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有各的麻烦
江昭沅对送来的午饭不感兴趣，到底都是练武之人，对吃食也是真不讲究，吃饱就行，相对的确是难吃。
正午睡，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
门外人道：“江谋士，奉徐姑娘之命，既然要交接业务，给你送了各产业清单及账本。”
江昭沅开门，四个大男人抬着沉甸甸两大箱子，这种分量如实有些震撼。
“抬进来吧……”
还未等话落，两个大箱子咚的一声被放下，“东西已送到，就不打扰江谋士了。”
说完，人就走了。
好家伙，这是给下马威啊！
江昭沅打开箱子，里面全是一本本资料，要是真的全看喽，怕是不知道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被吵醒肚子又饿，江昭沅白了一眼面前的资料，便出门逛竹林去。
走着逛着，看到地里有新鲜竹笋，便展开结实树枝将它挖起，剥掉外皮，准备吃掉里面嫩肉。
“你怎么如此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玄菟盟虐待你呢？”
萧无声的声音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幽幽出现。
“大哥，你盟里的饭菜是真难吃。”江昭沅咬一口清脆竹笋。
萧无声翻了个白眼：“对付徐乔珠，你可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了！”
“那账本资料都不看？”
江昭沅嚼着：“有什么好看的，能正大光明给我看的，估计都是假账，真有问题，她能让我知道？”
“那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我可不想再拖下去。”萧无声抱臂。
江昭沅恬不知耻笑道：“你给我弄一顿好吃的，就告诉你。”
“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我的地盘，你还……”萧无声眼神警告，随后泄气，“算了，跟我来。”
原来竹林深处里还有一条小河，河里有鱼。
萧无声随手捡起一颗石子，一击便击中水中游动的鱼，掏出随身匕首，熟练的将鱼开膛破肚，又聚枝生火，不一会便烤上了鱼。
“满意了，可以说了吧？”
“看你给我烤鱼的份上，就告诉你，这事啊，还需要你暗中一起。”江昭沅席地而坐，“我会去把玄菟盟产业全部仔细走一遍，你就在暗中观察，哪些不服管教，手段不干净存有异心，以徐乔珠为尊的，一眼便能看出来，你不是有花名册吗，到时候把这些人都记起来，便是你要注意的对象。”
萧无声没想到花名册还能这么用：“这花名册，倒是成了死亡花名册了。”
“哎，你做个标记就好，可不能这么快将他们处置了，盟里徐乔珠手下在产业里纵横交错，相互通气的，牵一发动全身，可得将他们留起来，等到适合的时机才能连根拔起。”江昭沅拿起烤好的鱼，小心翼翼地剥鱼肉。
萧无声起身：“行，跟着你倒是有趣，我就看你怎么处理，但盟里产业众多，你要从哪里开始？”
“当然是……”江昭沅晃晃手里的鱼，“民以食为天，当然从食肆酒馆饭馆开始，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将你这盟中厨子也教育一下。”
玄菟盟下开着一家酒馆，一家饭馆，都在城镇边缘，远不及城中繁华，通常就是招呼来往旅客落脚歇息。
早晨开始江昭沅便说要人带去巡视，一直等到中午，才有几个吊儿郎当的马夫说要启程。
江昭沅耐着性子跟着去，一路上马车极其颠簸，就像是故意的那样！
“呕！”马车一停，就忍不住立刻下车干呕。
“江谋士，这边请吧！”那马夫自顾自的往前走。
江昭沅捂住胸口，跟着他们进去酒馆，里面算不上整齐，墙柜上满是酒罐，地上放着好几个酒缸，上面一抹一手的灰尘。
各种菜式名称就这么用烂木牌写着，挂在墙上，柜台上都是随手乱放的账本书目，没有一丝规矩。
里面的客人，也是混迹江湖的刀剑客，看着几个马夫带着一个书生前来，都好奇的探头。
江昭沅跟着进了柜台后的内堂，负责的掌柜，是个膀大腰圆的粗犷汉子，身上围着围裙，一边腰兜里插着锅铲，一边塞着毛笔。
“你别和我说，这酒馆，就他一人管？”
马夫随手一指：“不还有两个跑堂的嘛？”
顺着手指方向望去，那两个，是在说游手好闲，拿着抹布转着玩的那两个吗？
江昭沅耐心的等待午市结束，才找那个粗犷汉子谈话。
“俺叫邢大，这里主厨采买，掌柜，还有算账先生都是我！”
“身兼数职，好本领啊……”看过他记账，就是潦草几笔，收的钱财也就是这么抽屉一扔，有多有少，估计他也不知道。
江昭沅勉强一声恭维：“不如师傅，炒几道拿手小菜给我尝尝。”
邢大倒是爽快，几道小炒也立刻出锅，味道还好，比盟里的好。
江昭沅环视一圈店面：“邢师傅，这酒馆靠着酒水小菜，一日可净赚多少？”
“十几两吧。”邢大一把将抽屉整个拉出，哗啦啦地倒在她面前。
江昭沅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的钱财，真金白银不多，什么玉佩，银器，看起来值钱的东西不少。
邢大笑道：“谋士莫见怪，江湖中人嘛，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便拿来消费，很正常。”
那两个跑堂的也酸唧唧附和道：“就是，我们店长久以往就是这么开张的，徐姑娘，每月让我们交一次总账就行。”
“有值钱的交上去就行，还视察什么，真麻烦。”
江昭沅抓到重点，抄起记账账本：“账本记成这样，你能看得出来营业额吗？，每月总账都是交的是什么钱？”
两个跑堂的都说不出什么话，倒是一直相互使眼色，有一句没一句的拱火邢大，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都摇摇欲坠，“这本来便是点菜做菜，吃完给钱，记不记账的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人敢逃单吃白食。”
江昭沅叹了口气，紧闭双唇：“行，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去饭馆看看。”
饭馆比酒馆好些，看起来门面规整，记账银钱也是清楚，掌柜的也看上去比刚才的邢大靠谱，但饭馆各项饮食，卖的价钱实在太低了。
“江谋士有所不知，我们买的这么便宜，这才能吸引客人来，那些，便是其他所谓正派门第开的营生，里面的菜卖的贵都有人去吃，而我们是人们眼中的邪教，这附近的人都知道，都不来我们这里吃，我们要实在买的便宜，才能引得客人来吃一顿半顿的。”
好，江昭沅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火，那边自己不讲理，这边困难的苟延残喘，真是各有各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