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之初性本私

见柳念乔表情严肃，韩元也收敛了笑容。

“韩元，我，我知道你的身份，你的真实身份！”柳念乔一字一句地说道

韩元一惊，他立刻明白对方话里的含义，但出于本能，他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念乔姐，你说这话啥意思，我咋听不明白。”

柳念乔叹气道：“韩元，你就不用隐瞒了，我看过一个视频，而那个视频里的人就是你。那天你正从苍龙别墅逃出来，图像很清晰，我不会认错的，我也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韩元毕竟涉世不深，一听这话他立刻慌了。他抓住柳念乔的胳膊恳求道：“念乔姐，我干那些事都是身不由己，那时我意识不清醒，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

见韩元这副样子，柳念乔有些心疼地安慰道：“你别紧张，目前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听到这话，韩元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焦急地问道：“那视频在哪，为什么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警察为什么不知道？”

柳念乔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韩元是不会甘心的，于是她就把了解的所有情况都详细讲述了一遍。讲到最后，柳念乔说道：“目前看确实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但你要知道，警方还在全力搜寻你，那个王瀚洋也在找你，他的能力也绝对不可小觑。你今后务必要注意啊。”

韩元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没有身份证，只能呆在洗浴中心。我会尽量不外出，即使外出，也会格外注意的。”

柳念乔提醒道：“你的智力和体能太突出了，今后要学会加以掩饰，否则也会引起他人的注意的。”说到这里，柳念乔再次想起安排韩元到瑞安医院体检的事，她现在非常后悔，她清楚，韩元的检验结果必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好奇。

看韩元情绪稳定了一下，柳念乔柔声说道：“韩元，能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吗，我想听。”

韩元微微点头道：“我17岁以前的世界非常简单，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我的干爹蒋邵毅，还有就是他的两个助手，其实也不是只有他们三人，但其他人总是出现不久就消失了，这些人大多数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者是身体有病和残疾人。我记得小时候我几乎每天都要服药和打针，而且要做各种测试和检查，而且.......”

听着韩元的讲述，柳念乔的目光中逐渐露出了爱怜和心疼。等韩元终于停下了时，柳念乔轻声问道：“你的干爹不在了，你想他吗？”

韩元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低声道：“是我杀了他，虽然从小到大，我吃药打针的过程非常痛苦，但他总是在我难受的时候抱着我，告诉我这都是为我好，我会变成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他对此一直深信不疑，直到那天......”

“那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柳念乔似乎听到了重点，立刻追问道。

“直到我刚过13岁生日不久的一天，我突然失去自我控制的暴怒起来，我把自己的房间砸了，打死了试验用的猴子和兔子，打伤了助理。那一天，干爹情绪非常低落，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他那天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不是完全听的懂，但我都记下来了。”

抚摸着韩元的脸颊，柳念乔耳语道：“他都说了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干爹说他最初的目的是打造一个完美的人类，一个拥有最完美基因的人类。但看来他错了，根本就不存在最完美的基因，只存在最适合的基因。他说人类的基因组含有约30亿个DNA碱基对，各种基因组的搭配和组合都会从一个人的体貌，身材，肤色，体质乃至寿命中体现出来。干爹一直想做的就是将那些会导致生老病死的基因移除，同时把最优质的能使人类更加聪明强壮的基因予以强化，但他最终意识到编辑或增减任何一组基因，都会对其他基因产生影响，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减除一个消极基因的同时，也许会造成其他优良基因的退化甚至逆转。”

“你突然失控暴怒的问题就是人为对基因进行造成的后果？”柳念乔问道。

韩元点头说道：“没错，我的问题就类似于阿尔茨海默症，早年根本没有症状，自然也就不会被察觉。当问题出现时，为时已晚。我干爹一直试图挽救，但效果并不理想。”韩元此刻想到了他从别墅拿走的那些药品，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忍住了没有提及。

柳念乔点头说道：“是啊，对一个成年人的基因进行改造，谈何容易。不过，我听说你干爹他为了研究，伤害了很多无辜，这事你知道吗？”

韩元摇头说道：“这些我不清楚，别墅的有些地方对我是禁区，他不让我去。不过，我知道他的想法，他曾经说过，他从不相信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他觉得应该说成是人之初性私，这个私就是自私。”

“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念乔问道。

“我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我干爹说基因和DNA天生就是自私的，他用病毒作例子，他说病毒没有细胞结构，病毒粒体中仅含有一种核酸和蛋白质，因此病毒都很难算是生物，但即使如此简单的生命体，它就具备了生存和繁衍的本能。它们能在其他生物的活体细胞中寄生，你会发现，无论我们人类如何开发药物去对付病毒，它们都不会被彻底消灭，它们会根据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它的的毒性会消减，但其传染力和繁殖力会变得更加强大。我们人类作为这个星球最高等级的生物，却没有这种应变能力。干爹说他所做的，就是要改变这种局面，让人类更加优秀，更加适应环境，更加完美，而这个过程中牺牲一些劣质人群，是绝对值得和必要的。”

听完韩元的这段讲述，柳念乔长长叹息道：“你这个干爹真是个疯子啊，不过也只有他，才能造就出你这样的超级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