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始祖巨人
“那您叫什么名字？长官～”
小花园看似神情自若，脑海却闪过无数念头。
这当然不是简单的名字问题，而是背后所代表的身份，其实对于后者，小花园早就有所考虑，反而是疏忽了最表面的称呼。
首先直接使用“真名”，小花园自然不做考虑，她可不想跟某个诚实的家伙一样出现身份认同的问题。
就在小花园纠结是否要随便取个“假名”时，一些与之相关的巨人台词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呐，女孩子的样子是什么？”
“这个嘛，女孩子的样子呀，应该就是像这个女孩子吧。”
“克里斯塔。”
……
“你叫做克里斯塔·连兹。”
……
“我叫艾伦·克鲁格，如你所见，我拥有九大巨人中的一个。”
……
“什么事，克鲁格先生。”
“麻烦你，帮我……”
……
小花园半眯的眼睛猛地睁开，闪过一抹精光。
“我叫巴比伦·克鲁格，调查兵萨夏·布劳斯，麻烦你，帮我……营救调查兵团分队长——米可·萨卡利亚斯。”
……
……
……
啾！
一声清脆的鸟鸣吸引了正准备动身的两人注意。
“哇，好可爱的小鸟！”萨夏道，一旁的小花园听闻却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小鸟头顶与腹部都呈棕红色，眼部则是一抹黑色，背部是灰白色的羽翼。体型比麻雀稍大，与后者不同的是，它有着与体型不搭的粗厚的喙，末端还有一个弯曲的钩子。
“青蛙可不觉得它可爱。”
小花园视线落在小鸟旁边被树枝贯穿的青蛙上。同时她还注意到青蛙除了贯穿的伤口，只有头部是不完整的。
“明明在做很残忍的事情，却又给人一种很天真的感觉，真的和他很像呢。”
“他？”
“一个把战争当成游戏的混蛋，也是我们即将面对的对手。”
小花园咬牙切齿，脑海浮现一幅画面。
由尸骸所堆砌而成的道路尽头，一头高举双手的巨型猴子兴奋地吼叫着。
“好！！！比赛结束，哈哈！你们知道吗？我改变了投球方式，这样就能一次杀光了……”
兽之巨人——吉克·耶格尔！
那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
萨夏将一张有字迹的纸张折叠收好后，向正抚摸马匹的小花园问道：
“长官会骑马吧？”
“不会。”此时小花园嘴比脑快。
“那就一起吧，要上去了哦。”
“诶~等下，啊！”
小花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萨夏从身后一把抱住，丢在马背上。
小花园在感觉到微微的下沉后，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腋下饶过她的身子抓住缰绳，同时后背被紧紧贴住，还未细细感受，紧接着一股热气吐在她的左耳，酥酥麻麻间萨夏独特的沙哑嗓音响起。
“坐稳咯，驾!”
长官不会骑马这种谎言也能相信，萨夏似乎又变回了小花园印象中的笨蛋女孩。
既来之则安之，为了不耽误时间拯救大兵米可，小花园只好默默“忍受”了。
……
黄昏时分，罗塞之墙西南方，双手持剑的身影轻盈落在屋顶上，脚下的建筑在昏暗的余晖中显得有些萧索。
持剑人经过短暂的思索后，作出撤退的判断，他右手利刃入鞘，吹响口哨。相信无需太久，爱马就会出现，然后载着他安然离去，不过……
不远处的空旷地带，游荡着一头体型高达17米、全身像野兽一样长满体毛的巨人，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吁！
马叫声让他回过神了，他的正前方，也是野兽巨人的必经路线上出现了一匹马，但奇怪的是……
“怎么还有一个人，可恶！”
利刃再次出鞘，做好了战斗或者救人的准备，可突然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米可分队长！请救救我！”
米可侧身而站，余光又看见一人骑马而来，不过除了一人一马之外，还有一匹无人乘骑的马，而且这一人两马都是他所熟悉的。
“萨夏·布劳斯，你怎么回来了，还有我的马怎么在你这里？”米可严肃地质问道，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此时他想起了原本的任务——观察104期是否存在女巨人的同伙。
“米可分队长，我有艾尔文团长的命令。”
嘭！
随着一声巨响，大头大眼的小巨人倒在了萨夏的面前，其后颈肉已经被利刃割掉。
“说吧，团长的命令！”米可落在自己的爱马上，右手收剑握住缰绳，左手仍然持剑自然下垂。
“艾尔文团长命令米可分队长马上撤退，前往【托洛斯特区】与韩吉分队长汇合，然后等待下一步指令。”
“托洛斯特区？”
