就读。”

汉克斯亲切的看了一眼坐在黛博拉旁边的唐宁,问道:

“宁,你想上学吗?”

唐宁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又看了一眼右手边的优雅的黛博拉,有些犹豫,

“汉克斯先生,要是上了学,我是不是就不能哥哥待在一起了?”

“傻丫头,上学又不是就不回来了,你放了学不还是可以和你哥哥在一起,”黛博拉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向着汉克斯说道:

“叔叔,要不就推荐唐宁去卡斯迪加学院吧,刚好这间学校离唐人街也挺近。”

汉克斯嘴角笑成一个V字,“卡斯迪加学院的戴安娜校长的确跟我很熟,我可以帮你写一封推荐信,正好黛博拉也在那里上学,你们也可以做个伴。”

“真的吗,黛博拉姐姐,我真的可以跟你做一起。”唐宁对着个长她7岁大姐姐非常喜欢

“当然的是真的,有你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学妹,我高兴还来不及。”黛博拉温柔拉着唐宁的手说道。

唐威默默看着这两个女孩,并对着黛博拉轻轻说了一个单词,

“谢谢。”

......

吃过午饭后,黛博拉带着小唐宁在她的玫瑰园里游览。

午后阳光将玫瑰园的铸铁围栏晒得发烫,黛博拉领着唐宁穿过花丛。

许有荆棘勾住唐宁的裙摆,她就从腰间抽出一把镀金小剪刀小心剪断。

在汉克斯的书房里,透过那扇落地窗,唐威正好可以看见这一幕。

他的目光扫过橡木镶板的墙壁,最终定格在壁炉上方那幅肖像画上。

画中的女子穿着维多利亚式裙装,却在发髻间簪着一支白玉兰形状的银簪。

“这是我的妻子。”汉克斯主动说道。

“您夫人很美。”唐威走近细看,“尤其是发饰的选择,是很特别的中国发钗。”

汉克斯正从水晶酒柜取出白兰地,闻言手指微微一颤。他背对着唐威,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大多数人都以为那是某种法国时髦首饰。”

“因为花蕊部分的点翠工艺。”唐威的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簪头的曲线,

“广东匠人喜欢在银胎上嵌孔雀羽,远看像珐琅,我母亲正好也有这么一支。”

酒液注入玻璃杯的声响突然中断。汉克斯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他走到肖像前,从画框暗格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身材高大的他站在旧金山码头,身旁的一个穿着旗袍的美丽女子伴在身旁,微微隆起的腹部说明她可能有身孕在身。

“她的本名叫林玉兰。”

汉克斯的拇指抚过照片上妻子含笑的眼睛,“她已经有了6个月的身孕,可就在一个月前,有人院子里丢进一只被扭断的猫头,兰受了惊吓,被送去医院前,孩子已经流产。”

他猛地灌下一口酒,“他们最后抓到了那个投猫头的歹徒,但因为他是白人,而我的妻子是华人,”

“他妈的法官就宣告他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