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佛光的诗景
文/李世俊
在20世纪60年代的记事本里,我剪贴了柯勒里治给“诗”下的定义:“诗歌,这就是热情加纪律。”
这个关于诗的定义,我认为比较实际,又容易理解。诗人就是用热情感染别人的,往往几扇子就把感情扇成了火焰;诗又是讲求“纪律”的,不管何种形式的诗歌,都得讲求音律,讲究形式上的美观。多年来,我就用这个定义去套我的写诗的朋友,套来套去,就把这个定义套到了乔光福先生(笔名佛光)的头上,而且每回得到验证的时候,我就独自得意好久。
我牢牢记住“乔光福”这个名字,是在80年代初一次县文代会上。会议分组讨论时,文学组的人挤在一间小房里,像一锅“夹生饭”要熟不熟的,气氛自然谈不上热烈。乔光福先生扫视了众人一眼,便开始了热情澎湃的发言,每提到一个作者的名字,就用诗的语言致上一段“颂词”,煽得文学组个个作者喜笑颜开,结果把这锅“夹生饭”煮得满屋生香。乔先生的热情也感染了我,激励了我。以后,我们之间的交往逐步多了起来。他同我都住在澧水河边,同饮一河水,同做文学梦,同系“武陵军”。
80年代末,乔光福先生教学之余,不做发财梦,专做“诗人梦”,并启用“佛光”这个蕴含禅机的笔名发表诗作,且诗名远播海外。他在《我的诗人梦》一文里就有率真的表白:“有诗的时刻,是我活得最实在的时刻;有诗的时刻,是我活得最惬意的时刻;而且,有诗的时刻,也是我的生命最辉煌的时刻。”这就是他追求的人生风景。我认为这正是他“大智若愚”表现。爱诗的人生就是美丽的人生。我国诗坛泰斗艾青就很赞赏美学家朱光潜的话:“文学到了最高境界都必定是诗。”我不揣冒昧,斗胆还想添上一句:生活到了最高境界也必定是诗。
改革的春水散漫开来的时候,我看见乔先生拿了一把掘诗的锄头、不分昼夜地采掘,于是就有了炼意炼句诸佳的《台湾来信》,有了《搓草绳的三爷》《回忆萝卜》等获奖之作。有了在文朋诗友之间为之传诵的闪光之作,作为他的文友,我打心眼里为之叫好。
乔光福先生写诗,写诗评,还办诗报,可谓“一石三鸟”,好评如潮。他在偏僻的洞庭水乡建起“诗的雷达站”《跋涉诗歌报》,继之又创办《蓝天艺术报》,用诗的天线接通四面八方;用言必信,信必果的真诚引来众多百灵和再生凤凰。正因为如此,诗之原野便显得更加翠绿了!
1994年5月24日
(李世俊,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江南随笔》《深柳赋》、故事集《猎奇俱乐部》、历史故事集《诗的星空》、长篇历史小说《苏东坡传奇》等。《佛光的诗景》一文已被收入散文集《深柳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