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永远抵过一天
题记
有时候,就算是一天,也抵得过你的永远千百倍。
女人最需要的不是永远,而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男孩和女孩一起坐在山坡上,依靠着一棵巨大的榕树看日出。
女孩看着灿烂耀眼的日出,问男孩他能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她的日子会持续多久。
男孩很坚定地回答说,日出能持续多久,他就会和她在一起多久。
啊,这么短啊。日出一会就过去了。女孩当即垮下一张小脸说。
可是日出明天也有啊,后天也有,大后天,大大后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日出永远都不会停息,因为太阳不会因为你不来看它起床而不起床。
日出的日子,究竟有多长呢?女孩仰望着远方,眼里充满了憧憬。
日出的日子,就是有永远那么长。
永远……我常听大人们说起,永远到底有多远?
嗯……就是跟日出的时间一样远呗。呵呵。
你……讨厌!大人们常承诺给我永远,可是到最后,还是毁约了……就像妈妈,她明明说过要永远照顾我,在我身边。可是她没有,她没有做到,她走了。听爸爸说,是到一个很美丽很美丽,却也很遥远的地方旅行去了,旅行前那段时间她真的好痛苦,我每天看着她那样痛苦,却无能为力……你,会不会,也像妈妈那样违背承诺,离开我?回忆起往事,女孩的眼眶泛红了。
我不会,我会一直陪你到永远。男孩轻声安慰着女孩,温暖的小手紧握着女孩柔若无骨的嫩手。
女孩笑了。
这一刻,幸福紧握在她手中。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了,这一次,她一辈子也不想松掉。
二十年后,男孩和女孩逐渐长大成人。男孩的脸庞开始英俊起来,身材开始高大起来,就连性格也跟当年对女孩承诺的青涩小男孩截然不同。当年的稚嫩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男孩继承了他爸爸的公司,成为了一个在商业界很有经济头脑的领导者。女孩虽说没有惊人的美丽,但也算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温柔可人的妙龄女子。男孩和女孩终于步入了红殿堂,当英俊温柔的男孩给穿着洁白如玉的婚纱的女孩带上钻石戒指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的诺言,终于也实现了。
是不该叫他们男孩和女孩了,从这晚起,他们就成了男人和女人。可他们还保留着男孩和女孩之间的记忆,以及年少时的至纯爱恋。
新婚的甜蜜代表了,他们的心智,还停留在男孩和女孩的阶段。
在新婚的三个月里,男孩坚守与女孩之间的诺言,带她去蜜月旅行。
他们走过了很多地方,比起那时的环游世界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女孩怀上了小宝宝。
男孩和女孩都很欣喜,他们都无比小心地关怀呵护着这个他们爱情的结晶。
男孩的工作越来越忙,女孩变得越来越寂寞。她要求男孩多多陪她,但是却都被男孩温柔的一句“我都是为了你和宝宝,你难道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吗”给拒绝。
女孩的肚子越来越大,距离她的预产期快要到了。
这天,女孩正在家里做家务,突然觉得小腹一阵剧痛。凭她的感觉,她快要生了。
女孩扶着家具,颤颤巍巍地来到了卧室的床上,打了个电话给男孩。
“喂?”耳畔传来了男孩熟悉的声音,女孩一阵欣喜,却再也无力发出声音回应男孩。
“……”
“啊,有事吗?”
“我……我想要你现在回来陪我。我快……”
“啊,不行,我现在正在开会呢。等我挣到许多许多钱后,再来永远陪你,好吗?不要怕。”
“可是……”女孩着急地起身,却又被剧痛给压回到床上。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挂了。”男孩开始表现出不耐烦的态度。
嘟……嘟……
女孩愣愣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在她的印象当中,这好像是男孩第一次主动挂她电话。
这还是以前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万分疼爱她的丈夫吗?这还是以前那个曾跟她立下永远的誓约的单纯的男孩吗?
曾经的誓约,都被现代冰冷无情的金钱与权利给冲淡了。
女孩重新拿起电话,打给了120。
当说完地址后,女孩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缓缓地合上了眼皮……
我最亲爱的丈夫,你知道吗,有时候,就算是一天,也抵得过你的永远千百倍。
女人最需要的不是永远,而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救护人员迅速赶到女孩家,把女孩抬上了担架。
而此时,正离女孩的预产期整整一个月。
真有趣,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呀?一个小男孩微微抬起脸问身旁的老人,那张稚嫩却已显得出英俊的面庞竟与当年的小男孩如出一辙。
老人微微一笑,最后的结果呀,女孩因早产难产而去世了,男孩接到医院的电话后火速赶到,很伤心也很后悔,几乎想去自杀,去陪女孩,实现他们的诺言,永远在一起。不过幸好他们的孩子活下来了,使男孩重新振奋起来,为了孩子努力拼搏。
真好听的故事,你明天还会来吗?男孩意犹未尽地说。
会呀,我每天都会在这里。老人如是说。
那真是太好了!小男孩开心地拍起手来。
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哦!我会把爸爸也给带来的,我爸爸可是世界上最帅最帅的人呢!
好。老人微笑着看着男孩远去的背影。
明天……他还会在这个世界上吗?
初生的太阳照在老人宁静而安详的脸上,老人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棵大榕树下。
“咦,他怎么睡着了?”小男孩疑惑地跑到沉睡的老人身边,轻轻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老爷爷,老爷爷!”
“他已经去世了。”小男孩的爸爸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面色凝重地说。
“啊……”年仅五六岁的孩子还不懂得死亡的可怕,只知道今后没人给他讲好听的故事了,不由得十分失望。
“他给我的感觉跟我的亲爷爷好像呢,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跟亲爷爷很像吗?小男孩的爸爸笑了笑,转而看向老人手中的长方形的盒子。
爸,这下你的心愿可了解了。
他没有告诉他的儿子,老爷爷就是他的亲爸爸,小男孩的亲爷爷。同时,也是那个唯美忧伤的故事中的男主角,他自己就是那个自幼丧母的早产儿。而他手中拿着的那个盒子,就是他深爱的人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