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轮回，启动
柳复生睁开眼时，正躺在KTV包厢的沙发上。
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茶几上那个完好无损的青铜匣上。
包厢里空无一人，只有音响里循环播放着一首不知名的轻音乐。
他摸向后颈，那里光滑如初，没有芯片的痕迹。
但当他看向镜子时，睚眦之眼在瞳孔深处一闪而过。
手机突然震动，班级群弹出消息：
“班长在XZ失联第七天，搜救队仍未找到踪迹。”
柳复生站起身，从口袋中掉出一枚青铜钥匙。
钥匙上刻着“血当铺427号”，背面用朱砂写着：“子时三刻，太平间见。”
他推开包厢门，走廊尽头站着穿洛丽塔裙的少女。
她头顶悬浮着200年的寿命值，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游戏还没结束，庄家。”
柳复生握紧青铜钥匙，睚眦纹身在掌心游动。
他知道，真正的死亡游戏才刚刚开始。
柳复生走出KTV时，正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街道上行人如织，但每个人的头顶都悬浮着若隐若现的寿命值。
他揉了揉太阳穴，眼前投射出一串数字：427。
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市立殡仪馆招聘夜班保安，月薪4000，联系人：血当铺掌柜。”
他拦下出租车，司机是个戴青铜手串的中年人。
后视镜里，司机的瞳孔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客人要去太平间？”
柳复生握紧口袋里的青铜钥匙，后颈突然传来刺痛。
出租车驶过第七个红绿灯时，他注意到路边的广告牌都在循环播放同一则招聘广告，联系人的名字从“血当铺掌柜”变成了“班长”。
出租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柳复生下车后朝着殡仪馆走去。
殡仪馆门口站着穿白大褂的值班医生，胸牌上写着“427号实验员”。
他递给柳复生一份合同，签名处印着睚眦纹章：“签了这份生死契，你就是正式员工了。”
合同翻到最后一页，柳复生瞳孔骤缩。
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七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医生正将黑色芯片植入他的后颈。
“欢迎回到现实。”
值班医生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女声，“2.0版本，正式启动。”
殡仪馆的大门缓缓打开，柳复生带着合同，跟着员工向着里面走去。
他发现里面不是停尸房，而是一个巨大的青铜算盘。
每颗算珠上都刻着同学的名字，属于柳复生的那颗正在疯狂跳动。
柳复生跟随着员工穿过青铜大门，发现每一颗算珠都是独立空间。
忽然感受到肩膀被人拍了拍，他这才回神，发现刚才看到的一切一瞬间都消失不见。
现在看到的完全是正常的殡仪馆正常的样子。
虽然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但是他也看过一些探险猎奇博主探险有关废弃建筑的视频。
自从进入到大厅后，他就感觉到四周温度比外面低了许多。
“我没事，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我以为我会在我死了的时候才会来到这里，没想到现在就来到这种地方了。”
柳复生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员工，随后仔细打量起这种专门为逝者建造的地方。
女工作人员点点头，“你跟我来，现在我们去办公室，你可以在办办公室里仔细的看一下合同，毕竟这一份工作和你接下来的生活有着很重要的联系。”
