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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就在他们之中
深夜的山野,虫鸣消隐,秦相顾又刻意渲染气氛。一时间倒真有些惊悚。
花落风莫名打了个冷颤道:“什么寺庙?”
秦相顾扫了她一眼,笑容很有几分兴味。
“十年前,不知何人在寺庙门口立于死尸,尸体无手脚。当夜,一丧舆停在寺庙不远处,第二天清晨,寺庙众人离奇失踪,至今未破。”
花落风眉毛微微挑起道:“此事为何我从未听说。”
秦相顾道:“此事极为隐秘,托某些人的福,瞒的密不透风。就连来查案的人都被灭了口,你不知道不稀奇。”
花落风轻轻皱眉道:“你说的这些跟眼下有关联吗?”
秦相顾眼神凝视远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有没有关系就看你想不想有关了。”
他说的跟绕口令似的,花落风有些理不清,索性抛开不管。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想那么多没有用。
走进大院,再进数步,只觉异香扑鼻,没闻几下头便疼的厉害。
花落风屏息道:“这什么味道?”
带路的光头边走边说道:“没有什么味道,姑娘怕是赶路太累出现幻觉了。”
这番说辞差点逗笑花落风,见过指鹿为马的还没见过这种的。
她问身旁许久没言语的秦相顾:“你闻到没有?”
秦相顾懒懒打了个哈欠道:“没有啊。”
花落风眼底微动道:“你确定没有吗。”
秦相顾声音有些哑道:“或许你真的累了。”
一轮圆到近乎完美的月亮透过云层,偶尔闪射出几颗忽隐忽现的孤星。
一丝风都没有,真的一丝风都没有。
花落风不由自主的握拳警惕,她下意识挡在秦相顾身前,也时刻注意身后。
“到了,两位请进。”
光头冷不丁开口道。
曲折游廊,两三房舍,道路两侧怪石参差。甚至能看见远处山间还坐落的有庙宇禅房。
堂内很昏暗,入眼净是些柱子,多的人眼花。
花落风抬脚进去,正当她好奇的数着柱子时,秦相顾飘过来一句话:“记住,都是幻觉。”
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细问,只听房内有人欢笑,说:“大丈夫以义气为重,功名富贵,皆抛于脑后。虽居庙堂之高,却要为天下人尽心尽力。”
花落风纳罕道:“这话还真是让人耳目一新,险些听不明白。”
秦相顾略带讽刺道:“死前幻想罢了,到叫人觉得可怜。”
避开碍事的柱子看去,只见五六个丫鬟迎上来簇拥着花落风和秦相顾入座。
坐西朝东坐着的是主家,额头很高,脸盎的轮廓甚是古怪。如今这世道面庞还如此红润,一看就是不简单。
坐北朝南的少年穿着月白长袍,正襟危坐的像是覆雪的寒松。他对面之人玄衣墨发,剑眉斜飞,倒有些不怒自威。
次座位上的的男子外罩一件宽大的雪白外袍,上面依稀能看出绣着竹影飞鸟,他松散的发丝流泻在肩头,半张面容隐匿在阴翳下,没有半点烟火气息。
主家很是热络的招呼道:“两位快快落座,我们一同畅饮。”
花落风收回眼神大马金刀坐下道:“赶路辛苦,多谢收留,不知该如何称呼?”
她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主家也不恼,仍笑道:“叫我单公就好,不必那么客气。”
其余三位也依次起身行礼。
坐北朝南的少年道:“在下通州人士,姓宋名今禾。”
对面抱拳道:“江陵人士,叶傲寒。”
花落风多看她好几眼,果然没看错,就是位女子。
次座的男子又轻又低道:“方可为,云中人。”
秦相顾懒懒的倚在柱子上,微眯着眼睛望着这边,不知在想什么。
单公唤道:“快快把畜养的肥鸡宰了,另把杜酿浊酒呈上来。还有,把菊花插于瓶中,焚香于座上。”
丫鬟称是。
花落风没敢问为什么要插白菊花,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些鬼怪什么的,就算是这菊花十分不吉利的摆在食物正中间,她也只是笑一下算了。
单公道:“方才我们说到哪了。”
方可为沉沉道:“人心一但有了私的话。”
单公笑道:“对,人心一但有了私……”
方可为打断他道:“人心一但有了私,那么当官的中饱私囊,经商的唯利是图。卖公营私,欺瞒夹账,世道浑浊,永无天朗水清。那些清官又当如何?就活该难以独善其身而惨死吗!”
