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为王鄂公题茶

清咸丰十年（1860年），李秀成困曾国藩于祁门。曾氏有云：“几无日不战，无路不梗。”是处茶赤，得无锋刃之染耶？

雨过武夷丛莽新，风潮出海碧螺行。

狮峰高洁几家饮？普洱平庸天下春。

浴血祁门围老贼，留红芳种想伊人。

天山怎比蛇山好，但有清泉堪煮茗。

1977年

注　老贼：指曾国藩，平定太平军的首要功臣。请注意当时语境，曾国藩的形象是镇压太平天国农民起义的刽子手，而太平军，则是正义的农民起义革命。

评　武夷、碧螺春、狮峰龙井、普洱、祁门红，都是名茶。本首题目是题茶，却不就茶写茶，而是以前四种茶为衬，以祁门红为主，想象祁门红之红为鲜血所致，借此表达诗人对社会战乱的反思。天山，乃诗人当时所处之地；蛇山，在武汉，此代指王鄂公家乡。诗人以此作结，写天山虽然不好，却有清泉煮茶，思乡之情，无奈之意，令人叹息无限。全诗构思巧妙，嵌入茶名，却不着痕迹，主旨隽永：所谓高洁，不过是少数人的享受罢了，而平庸，才可能带来天下皆春；反抗专制的鲜血染红的，才值得人们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