听到地名的米可有些疑惑，随后他又不放心地往某处瞟了一眼却愣住了，过了一会收剑入鞘，开口问道。
“那个人你认识吗？”
“是的长官，我负责接应分队长您，而克鲁格长官负责对付兽之巨人，据说她出自中央宪兵哦。”莎夏自信满满地说道。
虽然米可分队长先前就注意到了萨夏口中的克鲁格长官并没有穿戴立体机动装置，但是他现在却无法质疑萨夏的荒谬言论。
因为刚刚他亲眼看见萨夏口中的“兽之巨人”被那位克鲁格长官吓得后退了一步。没错，给他的感觉就是被吓得。
……
几分钟前，小花园骑马越来越接近兽之巨人，头略微低垂，将脸隐藏在阴影中。
终于小花园来到了对方的脚下，刚仰起头她的眼睛就和差不多六层楼高的另一双眼睛对上了，本该是令人恐惧的一幕，可小花园紧握缰绳的双手却放松了。
兽之巨人的眼睛不是动漫里为了增加压迫感的红色血眼，而是有些偏蓝的澄净眼眸。小花园从中感受到了好奇、疑惑，以及悲悯？
小花园蹙起眉头，深呼一口气，先声夺人。
“我叫巴比伦·耶格尔！吉克，我们终于见面了。”
兽之巨人听闻瞬间瞪大了眼睛，仔细端摩眼前美丽的少女，视线最后锁定了那双精致的绿眸。
小花园见对方没有反应，用左手挠了挠右耳，继续开口说道。
“我们讲的应该是同一种语言啊，你这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吗？对了，你是王室血统吧，看来，你知道王族就是关键啊。不过算了，碰一下就行了。”
小花园说完提前改好的台词，嫌弃地将手伸向对方脏兮兮、酷似手掌的大脚。
结果是庞然大物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那小小的手，而实际上两者之间还有些距离，仅仅是伸手根本就接触不到。
小花园嫣然一笑，心里松了一口气，默念道：
赌对了！
————
现在公开可能的情报：
“小花园的假名”
小花园至今使用的两个假名中的名字“巴比伦”取自新巴比伦王国，因为传说其修建了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空中花园”；而两个姓氏“克鲁格”“耶格尔”分别来源艾伦·克鲁格与艾伦·耶格尔，至于原因还不得而知。
————
注视着远去的二人一直到他们消失在地平线，小花园不动声响地抹了抹眼角，转头平视“兽之巨人”，此时的她正站在一个无垢巨人的头顶。
“怎么，不愿意出来和妹妹见个面吗？我的哥哥（尼桑）。”
这次的回应倒是很快，兽之巨人的头颅低垂下去，后颈喷出大量蒸汽，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小花园看见吉克现身之后只是自顾自地擦眼镜，便上下打量起对方，和动漫中的形象一样，飘逸的金发与茂密的络腮胡连接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他的年龄，脸部还与身下的巨人以血肉连接着，看着十分瘆人，然后是没穿上衣……
嘶！
小花园赶紧转移视线，嘴里开始念起台词：“你就是……吉克·耶格尔吗？真是和父亲一点都不像啊……腹肌……啊不是，我是说请相……”
啊！我在说什么呀？丸辣！
小花园台词说着说着，眼睛没忍住又瞟了一眼，结果嘴也跟着瓢了，瞬间思绪大乱、磕磕巴巴。
小花园粉白小脸上飞起两朵酡红，更显得艳若桃李，幸好对方出言打断，才缓了一口气。
“就算你真的是那人的女儿，在此之前你怎么就肯定是我呢？”
此时的吉克已经戴上了眼镜，他的言语间充满随和，仿佛不是在对质，而是闲聊一般。
“我也是随便试一试的心态，谁能想到那个出卖自己父母的坏孩子会长得如此高大呢。”
既然出现意外，小花园只好临场发挥了。
“那如果不是我呢？”
“重要吗？现在始祖巨人和拥有王室血统的巨人凑齐了不是吗？”
说出这句话时小花园眼底却闪过一丝哀伤。
“你怎么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谁告诉我，非要有个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我是天才吧。”小花园语气越发低沉，回答也变得随意，只是时不时眺望先前二人离去的方向。
吉克明显被这句噎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到那时你会怎么做？”
“还没想好，或许是发动地鸣解放艾尔迪亚人什么的吧。”表面上小花园再一次敷衍地回答，但她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默念着：
终于要来了吗？
“是吗，果然也被那个父亲害了，你被父亲洗脑了……”吉克透过镜片直直地盯着小花园，语气依旧平稳。
