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百媚生
马车停在摊位前，车上走下二十左右、身着华贵的男子。
男子来到摊位前，“哐当”一声放上个锦盒，笑呵呵道：“在下国公府宁恒远，早上的事完全就是个误会，还请徐神医不要介意。”
言语中，宁恒远缓缓打开锦盒，露出了里面山云翔的人头。
看着人头，徐安身子一震，他严肃到：“什么意思？”
宁恒远盖上盒子，继续笑道：“没什么意思，手下人不懂事，受点小惩罚也是应该的。”
小惩罚......徐安对于这位顶级纨绔有了新的认知。
宁恒远又道：“我是专程来赔礼道歉的，我已在百媚生为神医设下宴席，还请徐神医赏脸一叙。”
“不会是鸿门宴吧！”徐安道，没有直接回绝。
宁恒远是国公府嫡孙，亦是都城首屈一指的纨绔，他没必要得罪这种人。
“瞧这话说的！魏公贵客，就是借我十个胆，也不敢跟徐神医耍心眼子啊！我真是为了赔罪，其次呢，也是真心请徐神医到百媚生看病，那怪病搞得我那生意都快黄了。”
权衡了下，徐安道：“那我就去一趟吧！”
既然不好驳宁恒远的面子，他去一趟也无妨，而且有魏英托底，他不觉得真是什么鸿门宴。
还有，他也是真想见识见识男人天堂是肿么一回事。
..........
关了铺子，徐安上了宁恒远马车。
国公府书香门第，开青楼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以宁恒远的身份，说是败坏门庭也不为过。
徐安有些好奇：“宁少爷身为国公府子弟，地位和银钱自是不缺，怎么会想到开青楼？”
“我这人从小就不喜欢读书，生平就三大爱好，玩女人，调教女人，让人认可我调教的女人！所以我开了大楚最大的青楼。”
“宁少爷这爱好，真是.....朴实无华。”
“一会徐神医也体验体验，保证让你爱上百媚生，男人天堂，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我可要开开眼了！”
..........
马车一路行驶，最后停在了内城与外城接壤之地的一座五层阁楼前。
阁楼灯红酒绿，气派恢宏，牌匾上“百媚生”三个鎏金大字散发着金辉，阔气非凡。
徐安下了马车，跟宁恒远走进大门，却并未看到印象中“大哥玩我”的热闹画面，里面很清净。
他不解道：“已经入夜，怎么没有客人！”
“今日，只招待徐神医一人！”
........
进入大厅，
两排穿着清凉的高挑女子列队，清一色婀娜身姿大长腿，二人走过，纷纷委身行礼。
辉煌的大厅中央，是一张巨大圆桌。
宁恒远邀请徐安落座，一个响指，一队女子尽然有序开始上菜。
徐安乡巴佬进城，看的是眼花缭乱心中躁动，为了显得自己稳重些，他提议道：“先看病吧！”
“不急不急，恶心的很，先吃饭，吃完......”
听到恶心，徐安几乎是下意识打断：“我是医者，不怕恶心。”
“那就依神医。”
宁恒远招手，一旁静候的扈从躬身而来。
宁恒远吩咐几声后，扈从离去，很快带着十多位女子款款走进大厅。
这些女子年长的二十出头，小的十二三岁，桌前款款站了一排，宁恒远一声“脱”，一个个开始宽衣解带。
很快，衣裙肚兜落一地，徐安看到这些女子身上全是红疹，有的已经发脓。
他起身来到一名女子身前，抓起对方脉搏。
“怎么会这样？”
这一探，他脸色微变，立马又抓起另一人的手腕。
一连探查了五六人，他停了下来，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宁恒远。
他惊讶的，并不是这些人的病有何怪异，就是花.柳病而已。
他感到战栗的，是这些人全都像被阉割畜生一样被人割掉了子.宫。
这一瞬间，
他对于这种烟柳之地的所有向往全都荡然无存，心中只有愤怒在萌芽。
此时此刻，他算是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人如牲口。
可愤怒归愤怒，他改变不了任何事，也没这个打算。
世道如此，他就是个小人物，顺应世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开始为这些女子治病，但也只是治病。
尽管能为这些女人重生子宫，但他没有这样做。
难不成让这些人再受一次阉割之苦？
“真是神了！”
看着一个个女人被徐安被治好，身上红疹脓包消退，宁恒远看得连连称赞。
等全部女子完成治疗，徐安一抹额头汗水，回到了宴席。
“吃饭吧！”
本来看一天病就饿，再加上这番出手，他疲惫极了。
他还没吃几口，两个女子抬着个大盘子走来。
看到来人，宁恒远赶紧介绍：“主菜来了，这可是我百媚生的招牌，三品之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享用。”
