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马不停蹄
“停……你咋……哎哟你个死人……”
哪有这样的,不歇的吗?
“怎……怎么……怎么这么哎哟……”
“有本事点火,就要负责灭火,既惹了爷,且受着吧。”
“不……不……歇……歇会儿……”
“爷们儿不?”
“爷……”米兰喊得荡气回肠。
“……好人,歇歇,让我歇歇,妾身……妾身实在是……啊哟……你个死人,怎么,怎么了嘛你,饶,饶命啊……”
“你不是挺能的嘛,小嘴叭叭的,我好容易才安抚住楚嘉禾,你又挑事儿。”
“人家,人家忙不过来嘛……”
“是吗?”
“千真万确,哎哟……”
“那也不成。”
“沈四狗,你折腾死我吧。”
那就死吧。几次三番,终于回魂,米兰却连一根小指头都不想再动弹了。
燃了支烟。
袅袅升腾的蓝烟里,沈知言终于说出心里话,“米兰,有些事,不能凭感情来,宁团与春和盛的连接,只能是你,不能假手于人。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不进宁团吗?因为有易青娥她们在,我若进了宁团,一边是感情,一边是工作,相搅和一起,事就没办法做了。”
轻弹烟灰。
“楚嘉禾的事,也是一个道理。
春和盛还要发展呢,寄托着我们挽救秦腔未来的希望,有了楚嘉禾,会不会还有李嘉禾、王嘉禾、张嘉禾?到时乌烟瘴气,还怎么做事?所以,不能那么想,那么做,楚嘉禾只是春和盛的签约员工,有且只有这个身份。反过来,那样对你也不公平,以后不要再提。”
米兰不说话。
沈知言去看时,发现已经睡着了。
北山去往西京的路口。
沈知言开车过来时,刘红兵已经在了,开的还是那辆白色伏尔加。
摇下车窗,“怎么,等我?”
刘红兵递过来一瓶西凤,沈知言接了,说:“开车不喝酒。”刘红兵自顾自开了另一瓶,在沈知言那瓶西凤上一碰,“我妈找你麻烦,我向你道歉。”仰头干了半瓶,再碰一下,“易青娥,我是一定要追的,谁也拦不住。”
说完,仰头干了剩下半瓶。
“宣战啊你。”
沈知言晃晃酒瓶,说:“好吧,我接受,这酒呢,我放着慢慢喝,就不陪你了。”
“看不起我?”
刘红兵脸色已如红布一般了,瞪着红灯似的牛眼,神色凶狠,似要动手。
“原本是的,但现在有所改观。”
“沈知言,你牛什么?凭什么?”
“就凭我不等不靠,不强迫不压榨不欺负人,白手起家打下如今局面。”
“我也能。”
“那我就拭目以待,再见了。”
摇上车窗,疾驰而去。
刘红兵破口大骂。
回身去踢那伏尔加,不想正踢轮毂上,疼得他“哎哟”一声,弯腰抱脚,转圈儿直跳,回头再看时,哪里还有沈知言的影子?
说是要解决省秦调令,可沈知言哪有那本事,那可是省领导发的话,打的还是振兴秦腔的名头,buff叠满,别说他了,换余青雪来做也不成,除非余星瀚出马,或许还有那么点戏,但道路千万条,直接改变不成,那就软磨呗。
所以,沈知言通过沈南风,向省秦方面传达了一个意思:易青娥易青歌已和宁团、春和盛绑定,调人,不成;合作排戏,可以。有本事就把人开除了。
“用不用这么刚呀。”沈南风吐槽。
“态度要明确嘛,免得双方误判。”
“全国一盘棋,哪来‘双方’?”
“省秦几个派系?你又不是不知道,领导出于公心,也是好心,可他不知道实情呀?调易青娥她们入省秦,能拨出多少资源给她们?省秦原有演出团队的内部关系怎么摆平?爸,你是秦腔老人了,演员争角儿有多凶残,你又不是不知,何苦让青娥她们趟那浑水。”
一声“爸”,喊得沈南风几乎老泪纵横,当下就拍板道:“好,我给你办这事。”
“别太使力,传个消息就成,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拍两散。”
“话可以这样说,事不能如此办。”
沈南风摆手,“你不用管了,不定还能促成省秦改革呢,不算坏事儿。”
“那我进京一趟。”
林雪正在旁边装着看书,实际却是在偷觑爷俩,此时闻言不由精神一震。
“去!必须去!马上去!”
吴月琴过年没回,她不知担心成啥样儿了呢,如今儿子终于开窍,好事。
“我去给你准备东西。”
爷俩看起身去忙碌的林雪,面面相觑,沈南风心疼老婆,喊:“晚上了,明天准备也不晚,不差这一天半天。”
“怎不差,月琴过年没回来,好多喜欢吃的都没吃到,你们也来帮忙。”
结果,一家三口忙半宿。
学校组建梁祝演出队,赴京演出大获成功,学校拿到了他们想要的,还平白得了个水准很高的演出团队,大赚。
所以,作为其中大功臣之一,沈知言在陆笑川老师那边享有很高豁免权,且秦教授也不拘束他,考试能过就成。
故而,晚几天报到的小事,一个电话就搞定了,沈知言都没去学校。
一早买机票,去了京都。
京都的雪已经停了,满大街到处都是雪水湿泥,沈知言到的时候,余青雪马不停蹄去了中影,已经不在京都了。
联系李青山,人家还在香岛呢。
得,只好去找吴月琴。
好在沈知言现在是有钱人,可以坐出租直达,不用挤公交转车受折腾。
找到吴月琴时,人家还没起床。
“怎么了这是?”沈知言一看吴月琴病怏怏的模样,不由大奇,“感冒了?”
吴月琴没好气,“你怎来了?”
我怎来了?沈知言忽然发觉不对,心说不是你们让我来的嘛,还问。
“我掐指一算,知道你今天有灾,所以特意赶来救驾,快让我看看怎么了。”
怎么了?余青雪折腾的呗。
那天,两人说了许多的话,也喝了许多的酒,于是就受了一些风寒,余青雪倒没怎么着,吴月琴却有些受不了。
过年那些天吃喝本就对付,心情又不好,难免郁结,一次又喝那么多酒……
所以,
快一星期了,吃药不少,没见好。
“你随便坐。”吴月琴四处指指,“少折腾我,医生说了,我多休息就好。”
回床上睡觉。
她根本就不信沈知言会看病。
沈知言也真不会。
但他能做其他呀,看看病历本,确认真就是感冒;摸摸额头,发现体温也不是太高,于是,放心收拾起房子来。
等吴月琴再醒来,里里外外井井有条,清清爽爽,屋内还飘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沁人脾胃,房间里静极了,小厨房里,砂锅汩汩沸腾的微响清晰可闻。
吴月琴不觉泪流满面,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