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重生,嫁个糙汉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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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江家。

江传芳正准备去正院给爹娘请安,一同用个早饭,忽然有个小厮扶着头上快掉了的帽子,小跑着来回禀。

“不好啦!少爷,外头有个大汉抓了大管家几个,还带了好些人要闯进来,外院的人加起来都拦不住——”

江传芳一愣:“胡闹!外院这么多家丁,怎么可能拦不住区区一人?你们的月俸都是白领的?”

小厮苦着脸辩解,表示不是他们废柴,而是对方力气太大,能以一当十,身后还跟着几个老者,他们投鼠忌器怕误伤对方,云云。

江传芳黑着脸一甩袖子,快步朝外走去:“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歹人这般大胆!报官了没?”

不料,小跑着跟上的小厮却支支吾吾,神色为难地挤出一句,声音还压得低低的。

“少爷,听那几人说话,像是桐花村的人,他们村长也在其中。好像昨儿晚上大管家带人去了桐花村,也不知做了什么……”

桐花村?

那不是云氏娘家所在之处么?

江传芳突然记起前世的一桩事。

几年后,江丰被查出中饱私囊,在长达十数年间几乎挖走了江家的小半家产。盘点之下,才发现他假借江传芳父子的名号在外狐假虎威,还不乏招摇撞骗欺压良民的事迹,可见其胆大妄为!

江丰昨天夜里悄悄跑去桐花村,是想干什么?

江传芳隐约有种不祥预感。

随着他快步靠近外院,本来影影绰绰的喧嚣声更清晰了,视线范围内也出现了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影。

江丰和两个家丁被麻绳捆着,一个个鼻青脸肿、衣衫凌乱,活像三条落水狗。

走在这三人身后的确实有两位老者,其中,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人目光清正,举手投足落落大方,跟同伴脸上紧张欣羡的复杂神情、以及暗中观察江家摆设的小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这位俨然就是桐花村村长了。

但,江传芳的注意力还是第一时间被为首那个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所吸引。

此人肤色黝黑,穿着朴素,薄薄的衣衫下肌肉鼓鼓囊囊,乍一看只是个体格健壮的普通乡下汉子。

可,许是他那挺拔如白杨的傲然身姿,或是那肃穆神色所致,浑身上下竟自带一股叫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江传芳下意识皱了皱眉,莫名想到前世在京城见过的某些军中将领。

他是清流出身,来往的都是兴趣相投的文人雅士,最不喜跟这些大老粗打交道。偏偏这些家伙最不识趣,就爱鸡蛋里挑骨头挤兑文官。

比方说,当年因为异族公主下嫁一事,云氏愤而服毒自尽,之后朝野间谣言纷纷,就有些武将参他薄情寡义云云,闹得他灰头土脸,还被上峰一纸文书发配出京,而后再无晋升之日!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贵府主人?在下卫城,今日携几位乡邻冒昧登门。多有得罪,打搅了!”

男子抱拳行了个平礼,不卑不亢的陌生男声随之响起。

江传芳再度愣住。

卫城?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听过……

等等!

云氏先前定亲的猎户似乎就姓卫?

江传芳脑海中那丝灵光快速掠过,很快消失于现成的答案浮现后,却有新的疑问冒出来。

不是说两家已经答应退亲了吗,怎么这猎户突然抓了江丰三人,还带着村长一群人理直气壮闯上门来?

难道,江丰这贼奴昨晚真干了什么罪不可恕的混账事?

“卫兄,敢问这……究竟是发生何事了?”他迟疑着开口。

卫城快速将眼前的俊美少年郎打量一遍,跟李大贵对话时的微妙心情再度浮现。

他言简意赅将昨夜发生的事说出,顺道将昨晚“审讯”时让江丰按过手印的供词呈上。

“江少爷良才美质,前程远大,江府又是本县首屈一指的富户。能被贵府看中,寻常人都该感激涕零。可云姑娘说了,自己命薄福浅,配不上贵府厚爱,还望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老村长忙接上话茬,打圆场:“听说贵府时常救济贫苦百姓,相信定是不屑于这种强掳民女的事,只怕是有人欺上瞒下……”

其他村人纷纷附和,将昨晚亲眼所见的情况一一道出。

江丰还想垂死挣扎狡辩一番,谎称昨晚自己是被严刑拷打才按的手印,又拼命给闻讯赶到的手下们使眼色。

不料,被寄予厚望的手下:“不瞒少爷,大管家先前确有吩咐过,小的们实在是没办法才听命从事……”

江丰做大管家多年,早就习惯了自己威风八面、底下管事仆婢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忠心”表现,几乎忘了,被他压着的那些人也有往上爬的野心!

而他,就是最大的那块绊脚石!

昨晚他没按时回来,杳无音讯,心思活络的已经有所准备,甚至还趁着这一夜拉了个小型联盟出来,统一说辞,直接将黑锅全推到江丰头上。

外人的控诉江传芳不敢全信,自家管事的证词就实属板上钉钉了。

总不可能江家管事全都被一个破落村子的穷猎户买通,然后来糊弄他吧?

江传芳不喜经营俗务,前世险些被江丰这条状似忠良的恶狗咬过,重活回来,也不急着清理门户,打算等亲事尘埃落定后再徐徐图之。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提亲纳妾一事,江丰也能给他埋个大雷!

他都顾不上细细琢磨,明明云家老两口就是那样贪婪浅薄的性子,为何上辈子一听聘金数目就马上答应嫁女,不顾丝毫体面,而这一回聘金数目并未减少,为何要闹到江丰铤而走险的地步!

江传芳只涨红了脸赌咒发誓,此事他和父母都不知情,是江丰瞒着他们自作主张。

这跟老村长主动递出的台阶一致。

可,说着说着,他忽然觉得,老村长一本正经的表情之下仿佛早已笃定他会这么说,真话也像是托词,却无从辩解。

“果然如此!老朽昨晚就跟村里人说了,江家是积德积善之家,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我们就不打扰了。”

卫城顺势将江丰三人松绑,“贵府的家事敬请自便,与我们无关。不过,昨天晚上云姑娘被灌了不知什么药,现下正在医馆诊治。我们也没有旁的要求,回头贵府将医药费结一下便好。”

顿了顿,又肃容道,“恕我直言,冲喜一说本就只是无稽之谈。江少爷真心为令尊好,不若趁早去京城或江南等地寻访名医。”

说罢,再次朝江传芳略一拱手,便潇洒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