“够了，我觉得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既然你还不愿意开诚布公，那就让我抛砖引玉吧。”小花园抬起头，露出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打断了吉克，然后清了清嗓子，打出了她的底牌。
“马莱五年前派来的四位战士全军覆没，除了一开始就死于墙外无垢巨人的一位外，其余三人均被墙内人活捉，最后其中两位被夺取巨人之力。
而之所以知道开头那位的存在，不是因为墙内人发现了那个幸运的无垢巨人，是其中一位马莱战士为了保护同伴向墙内人投降，交代了他们的行动目的、行动过程以及马莱的现状。”
小花园语出惊人，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投降的是马尔赛吗？”出乎小花园意料的是，吉克并没有表现出情绪的波动，最先询问的居然是动画里描写最少的鄂之巨人——马尔赛·贾利亚德。
小花园不动声色地回道：“不是，唯一投降的是一个叫贝尔托特·胡佛的家伙，不过墙里的人都习惯称呼他为——超大型巨人。马尔赛是死于墙外无垢巨人的那位。”
“是嘛，难怪他们会失败呢……几年前我想到了一个计划，可以彻底解决这两千年来由巨人引发的所有仇恨，但除了需要始祖巨人的力量之外，还需要其他的准备，所以请原谅我现在还不能与你接触以及告诉你计划的详情。请你相信我，妹妹。”吉克突然开始说起了自己和他的计划，犹犹豫豫的语气和难以言齿的苦衷都似乎在表明他的诚意。
“小时候，每当父亲谈到你时，都是把你当成反面的例子来教导我、鼓励我、关心我。因此我对你的印象也很矛盾，一边觉得你很坏、很可恶，一边又觉得我的出生、我的幸福也是拜你所赐……”小花园两眼放空，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时怒时愁，亦悲亦喜。
吉克死死地盯着对方，在其停顿处恰当提问：“所以你觉得父亲的教导、你的幸福还有你的出生都是正确的吗？”
“是的，我一直觉得父亲对我的教导是正确的，直到父亲让我吃掉他的前一刻，我都觉得他是对的。但以某件事为契机，我看到了父亲的记忆……”
突然，小花园眼神坚定地对上躲在那双眼镜后面的眼睛，说出了吉克最想听到的话。
“是他杀光墙内王族一家的记忆，他像拍死虫子一样，把年幼的小孩子碾碎，现在我的手上还留有触感。如今的我清楚地知道无论是教导我的父亲，还是我的幸福、我的出生，从始至终都是错误的！我加入你，我要使用从父亲那里继承的始祖之力，亲手终结被巨人支配的两千年历史，我们会向着那一天不断前进。没错吧，哥哥（欧尼酱）！”
“是啊，没错，就是这样，动手吧。虽然很想和你来一个激动的握手，但现在我们还不能接触。”吉克用手指往上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挡住了眼中流淌的泪珠，然后激动地在裤子口袋踅摸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任何东西，只好悻悻作罢。
“那就让妹妹我先送哥哥一份见面礼吧。”
“那可不行，作为哥哥，第一次见面怎么能收妹妹的礼物。”吉克连忙推脱，语气一改先前，这番急迫的态度倒是让小花园分不清真假。
“先听妹妹说完，再考虑接不接受吧。其实我这次出来碰上哥哥（欧尼酱）确实是意料之外，我原先是发现了一位王族私生子的下落，就混在附近的士兵当中。”
听到墙内居然还有幸存的王族，吉克偏了偏头，眼镜却没有反光，原来是太阳已经下山了。
“王族？虽然以前对妹妹来说还有作用，但目前我们也不需要了吧。”
“王族现在当然无用，不过如果有夺取巨人之力的护卫在一旁守护呢？”
可吉克听完还是摇了摇头，解释道：
“妹妹还不清楚，其实我的计划里无需其他的巨人之力，所以……”
小花园轻笑着打断了吉克，语气有些怪异地补充道：
“那如果我说戴娜·弗里茨还活着，不过变成无垢巨人游荡于墙外，现在只需要一个智慧巨人就能再与你相见呢？”
吉克听闻首先从姓氏知道了妹妹先前为何不解释那个父亲要杀光墙内王族的原因，然后才注意到更前面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吉克会在意他的母亲？小花园先前思考计划的时候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没有得出答案。无论是吉克·耶格尔还是戴娜·弗里茨在她已经看过的动漫剧集中展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如今，面前这个强忍情绪、导致全身轻微颤抖的“大男孩”给了小花园一个答案。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