跟随着工作人员来来到二楼一处房间，女子敲了敲门，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柳复生也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人，正在盯着电脑屏幕仔细看着，丝毫没有注意走进来的两个人。
柳复生随意坐在一旁，他发现带领自己进来的员工和之前坐在这里的员工一样，认真的盯着电脑屏幕。
他余光撇去看了一眼，只看到电脑屏幕上是一片黑白雪花。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这一次直接扭头看向电脑屏幕，发现原来这位员工正在看着当前最火的电视剧。
他没有放在心中警惕，他现在还在怀疑自己现在是在游戏中还是现实中。
一想到这些，又想到忽然出现的工作，他丝毫不敢大意。
柳复生的指尖触到合同扉页的瞬间，纸张突然渗出墨绿色的黏液。
他猛地缩回手，发现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正映出自己后颈。
那里蠕动着十二只睚眦的虚影，每只异兽的独眼都对准了合同签名处的朱砂印。
“这是用尸油特制的契约纸。”
女工作人员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她的发梢开始脱落，露出底下青铜色的头皮，“只有被选中的实验体，才能看到真正的条款。”
柳复生翻开合同的第三页，原本空白的纸面浮现出血色篆文：
【实验体427号特权】
1.可透支未来五十年寿命参与赌局
2.每杀死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现实时间倒流十分钟
3.禁止向非实验体透露███信息
墙角的立式空调突然喷出腥臭的血雾，那个始终背对门口的工作人员终于转过身。
他的面孔像是被高温融化的蜡像，五官在脸上缓慢流动，胸牌上分别写着“1号观测员”和“64号处刑者”。
“你的时间不多了。”
64号处刑者举起腐烂的手掌，电脑屏幕突然切换成六十四个分镜。
每个画面里都有个柳复生正在签合同，“当所有平行世界的你签完契约，主脑就会启动最终回收程序。”
柳复生突然抓住女工作人员的手腕，指腹触到她皮肤下游动的青铜齿轮：“你们漏算了一件事。”
他扯开衬衫，胸膛上的睚眦纹章正在吞噬合同上的朱砂，“从七岁那年起，我就不是纯粹的实验体了。”
地板轰然塌陷，三人坠入沸腾的青铜熔池。
柳复生在坠落中撕碎合同，纸屑化作无数挣扎的人影。
全是七岁时不同死法的自己。
当他抓住其中一片写着“车祸存活”的碎纸时，熔池底部突然升起巨大的青铜棺椁。
棺盖自动滑开，里面陈列着四百二十七具柳复生的骨架，每具骨架的心窝都插着刻有日期的青铜钥匙。
最上方那具新鲜尸体突然睁眼，扭曲的声线嘶吼：“你逃不掉的！”
“错了。”
柳复生将沾血的拇指按在棺椁边缘，那里刻着行微不可查的小字。
是他七岁苏醒时用手术刀刻下的童稚笔迹：“我会吃掉所有噩梦。”
殡仪馆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穿洛丽塔裙的少女骑着燃烧的摩托车撞破墙壁。
她头顶的寿命值已突破千年，手中挥舞的锁链上串着二十七颗血当铺掌柜的头颅。
“庄家该换人了！”
少女甩出锁链缠住青铜棺椁，“用你车祸那天的记忆做交换，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棋盘。”
柳复生左眼的血色沙漏突然炸裂，碎玻璃在掌心凝聚成骰子。
当他把骰子抛向空中时，整个殡仪馆开始坍缩成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背面用稚嫩字迹写着：
“第428次轮回，启动。”
柳复生接住坠落的青铜骰子，六面浮雕同时亮起血色纹路。
他分明看到其中刻着“血月”的那面，浮现出自己前427次死亡时的惨状。
“我拒绝交易。”
他碾碎掌心血珠抹在骰子上，“但可以送你个礼物。”
骰子突然炸开，十二只睚眦虚影咆哮着冲向少女。
这些异兽每撕咬一口，少女头顶的寿命值就暴跌百年，她精致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你疯了？”少女尖叫着扯下脖颈皮肤，露出底下跳动的青铜密码，“杀了我，主脑会重置所有......”
