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夜龙国·捌
诺·阿蒂柯·古兰特，此世代的皇女之名……艾拉妮卡只在龙国的资料库里见过这个名字，曾与龙皇卡斯托德一同征讨暗天龙裔，是龙国皇室成人礼的执行者。不知因何原因，居于龙皇子嗣的次席。几乎没有龙化种见过她，诺·阿蒂柯也几乎不在公开场合出现。
可她的长相，别说是卡斯托德了，就连龙化种都不像，艾拉妮卡很难相信她是所谓的龙皇子嗣，她更愿意相信诺·阿蒂柯是被龙皇卡斯托德雪藏的一段真相，借着守护“奇石”之名，将她镇压在落阳谷底。毕竟，这一路上，艾拉妮卡没有看见任何道路，即便是运送物资索道都不曾看见，没有龙化种下来过，即便是琰，那个所谓的龙法师神谕长，她从未下到谷底，这样看来更像是在监视诺·阿蒂柯，而并非侍奉。
“我看得出你有疑惑，不灭之力。”诺·阿蒂柯一边带路一边说到，“有疑惑是好事，不要停止你的思绪，但是，也不要被那些思绪牵绊住。”
“至于你的那些疑惑，我想，帝王石会给你答案。”
艾拉妮卡纠结许久，虽然知道这多有冒犯，但还是向诺·阿蒂柯提问：“您……不是龙化种吧？方才您说‘奇石’又叫帝王石，是否就是古兰特家族成人礼中需要触碰的那个帝王石？”
“将军，请注意言辞。”阿加特振声道。
“无妨，即便在这里将真相告知你们二位，对世界线的收束也没有任何影响。”诺·阿蒂柯停下脚步，转身来到艾拉妮卡面前，虽然有着巨大的身高差，可当艾拉妮卡俯视她的时候，却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她几乎出于本能地单膝跪下，对诺·阿蒂柯俯首称臣。
“如你所想，我并非龙化种，我本是小世界现象观测站·壶中天的执行者，你所看到的，不过是我在龙化种世界的一个投影。数百年前，我和其他执行者造访这个文明，也的确与卡斯托德并肩作战过。”诺·阿蒂柯顿了顿继续说到，“你们口中的奇石，在我的文明中被称为帝王石，它只是一把链接龙脉的‘钥匙’，并没有治愈龙化种的异能。”
“没有治愈的能力，可龙国的医书中明明记载了……”
“有没有效果我比你更清楚，帝王石不过是让生命体与龙脉链接的钥匙而已。多发挥一下你的质疑精神，治愈阿莱斯特是你们此行的目的，但不一定是卡斯托德的目的。”
还能有比挽救子嗣的生命更重要的？
艾拉妮卡仔细想来，发现无论是埃洛尼、阿莱斯特还是卡斯托德，都有十分异样的地方。阿莱斯特遇刺当晚，埃洛尼下落不明，此前就有他和阿莱斯特争夺皇位继承人的传闻，在这个时间点消失必然会将他推上风口浪尖；阿莱斯特遇刺之后，那只怪物已经逃走了，不灭之力明明能暂缓他的伤势，他却放弃了生命，甚至将体内仅存的魔力传输给自己；而在两个指定的继承人都消失了以后，卡斯托德没有一丝的慌乱，这很好，是个领导者该有的样子，可是祂竟然对埃洛尼的下落不闻不问，龙皇接触过帝王石，必然知道帝王石没有治愈的功效，即便如此却还是让他们来取……这样做能有什么意义？
艾拉妮卡试图找到他们三个龙化种的共同点，思来想去，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全都接触过帝王石。
“接触帝王石……会发生什么……”艾拉妮卡向诺·阿蒂柯问到。
“帝王石会让接触者与龙脉产生链接，根据他们心中的宏愿，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未来，以及到达那个未来前所有的事件。”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那为何……”
诺·阿蒂柯抬手打断了艾拉妮卡的疑问，向她提出了一个最原始的问题：“或许在你们的世界里，拥有魔力，能使用龙脉之力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现在我告诉你，龙脉只不过是一台记录了过去现在未来的机器，接触龙脉仅仅只能看见想要到达的未来，你没觉得这两者之间毫无关联吗？”
“又或者，我这么告诉你，你又凭什么相信我的言辞？仅仅只是因为我是神巫，是经历了不夜龙国变迁的皇女？”
艾拉妮卡沉默不语。
交谈间，诺·阿蒂柯将他们领到一堵石墙前，石墙中心是一个巨大圆盘，圆盘之上则镶嵌着一块白色的“蛋”。艾拉妮卡有预感，那个蛋就是帝王石，在她接近之后，体内的征服之力瞬间躁动起来。
诺·阿蒂柯在圆盘前念着古朴的咒语，并划出一个不规则的法阵，金色的柔光在空中肆意飞扬着，渐渐的，那圆盘像是被启动了一样，四向展开，并在石墙之上圈出一个金光璀璨的通道。
“帝王石就在通道的尽头，请吧，不灭之力。”诺·阿蒂柯说到。
但是艾拉妮卡并没有动作，她看着这光芒的通道，心中却莫名地泛起一丝不安。她感知不到通道内是什么样的空间，仿佛跨过这道圆盘，便是无垠的宇宙，不对，便是宇宙也不足以形容它的广袤，而真正令她感到不安的，是当她到达这个通道尽头之后得到的结果。
“你说你是什么‘壶中天的执行者’，我可以认为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此地的，对吧。”艾拉妮卡攥紧了手中的长枪，严肃地看向神巫，“在你的世界里似乎也有着关于龙国的记载，龙国的未来到底如何，我父亲是否有出狱的希望。”
“为何你一直叫我‘不灭之力’。”
“这场魇兽导致的争乱，埃洛尼、龙皇还有阿莱斯特，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一部分真相却闭口不谈。”
“这我还真不能告诉你，本来我们驻足于龙化种的文明就是犯了壶中天的禁忌，所以才需要藏匿起来，尽量不给这个世界线造成干扰。”诺·埃蒂卡顿了顿继续说到，“不过，过去和现在都是已经被铭刻被撰写之物，唯有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如果这些是你想知道的‘未来’，那么你一定会在通道的尽头知道这些答案的。”
艾拉妮卡深呼一口气，调整好气息，跨进了通道，在接触那光芒的瞬间，她就被吸了进去。
“您没有告诉她，她身上的赐福并非不灭之力吗？”阿加特缓步走到神巫的身旁问到。
“告诉她只会让龙化种的世界线变得更乱，师问水想要这样，可我不想。”说着，神巫便闭上双眼，盘腿做在空中，静候通道另一头的动静，“壶中天既已入局，那么我和师问水，包括我的同僚们，自然也都是这未来的变数之一，只让艾拉妮卡认为自己的赐福是不灭之力，这是将未来修正回原本世界线的条件之一。”
“不能再让师问水因一己私欲继续为祸这些文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