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年哭了是不是不好呀？

相比于江黛的“不如睡觉”的过年方式，游忱也是八斤八两。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听着歌码着字，心如止水，十分寡淡，唯一热闹的是同现在一样吵嚷的零点烟花。

还被他简单的评价为，没什么看头。

他想过年这一天根本就是平常一天，一样的二十四小时。

他想不通过年的不同、意义在哪里？

“年的意义，就是给我们的爱加上单位，小傻瓜。”

年底的时候，在他这样的困惑时，江黛是这么说的。

“其实我也觉得过年其实没什么意思，人来人往的那些都没什么意思。”

“但是想到一年从春、夏、秋、冬四个季节走过，有不一样的光景，我觉得这很奇妙又浪漫。”

也是难得这人认真的回答，从她简单的言语里，游忱好像看到了光彩，就像现在四下散开的烟花一样的光彩。

江黛将筋斗云圈在怀里，游忱把他们两个圈住。

今年还是像往年一样过得很快，但是不一样的是，在有江黛陪伴的每一天，他都清楚的记得每一天的不同，所以觉得这一年又很长。

即便他仍然觉得过年一天来说还是像普通一天，但在跨年的时候靠在一起，他竟然会有幸福到想掉眼泪的感觉。

以前过年明明是平静来的，抱着现在往回看，怎么会追加上有点可怜的滤镜。

大概，当自己身处在这种期艾里，才突然发觉以前的自己稍显单薄。

以前的游忱从来不相信永远，听到恋人开口说永远的时候，嗤之以鼻，觉得不免俗。

他用逻辑来解释“永远”——如果幸运的抵达永远，那就是承诺兑现；如果不幸没有抵达永远的话，就当做是一个程度词，等于“非常”。

但是，现在他想对江黛说，“永远爱你。”

人在感觉到幸福的时候，是会掉眼泪的哈。

过年哭了是不是不好呀？会不会影响感情？

都说“开心时候眼泪是甜的”，甜的眼泪应该没关系哈。

游忱在心里默默盘算，打开搜索框——“过年掉眼泪了怎么办？”。

谁看了不说一句真是“十万个为什么”、过于好学的小天才呢？

AI回答，“保持眼部卫生”。

一下给他整笑了，就说“AI代替不了人类吧”。

经过反复拉扯后，这些丝丝缕缕终于平坦。

游忱摇摇头，坚定的唯物主义怎么变的这么小心翼翼了。

与此同时，江黛还在研究着“年月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两眼炯炯有神的放着光，就像关灯以后筋斗云的伏特电眼。

这就是江黛为什么现在眼睛睁不开的原因，她不困谁困呢？

人是轻快的，光也是轻快的。

屋里的氛围实在是过于柔软，光轻轻的蒙上一层薄纱，时间似乎也沦陷在了这温柔乡，慢了下来。

牧夕的手指又觅了一缕发尾，浸入缱绻。

埋在怀里的“小猫”歪歪身子，找到自己安逸的倚靠，轻轻点了点头，看得出是满心的自觉妥帖。

说到瞌睡，两个人结婚的一大重要原因就是瞌睡。

“什么，你家可以睡到中午十二点。”

“什么，睡到下午两点也行。”

“那你收拾收拾，我们赶紧结婚去！”

这条件，实在是太有条件了！

江黛就这样抱着她的瞌睡，走进了游忱身边的小憩里，走进了她的甜梦里，走进了凛冬的绵软暖光里。

因为，她窝在爱人眼神的爱意里。

尤其是在下雨的时候，更是贪恋。

每次下雨，江黛的世界就像是跟随着淋了一个世纪，淹没了所有，在满目淋湿的缥缈里，只余下游忱这一座小岛，很小很小的岛，却能放的下她所有的安全感。

原本雨天要紧紧包裹在被子里，才能勉强像获得一艘僻难小舟，沉入小憩。

现在，完全是不一样的光景了。

游忱来回胡噜小猫的脑袋，视线也落到被光闪了一下的戒指上，自己也愣愣发起了神。

当日戴上戒指的时刻，心底的雀跃声震耳欲聋，到现在还万分清晰。

回想起来，那天散步时的月光过分温柔，游忱心里恍恍惚惚的，恍惚到有些懂了，为什么“今晚月色好美”是表白的句子。

月光成了一种修辞，月下被修饰的人满是可爱。

不过，在一开始，江黛把它分类到不负责接收的“贵重物品”里。

“贵重物品快递不收的，分手了得当面还，怪尴尬的。”

人无语的时候，果然是会笑一下的。

游忱觉得好气，但眉头轻微皱皱，浮动在脸上的太阳光，随轻皱成就一段情绪褶皱的绸缎。

“倒是诚恳了，但这时候也想诚恳能消音。”

思绪如果飞到不太开心的区域，就该立即飞离出境。

“算了算了，大过年的。”

游忱敛了心思，只满目柔波的盛满一个江黛。

有时，游忱也会愣愣的思考，戒指被有情人所执着，究竟是为着哪种意义？

大概是，圈住了这一小片寄居在时间里的温暖。

而时间旅居了春夏秋冬，豢养了心跳。

“游忱呀，新年快乐。”

怀里的小猫在熟悉的熨帖里，睡了过去，嘴里轻轻地嘟囔着。

“算了算了，大过年的，小猫是有良心的，游忱是小猫的。”

游忱也是很会把自己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