话音未落，柳复生已闪现到她身后。
他取出饕餮胃袋，直接将少女连同密码一起吞入胃中。
【吞噬观测者17号，获得时空锚点×3】
机械女声响起时，殡仪馆的墙壁开始剥落。
柳复生看到无数青铜齿轮在虚空中运转，每个齿轮都连接着不同时间线的自己。
最中央的青铜算盘上，属于他的那颗算珠正被四根血色丝线缠绕。
“找到你了。”柳复生将骰子嵌入算盘缺口。
整座青铜算盘剧烈震颤，四百二十七颗算珠同时崩碎。
那些碎片在空中重组，化作柳复生七岁至今的所有记忆画面。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他看到了站在时光长河尽头的自己。
那个在车祸瞬间被主脑选中的男孩。
“该清算了。”
柳复生扯断缠绕算珠的血线，反手刺入虚空。
青铜世界轰然崩塌，他坠入一片纯白空间。
这里漂浮着无数青铜棺材，每具棺材里都沉睡着不同年龄的自己。
【警告！核心程序遭到篡改】
机械女声变得断断续续。
柳复生抚摸着最近那具棺材，里面七岁的自己突然睁眼，瞳孔里游动着青铜蜘蛛。
“原来你们藏在这里。”
他捏碎棺材盖板，将手伸向男孩后颈，“用我的童年豢养系统核心，真是天才的设计。”
黑色芯片被生生扯出，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所有实验体的编号。
柳复生将芯片按在骰子上，四百二十七个时空的影像洪水般涌入脑海。
殡仪馆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穿白大褂的班长极速奔跑在空旷的路上，一下刻撞破空间壁障，他手中的手术刀已经化作四十米长的数据流光刃。
“你根本不懂主脑的伟大！”
班长的机械义眼疯狂转动，“我们是在拯救......”
“班长您可是真难杀啊！！！”
柳复生抬手打了个响指。
班长胸腔突然炸开，爬出十二只浑身符咒的睚眦。
这些异兽每啃食一块机械零件，班长的声音就虚弱一分。
“该说再见了。”
柳复生将骰子抛向空中，“以庄家之名，赌上所有平行世界......”
骰子在空中分解重组，化作青铜钥匙插入虚空。
整个纯白空间开始坍缩，所有棺材里的柳复生同时苏醒。
他们撕开棺材走向本体，每融合一人，柳复生左眼的血色沙漏就多出一道金纹。
当最后那个七岁的自己融入身体时，柳复生听到了主脑的悲鸣。
他伸手抓住正在消散的机械女声，从数据流里扯出一枚刻着“创造者427”的青铜铭牌。
殡仪馆废墟上，柳复生把玩着铭牌看向初升的太阳。
街道行人头顶的寿命值已经消失，但当他凝视某个路人超过三秒，对方后颈就会浮现出微不可查的睚眦纹章。
手机突然震动，新的短信弹出：
【恭喜通过最终测试，您已获得主脑最高权限】
柳复生轻笑一声，将青铜骰子抛向空中。
当骰子落地时，整条街道的时间突然静止，所有睚眦纹章都亮起血光。
“游戏2.0，”他踩碎骰子走向晨雾，“现在由我制定规则。”
血色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炸开时，柳复生正把玩着那枚骰子。
【恭喜通过新手试炼，正式解锁《幸福乐园》v2.0】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强制载入安全模式】
【您已成为幸福家园社区物业管理员（永久职位）】
手机从掌心坠落，却在触地前化作青铜钥匙。
柳复生猛地扯开衣领，胸膛上的睚眦纹章竟变成了物业工牌编号——427。
面前场景忽然一变，整个天地完全变黑，紧接着，柳复生发现自己来到了新的地方，一切又恢复到正常样子。
先前吞噬主脑获得的权限，此刻全被压缩成工牌背面泛着血光的二维码。
“物业费该交了。”
穿碎花裙的老太太突然从绿化带钻出来，挎篮里的苹果正在渗血，“每月十五年阳寿，支持扫码支付。”
柳复生瞳孔骤缩。
老太太布满老年斑的脖颈后，十二只微型睚眦正沿着脊椎啃食着什么。
他摸向裤袋里的青铜骰子，却抓出把锈迹斑斑的万能钥匙。