等巨大餐盘上桌，徐安刚吃下去的几口菜险些吐出来。
只见餐盘中，乃是一个不到一尺的.婴.儿。
宁恒远继续介绍：“此菜取材足月待出世的婴.孩，经过特殊手法精心烹制，入口即化，再淋以新鲜母.乳，别有一番滋味，食之有延年益寿之能。”
看着盘中.婴.儿，徐安不禁想到昨夜那人贩子的据点。
再想到云蔓的遭遇，他不解又不忿的问到：“宁少爷掳来这些.婴.儿作菜，官府知道吗？”
“掳来？”宁恒远露出疑惑，“我这百媚生艺.伎过千，不少还是有育生能力的，何须去掳？自产自销罢了。”
宁恒远言说着，有些不理解到：“怎么？徐神医不喜欢这道菜？”
徐安无言。
他怎么也想不到，天子脚下，皇城之中，竟然有人将孩.童.作菜。
宁恒看他无语，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拍脑门：“是我考虑欠佳，徐神医崭露头角，或许对上流生活还不习惯，可是，神医你，得习惯啊！”
宁恒远隔着桌面，朝徐安微微一凑：“你医术超绝，又是魏公贵客，注定将是这都城中上流中的上流，伦理也好，道德也罢，不过是驱使那些贱民听话的规矩，我等人士，生来尊贵，不必被一些贱民思维束缚啊。”
听着宁恒远的话，徐安好似在听一种未知的语言，单句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却怎么也理解不了。
他不是什么圣母，相反，他很庸俗，他喜欢钱，喜欢权，也喜欢白嫩女人，可用婴.儿做菜，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最终，他起身起身就要离去：“病也治了，饭也吃了，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徐神医着什么急啊！”宁恒远叫到，“我还有事求你呢。”
他这一叫，大厅的门出现两个男子挡住了门。
看到挡路男子，徐安瞬间警惕起来，朝宁恒远问到：“怎么？不许走吗？”
“神医哪儿的话。”宁恒远否认，“魏英乃武道第一人，又深得太后信任，我可不敢怠慢他的贵客，今天请你来，真是有求于你。”
“求什么？”
“我听闻神医将进宫为太后治病，有点小事，想请神医帮帮忙。”
“若我不帮呢？”
“你不会的！”宁恒远自信而言。
宁恒远起身绕过桌子，朝徐安走来，脸上常挂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刻薄的冰冷，有种狐狸终于露了尾巴的狡黠。
宁恒远道：“饭不吃先治病，三品大员才有资格享用的美食没有也没动筷，看来我猜的不错，你是个....
那话怎么说来自.......对了，善良，你是个善良的人。”
宁恒远走到了徐安面前，伸出指头，指在徐安额头：“所以，你会帮我，因为，我已经发现了你的弱点。”
“这是要先礼后兵了！”徐安撇嘴：“还请宁少爷说说看，我的弱点是什么。”
宁恒远打了个响指，大批女子从各处涌进大厅。
“你说！”宁恒远提高嗓门到，性情大变，几乎癫狂小跑至门边，大手一挥朝外道，“你说，要是明日满城热议徐神医做客百媚生，喝到兴时，玩起杀人游戏，上千艺伎，尸体成山，你说，要是如此消息传遍都城，会怎样？”
“你觉得我在乎名声？”
“不不不！”
宁恒远摇动手指，回身几步逼近徐安，几乎是杵在他脸上，抬手扫向周围无数艺伎，道：“比起名声，你可能更在乎她们的命。
我会将这帮贱人杀掉一半，把她们剁成一块一块的堆在你的面前，然后再让活着的另一半在你面前一块一块吃掉......徐神医！你医者仁心，怕是忍受不了这个画面吧。”
“治病救人就一定医者仁心吗？”徐安笑了笑，“我可是魏公的人，你现在威胁我，就不怕我跟魏公告状？”
“何出此言啊？”宁恒远摊手尽显无辜，“这些人是我私产，生死如何干他魏英屁事！”
随后宁恒远无辜神情一收，拍拍徐安的肩：“再说，我一没伤你，二没害你，又不影响你对他的作用，他才懒得管这些小事。
我这人求人办事从不吝啬，只要你帮我，这些人的卖身契，我可以送给徐神医，这么多女人，全是调教好的，徐神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们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徐安摸了摸自己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宁恒远，许久才道：“你要我做什么？”
宁恒远凑近徐安耳边，小声道：“我要你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保太后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