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汉克斯的决心
美国各州的州议员选举规则由各州自行制定，但整体框架相似。
除内布拉斯加州外，美国各州均采用两院制立法机构，其中多数州每两年州参议院部分改选，州众议院全部改选。
今年便是加州州议员改选的年份，作为今年共和党推出的政治新星，本来党内一致认为，威廉·卡特·汉克斯对于未来的州议员席位应该胜券在握，但现在，事情出现了纰漏。
百老汇街11号，今天这栋维多利亚风格的别墅外面，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新款汽车。
虽然1769年法国工程师尼古拉·约瑟夫·居纽已经发明了世界上第一辆蒸汽车，但现代意义的第一辆汽车（内燃机驱动）还要等到1886德国工程师卡尔·本茨申请获得他的汽油动力三轮车”专利后。
排除这期间的电车和油车优劣势的大争论，汽车的正式面世时间将将不过十年。
这个时候的汽车富豪阶层显摆他们身价的奢侈品，尤其是在新大陆这片充斥着暴发户的土地上。
汉克斯家的一间私人聚会厅里，雪茄的烟雾在水晶吊灯下盘旋。
加州共和党主席威廉·范德比尔特用银质裁信刀敲了敲香槟杯，镶着红宝石的戒指在灯光下像凝固的血。
“汉克斯先生，”他朝长桌尽头抬了抬下巴，
“《纪事报》今天刊登了你和一个华人孩子的合影。”
律师汉克斯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刀尖精准地避开骨头——就像他在法庭上避开对手的陷阱。
“那是一家华人老板开的洗衣店，”他头也不抬，“我很喜欢那两个孩子。”
“该死的孩子！”铁路大亨克罗克摔出几张照片，上面是汉克斯在唐人街学校分发英文课本的场景，
“你知道那些选民们管这你叫什么？‘黄祸的帮凶’！”
汉克斯终于放下刀叉。他环视长桌上这些面孔——他们中有人靠华工修筑的中央太平洋铁路发了财，有人在天使岛移民监狱持有股份，此刻却都摆出厌恶的表情。
“先生们，”
他解开西装扣子，露出内袋里露出的半截文件，
“去年加州农业协会的报告显示，华人承包了全州72%的果蔬种植。”
他抽出文件扔在桌上，“而今年反华游行让这些华工却都失业，更让整个加州的果蔬行业产值下滑102%，克罗克先生，我记的您旗下就有从事中美洲水果进口的业务吧，今年一定赚的盆满钵满。”
克罗克脸色铁青。因为餐桌上就有几位是加州农业的大佬，当初就是他拼命鼓吹禁止华人从事农业。
“听着，孩子，”
老参议员洛厄尔突然用怀柔的语气说，
“我们只需要你暂时...保持距离。你知道的，那些选民极其容易受到煽动，等选举结束...”.
“像三年那样？”
汉克斯突然提高音量。墙上油画里的林肯仿佛皱起了眉。
“当年你们默许暴徒焚烧唐人街，第二年华人照样种出了让加州度过旱灾的土豆。”
他指向窗外——雾气中依稀可见海湾里停泊的商船，“现在外面的这些码头，我敢说，如果离开华工，这些船一艘也动不了。”
会议室死一般寂静。汉克斯从公文包取出一沓票据：“这是过去半年，中华总商会为共和党募集的捐款记录。”
他故意停顿，“如果《观察家报》发现这些钱来自他们天天咒骂的‘鸦片贩子’...”
克罗克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汉克斯，你疯了，你知道你现在在威胁培养你的党。”
“好了，克罗克，”主席威廉·范德比尔特示意克罗克坐下，并把目光严肃看向了另一端的汉克斯，
“汉克斯先生，如果您一定要坚持您的想法，那么党内可能就要选择换人了。”
面对共和党加州主席的威胁，汉克斯却是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范德比尔特先生，如果党内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那我也只能表示抱歉。”
......
一场加州共和党等内的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其实就在范德比尔特告诉汉克斯，他们准备在他家开这个会的时候，结局就已经可以预料。
“先生，您其实可以先答应威廉先生的，”黑人管家来到汉克斯身边小声说道。
汉克斯他又从皮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那是他未来打算提议的一份关于建立‘华人职业技术学校’的议案。
即帮助华人更好的融入美国，也利用华人的聪明与汗水，建立一个更高效的美国。
他疲惫的笑了笑，
“有些事情，从开始几乎就注定要是失败的，如果这样，那为何还要等到落幕。”
黑人管家摇了摇头，没有明白汉克斯先生的意思，
“对了汉克斯先生，刚才金山洗衣店打来电话，说待会儿唐威先生和唐宁小姐要登门拜访。”
“哦？他们那家小店也按电话了？”汉克斯感到很有些诧异。
1900年电话在美国已实现城市商业化普及，不过仍是精英和大总企业的工具，远非普通大众可以使用。
汉克斯去过唐家兄妹的那家小店，以他们的规模，还远不到可以使用电话的程度。
唐威当初的金山洗衣店自然还没到需要装电话的奢侈程度，不过他们旁边的明光洗衣店却是有的。
如今金山兼并了明光，电话机自然也就归唐威所有了。
从现代社会过来的他，现在终于看了这么给熟悉的东西，差点激动的想哭。
“唐，好久不见，哦，我看看，你似乎与上次见面又变化了不少。”
一见面，汉克斯就给了唐威一个热烈的问候，距离他们见面已经过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间发生了许多事，但如果就唐威个人而言，这短短的两个月他就似乎猛长了七八厘米，身子也日渐的精壮。
达到一米七六的他，即使现在站在大个子汉克斯身边也不显得矮了。
“唐，你让我吃惊的地方真是越来越多了。”
唐威微微一笑，知道汉克斯这话是另有所指，
“汉克斯先生，今天我们兄妹过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请汉克斯先生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