【警告！非工作期间使用道具将扣除寿命】
机械女声在颅内炸响的瞬间，柳复生看到老太太的挎篮里伸出青灰色触手。
那些苹果裂开猩红瞳孔，果核里蠕动着长白条蠕虫。
“新来的？”
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晃着手电筒走来，光照下他的影子是具骷髅，“3栋电梯又吃人了，去处理下。”
柳复生被推着走向单元楼时，瞥见保安室监控屏幕。
十六个画面都在循环播放他被班长解剖的场景，右下角标着“新手教程精彩回放”。
电梯轿厢里贴满小广告，通缉令上赫然印着他七岁时的照片。
当手指触到“开锁换锁”的牛皮癣广告时，广告突然卷成青铜卷轴：
【日常任务：清理卡在13层的尸体（0/1）】
电梯在13层停驻的刹那，轿厢顶部开始渗血。
柳复生摸出万能钥匙插进楼层按钮，锁孔里传出婴儿啼哭。
随着钥匙转动，电梯突然下坠到-18层，门开时撞见穿洛丽塔裙的少女正在啃食保安尸体。
“原来物业管理员是你啊。”
少女吐出半截手指，脖颈后的算珠闪烁着观测者17号，想知道怎么逃出去吗？用你工牌里的五十年寿命来换。“
柳复生突然扯下墙上的灭火器。
在少女扑来的瞬间，他砸碎了消防栓玻璃。
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灭火器，只有张泛黄的《业主守则》：
1.每日23:59前必须返回员工宿舍
2.听见猫叫立即面壁数质数
3.不得与穿红鞋的业主对视
4.每周日向社区缴纳十五年阳寿
【检测到违规行为，扣除1小时寿命】
警告声中，少女的身体突然僵直。
她脚下不知何时出现双红皮鞋，鞋尖正对着柳复生来不及移开的视线。
整层楼的灯光开始频闪，每盏灯管里都蜷缩着具尸体。
柳复生摸到口袋里的万能钥匙，猛地捅进自己大腿。
剧痛让他获得三秒系统判定延迟，连滚带爬冲进安全通道。
血脚印在身后穷追不舍，当他撞开天台门时，手机自动弹出业主群消息：
“新物业不懂规矩，建议重新培训@管理员427。”
群成员列表里，黑白色的头像正在闪烁。
点开详情页的瞬间，柳复生浑身血液凝固。
这竟然是辅导员的一直使用的聊天账号。
辅导员的工作单位显示为“幸福家园社区业委会”，最后登录时间是三年前。
夜风卷来腐烂的桂花香，柳复生趴在天台边缘向下看。
整个社区呈同心圆结构，中央喷泉里竖着四十米高的青铜算盘，每颗算珠都是间亮着灯的公寓。
口袋里的万能钥匙突然发烫，柳复生摸出变成青铜骰子的手机。
当骰子第八次掷出“四”时，他看见四百二十七扇窗户同时浮现自己的脸。
其中七扇窗里的“柳复生”正在比划割喉手势，他们脖颈后都插着数据管。
第十七扇窗的倒影突然敲击玻璃，用血迹画出逃生路线图。
“该查房了。”对讲机突然响起沙沙声，保安的影子沿着楼梯间蔓延上来，“3栋2单元403业主投诉卫生间渗血。”
柳复生握紧骰子走向逃生通道，墙皮在他经过时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
齿轮间隙里嵌着无数小字，全是不同语言的“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当他站在403门前时，猫眼突然转动。
门锁自动打开的瞬间，浓稠的血浆喷涌而出。
柳复生被冲进客厅，看见卫生间里长着棵青铜树，每片叶子都早已经枯萎。
【隐藏任务触发：修剪发财树（0/1）】
柳复生扯下工牌砸向树干，二维码突然暴涨成光刃。
当他挥刃斩断枝条时，整栋楼响起婴儿啼哭。
那些坠落的发财树叶子在血泊中化作蜘蛛，疯狂啃食他的影子。
“找到你了......”
卫生间的镜子突然浮现班长腐烂的脸，“你以为通关了？这才是游戏开始......”
镜面轰然炸裂，柳复生被气浪掀飞。
在撞碎窗户的瞬间，他看见社区外围的浓雾里，四十米高的血色沙漏正在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