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加醋的牛肉面汤
“侠都”凉州西据黑水，东距西河，为丝绸之路必经之地。俗话讲：“大漠豪侠出凉州”，此地民风剽悍，人人皆可为豪侠。
这一日余恩身子大好，与付山谣并肩行走在凉州街头。
“付山谣？”虽说已经和付山谣相处时日已经不短，余恩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身边人就是心中人。
“嗯？”付山谣转过头来望着这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男子。
“付山谣！”余恩看见了她亮闪闪的眼睛，终于能够确定她就是她。
“有事就说！”付山谣一改之前的温柔，重新变得冷漠起来。
“没事没事，我就想喊喊你的名字！”余恩脸上闪过一丝羞怯。
付山谣眼神一暗，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余恩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紧紧抿住嘴唇，只顾低头走路。
“你饿了没？”付山谣忽然道。
“嗯？什么？”余恩没有听清。
付山谣不得不重复一遍：“我问，你饿了没？”
余恩嘴角上扬，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付山谣不知为何，见到他的笑竟有种莫名的烦躁马上要喷涌而出，她加重了语气：“我绝不会再问你第二遍！”
余恩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连忙说道：“我饿了，我快饿死了，我们要去吃些什么呢？”
付山谣扫了他一眼：“你如此大的人了，连自己想吃什么都不知道吗？”
余恩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缓缓道：“我们可以挑些你喜欢的东西来吃！”
付山谣不再说话，转头走进一个小店，这个小店实在是小，室内狭窄不堪，仅仅支着四张三脚桌，用的久了，桌面已经磨得反光。小店虽因狭窄显得有些阴暗，但店里的一切都被擦得闪闪发亮，令人心头舒服。
余恩心想：“小店虽小，不过幸好也没多少客人，不然肯定会唐突她吧！”
店小二模样的大叔见来了客人，忙踩着小碎步迎了出来：“二位客官来了啊，快快请坐！”说完拉下搭在肩头的洁白抹布，抹了抹并没有灰尘的桌面和凳子，他抹布一去一回，让人看不清痕迹便完成了整个动作。
余恩看的眼前一亮，情不自禁赞道：“大叔高手啊！”
大叔抬头看了二人一眼，嘿嘿笑了两声道：“无他，唯手熟尔！二位来点什么？”
余恩看了一眼付山谣，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接口说道：“大叔此店，必有特色，不如大叔想做什么便给我们来点吧！”
那大叔哈哈笑道：“好好好，那我便给二位来两碗牛肉面吧！”
付山谣不置一词，余恩陪笑两声：“那就麻烦大叔了!”
“好嘞，请二位稍等片刻！”说罢，大叔开始去厨房忙碌起来。
余恩拉开凳子让付山谣坐定，付山谣的眼睛却直直盯着后厨。余恩心中好奇，转头看去，只见大叔倒面、倒水、放灰一气呵成，真真是“三遍水，三遍灰，九九八十一遍揉”！
之后将大团软面反复捣、揉、抻、摔后，将面团放在面板上，用两手握住条的两端，抬起在案板上用力摔打。条拉长后，两端对折，继续握住两端摔打，如此反复。再将溜好的面条放在案板上，撒上清油，然后手握两端，两臂均匀用力加速向外抻拉，两头对折，两头同时放在左手的指缝内，另一只手的中指朝下勾住另一端，手心上翻，使面条形成绞索状，同时两手往两边抻拉。面条拉长后，再把右手勾住的一端套在左手指上，右手继续勾住另一端抻拉。抻拉速度飞快，用力均匀，如此反复，足足对折七次。
面拉好后顺手扔入滚烫的开水锅中，面熟再捞入碗内，将牛肉汤、萝卜、肉丁、蒜苗、辣子油浇在面条之上。他所有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滞。
付山谣缓缓道了一句：“高手！”
余恩还未回过神来，只听大叔喊道：“来，请少年客官搭把手！”
余恩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先放在付山谣面前，只见这大叔的牛肉面碗内：清的清亮、白的透明、绿的鲜艳、红的扎眼、黄的令人舒适，光看看都令人食指大动。与此同时大叔也将另一碗端至余恩桌前道：“二位慢用。请问二位是否要醋？”
余恩尚未开口，付山谣第一次抢先开口道：“要！”
“好，马上就来。”
大叔不消片刻便将醋坛放至二人眼前。付山谣却看都未看，开始低头吃面。
余恩心想，为何她吃饭要了醋却不倒呢？但今日付山谣表现怪异，动辄便要生气，却也不敢再说话询问，只是低头享用美食。
待付山谣吃完，余恩已吃完半晌，不过吃完之后并未发声，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吃饭的样子，一脸痴迷，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付山谣吃完之后未发一语，伸出手来缓缓打开醋坛，将大约二两醋直倒入碗中。
余恩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你为何吃面时不倒醋，反而吃完了才要放醋？”
付山谣扫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接着缓缓道：“我不喜欢倒了醋的面，却喜欢放了醋的汤。”
这时大叔刚刚收拾完后厨出来，笑眯眯地道：“二位······”
“马长风！”
大叔话未说完，一声如晴天霹雳般的声音炸响在三人耳边。
三人转过头去，只见一队黑衣人橫列在小店门口，黑压压的一群像极了乌云，让人压抑。
大叔转过头看了看我，笑眯眯道：“小兄弟今天请客啊？来了这么多朋友！但是小店庙小，您看……”
余恩一听，不敢置信地问付山谣：“我是叫马长风吗？我怎么不知道？”
黑衣人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道：“马长风，莫要装傻，教主命我等找你许久了，你还不束手就擒？”
大叔转过头去笑眯眯道：“小兄弟，你怕是认错人了吧，我这位客官好像不叫马长风，您要不到别地儿看看？”
黑衣人冷笑一声，径直走到大叔面前，伸出手指指在大叔鼻子上道：“我说的是你，明白了吗？我现在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说罢，他大手一挥：“带走！”
大叔从肩上拿下抹布，擦了擦手，抬头望了望屋顶，也不再装傻，叹了一口气：“哎，终究是躲不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