宋今禾道:“当朝者不公,为官者不为,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有什么好说的。”
叶傲寒拍桌道:“所以,就应该杀光那些贪官污吏,杀上都城宰了那该死的贵妃和腌货!”
花落风抿唇蹙眉,看着他们不语。
秦相顾听的哈欠连连一再表示要回客房睡觉,都被花落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说话时间已摆上茶点饭食过来,众人倒是没再说话只顾低头吃东西。
这三人面色都不好,一看就是长期挨饿,哪怕是叶傲寒这练武之人也难逃虚弱。
花落风眼皮跳了跳,一股难言的怪异感觉涌上心头,她悄然看向左后房,险些吓得一抖。
柱子后面藏着个瘦小的女孩,脸颊凹陷,骨瘦如柴。
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众人更是古怪的不语,只是一味的吃饭。
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间,单公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诸位回房休息吧。”
说罢便走了,其余人也紧跟其后,只留下花落风和秦相顾。
“那咱们也走吧。”
秦相顾嘀咕道:“早该走了,听他们讲的犯困。”
花落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那么热血沸腾慷慨激昂的话,你居然说听的犯困?”
秦相顾点头诚实道:“啊,就是犯困。”
花落风无语,大步走了。
秦相顾忙追道:“等等我花娘,这里太可怕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花落风走的更快了,甚至用上了轻功。
夜色深沉,屋顶的风又大又冷,月光从窗枢外洒了进来,亮如白昼。
花落风猛地睁开眼,震惊的看着漫天亮光。
“走水了!救火啊!”
外面尖叫哭喊声乱成一团。
花落风跳窗出去,只见漫天大火,方才如白昼的亮光压根不是什么月光。而刚刚听到的走水救火和哭喊声也不见了。
她孤身一人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甚至有些许恐慌。
“花娘,”语调不疾不徐,月光照出那张精致如画的脸,“别怕。”
后庭的月光正在涨潮,花落风红衣雪肤,眉日鲜明,她轻吸口气看他道:“谁怕了,我只是,没睡醒。”
秦相顾一身白衣,神色郁郁,轻笑道:“你不必解释,我都明白。”
花落风道:“方才的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相顾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幻觉吧。”
火势渐小,宋今禾从残垣断壁里出来招手道:“两位,你们快过来看!”
见他神情惊恐,花落风快跑而去道:“你发现什么了?”
宋今禾哆哆嗦嗦道:“我见这边着火,担心单公安慰,于是过来查看,没想到却发现……”
横梁下躺着的正是单公,可能正好是死角,所以火没怎么烧着他,只不过,这尸体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刚断气的样子。
花落风想蹲下仔细查看,但就是不敢睁眼,囫囵看了几眼道:“鼻腔口腔没有焦黑物质,说明不是火烧致死,而且根据尸斑状态,这怎么说也死了有段时间了。”
宋今禾似是更害怕了,他道:“你说他死了有段时间了,那今晚跟我们吃饭的是谁?”
花落风也想问啊,她几步退开陷入沉思。
“这是怎么了?”秦相顾漫步而来,凑上去观察,“死的够惨啊。”
花落风问道:“什么意思?”
秦相顾说道:“你仔细看他身体里面,杀他之人,手段堪比十三监的酷刑。”
花落风不太想看,正纠结着,叶傲寒边往这边走边咋呼道:“什么情况?一睁眼怎么成火海了?”
东边,方可为过来道:“后院,整整齐齐摆了十一具尸体,以及很多尸骨。”
秦相顾凑近花落风道:“他死于凌迟,死亡时间最多不超过两天天,伤口还很新。而凶手……”
花落风道:“就在他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