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个死者
见到李维，劳瑞也有些意外。她撩了一下头发，笑着问：
“你怎么还在这儿？”
“哦，”
李维不确定这劳瑞的成分，敷衍地回答，“我听说斯特恩先生在这儿，过来找他。”
劳瑞点点头，道：“我也是来找我爸的。一起进去吧。”
劳瑞没有提起上午，她让李维不要靠近这屋子的事情。
李维摸了摸兜里的枪。他不是非常确定枪能不能对超凡的东西有效。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一左一右走过行道树。劳瑞是个非常开朗的女孩子。她一边走，一边和李维搭话，道：
“你是想在哈登菲尔德租或者买一套房子吗？”
“嗯。”
这当然只是李维的借口。
“那你放心吧，我爸一定会帮你处理好的。他在镇上的名声一向很好，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李维挤出一丝微笑，道：“这样真是太好了。”
两人来到门口。
大门虚掩着，没有锁。劳瑞先拉开门走进去，朝着楼上大声喊了几声斯特恩，但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是已经离开了吗？”劳瑞嘟囔着，搬开挡在路上的椅子。
她回过头，对李维微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道：
“你应该还没来小镇几天吧，是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呢？”
“我昨晚才到小镇，”
李维如实回答，“是旅店老板给我介绍的斯特恩先生。我打电话过去，斯特恩夫人让我来这里，我就直接过来了。”
正准备上楼的劳瑞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回过身来，诧异道：
“斯特恩夫人？”
也就是你妈啊，李维对劳瑞迷惑的表情很不解。他微笑着解释：
“她的语气听起来就很温柔很美丽。”
“哦，是的。她很美丽。”
劳瑞赞同地点点头，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但你真不是在开玩笑吗……我母亲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
李维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仔细想想，那女人也没说过自己是斯特恩夫人，只是李维先入为主的这么认为了。
或许那只是秘书，或者邻居上门拜访呢？
再不然，斯特恩趁劳瑞不注意，养了一个情人？
这可就不关李维的事儿了。他耸了耸肩，道：
“可能是我搞错了吧。”
“爸爸。”
劳瑞朝着上方喊了一句，几步并做一步登上楼梯。李维连忙加快速度跟上去。
劳瑞径直走向最近的一扇门，将之推开，又喊了一声，“爸爸……”
房门缓缓敞开。
刚上楼的李维和劳瑞都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风扬起窗帘。
只见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躺在床边。在他的头不远处，竖着一块墓碑。
一丝寒流顺着李维的背脊流过。
劳瑞突然靠着门瘫软在地。她望着屋内，呆滞了几秒，又喊了声爸爸，便朝着中年男人的尸体扑去，趴在尸体上哭泣。
站在走廊里的李维愣住了。
他总觉得眼前的场景有几分不真实。
斯特恩先生死了？
李维揉了揉额头，朝着四周张望，像是要找点能证明自己处于真实世界的证明。
也就在下一刻，李维透过屋子高处的玻璃窗，看到屋外的人行道上，劳瑞吹着口哨，正迈着欢快的步子朝屋子走来。
如果说，斯特恩先生的死突然出现在李维面前，只是让他震惊。
那屋外出现的另一个劳瑞，则让李维深入骨髓的感到恐惧。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趴在尸体上哭泣的劳瑞。
她没有消失。
再看向屋外，劳瑞的身影已经逐渐接近房门。
——这不可能是真的。
早上两个劳瑞接连出现，还只是让李维觉得震惊，现在两个劳瑞直接出现在他面前，马上就要身处同一个房间。这是李维的世界观不可能接受的。
李维不自觉地把手伸进兜里，取出那个房间里拿到的面具，缓缓遮在面前。
眼前并没有出现那幅地狱般的场景。
四周的景象一切正常，屋子还是屋子，玻璃还是玻璃，走廊还是走廊。
李维率先看向屋内。
只有斯特恩先生的尸体躺在地上，头顶不远处放着那块墓碑。
而劳瑞不见了！
李维打了个寒颤，看向屋外。模糊的玻璃门，能隐约看到门外的劳瑞身影。
‘戴上面具，你就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这是不是意味着，之前那个劳瑞……是假的？
…………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李维缓缓取下面具。
那个消失的假劳瑞再次出现在李维面前。
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却让李维猝不及防。
假劳瑞不知何时停止了匍匐在斯托德身上哭泣，来到李维身前。
她面目狰狞，脸上的青筋根根蹦起，眼睛几乎全被眼白占据。手里握着一柄尖刀，直刺向李维胸口。
遭遇突脸杀的李维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抬起手，一手抓住刀刃，另一只手握住假劳瑞的手腕，同时身子斜倾，想要躲开刀尖。
但假劳瑞的力量大得出奇，竟隐隐占据上风，压着李维身子弯曲，推动刀刃刺向李维胸口。
这么下去，肯定会死的。李维的大脑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哪怕眼前的场景是假的，躯体不受伤害，脑死亡同样会杀死他。
紧要关头，李维咬紧牙关，伸手抓起掉落一旁的白色橡胶面罩，快速地套在脸上。
手上传导来的力量一下消失了，只剩下李维握住刀刃，大口喘气。
劫后余生的李维爬起来，调转刀柄握在手里。
也就在这时，李维再一次意识到正在上楼的真劳瑞。
他扭过头去，发现真劳瑞正站在楼梯口，惊恐绝望地看着他。
‘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李维朝着真劳瑞嘶吼，却发现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人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会本能地保护自己。
真劳瑞在无法判断斯托德生死状态的情况下，一声尖叫后转身跑下楼。
李维暗自骂了一句，丢下刀也追了上去。几步并作一步冲下楼梯。还没等李维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从拐角后袭来。
真劳瑞一棍敲晕李维，连滚带爬仓皇逃出屋子。
等李维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真劳瑞早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气急败坏的李维扯下面具，狠狠地骂了一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