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秘法
歌声是针对黛丽丝一个人，其他人听了并无异常。
片刻后，黛丽丝也开始跟着这个歌声轻轻哼唱起来，声音机械而麻木。
同一首曲子，却被她唱出诡异危险的感觉。
看着失去意识，仿佛木偶一般站在那里的黛丽丝，秦路忽然有些理解了母亲对老鬼的提防。
但是现在，除了老鬼，又有谁能救自己？
秦路只能近乎歇斯底里地呼唤着鬼哥，以至于脸上的表情都开始显得狰狞。
索尔多注意到了秦路的异常，笑了一笑：“小朋友别急，你也听一听，安静一会儿。”
秦路这才发现，索尔多的歌声并不是从嘴里发出的，而是来自背上的海螺壳。
下一个瞬间，秦路就有这样一种感觉，本来缥缈的声音仿佛有了实质，硬生生从自己的耳朵挤进来，要往自己的脑袋里钻。
秦路想拼命地甩头，但就像黛丽丝一样，完全控制不了身体。
终于，那个声音如虫子般钻进来了，秦路一下子有种被剥离的感觉。
他“看到”自己的头部外面笼罩着一种粉红色的光晕，而自己只是一缕浅浅轻烟。
“这个，难道是鬼哥说过的灵魂？”秦路猜测着。
秦路尝试着控制这缕轻烟，可以。轻烟就是秦路，意念所至，跟着改变形态轨迹。
秦路又试着冲破包围的光晕，不行，光晕铜墙铁壁般牢不可破。
秦路不断换着方向，寻找是否有遗忘的缝隙。
然而光晕犹如蛋壳，虽然薄，却密不透风地把自己围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咦？这是什么？”
秦路忽然发现，在这方空间的角落，有一颗“黑宝石”静静浮在那里。
宝石通体漆黑，朴实无华，要不是十分的圆润，简直就跟路边的石头一样。
秦路飘过去仔细观察。
等离得近了，才感到这颗黑宝石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秦路想了想，试探地分出一丝丝，轻轻接触了一下宝石。
然后，
“轰！”
“秦路！你个臭小子！怎么又是你！”
鬼哥！是鬼哥！
秦路大喜，化作一整团，上去紧紧地缠住鬼哥，大叫道：“鬼哥救我！”
鬼哥的语气里满是嫌弃和挣扎：“你又有事？不救！我为什么救你！……哎等等，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现在这个样子？”
秦路激动得都哭了——如果灵魂状态可以哭的话，赶紧把现在的情况跟鬼哥讲了一遍。
“听你这么说，那个大海螺是圣域巅峰？”鬼哥平静了一些。
“是。”
“我认为杰罗嘉将军，就那个海族肉山，也是圣域。”鬼哥语气更平静了，无喜无悲。
秦路回忆了一下，赞同道：“对。”
平静过后，鬼哥终于爆发了，气急败坏地骂道：“对个屁！那你告诉我，两个圣域，我怎么救你？你真把我当神了！”
如果可以的话，秦路想捂住耳朵。
但是好不容易联系上鬼哥，秦路只能选择牢牢抱他的大腿。
而且鬼哥在秦路心里是那么的神秘，也许能有办法呢。
他赶紧讨好地说道：“鬼哥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帮我的~~”
“我帮你收尸行不行？”鬼哥又骂了几句，才渐渐消了气。
秦路在接触到鬼哥的时候，好像也能感应到鬼哥的一部分情绪。他现在就感觉到，鬼哥是真的平静下来了。
秦路只能指望鬼哥想出办法，脱离困境了。
“这样，你被困在这里，我试试能不能出去。得了解外面的状况了咱们才能想办法。”
秦路自然满口答应。
然后鬼哥，也就是那块黑宝石，缓缓朝着光晕靠了过去。
没有反应。
光晕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对鬼哥丝毫不起作用。鬼哥就那么径直穿了出去。
唉！有门儿！
鬼哥又穿回来，重新和秦路接触上，说道：“这玩意儿困不住我，我先带你出去。”
鬼哥一边说着，黑宝石如水般化开，形成一个凹槽。
秦路明白鬼哥的意思，把轻烟尽量缩成一团，藏进那个槽里。
然后宝石闭合，将秦路整个包裹起来，逃出了光晕。
……
“你叫什么名字？”
“黛丽丝·多尔克”
“和你一起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蓝月。”
秦路被鬼哥带出囚禁他的光晕后，视觉、听觉、所有的感知都回来了。
为了不被索尔多发现，秦路一直保持姿势不动，不敢尝试移动身子。
索尔多已经开始对黛丽丝进行审问，而黛丽丝只能茫然地站着，茫然地回答着问题。
从问的问题来看，时间应该只过去了片刻，审问才刚开始进行。
秦路偷偷地问鬼哥：“我们怎么办？”
鬼哥也没办法：“静观其变。”
索尔多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了。
他从杰罗嘉手里拿过准备好的项链，柔声问道：“这条项链为什么在你们手里？”
可以看出，杰罗嘉的大眼睛明显紧张起来。
黛丽丝还是呆滞的眼神，木然答道：“去哈里斯庄园的小路上，在一只兔子身上捡的。”
索尔多接着问：“你们见过，或者知道我们海族的卡拉公主吗？”
“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杰罗嘉重重地跺了一下脚，整条船一阵晃动。
作为海族的将军，其实杰罗嘉对审讯并不擅长，而找回公主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所以在他抓了秦路他们几个的时候，一边进行审问，一边派人去请索尔多。
索尔多大人有一种独特的秘法，可以控制人心。被他秘法操控的人，直接丧失神智，是不可能说假话的。
只不过索尔多虽然同属海族，可那是对于人族而言，在海族内部，却是归属于不同的族群和王国的。
因此，要把索尔多请来，他也是要花不小的代价的。
现在，索尔多询问后，和审讯的结果一样，说明不仅公主的线索断了，那些代价也相当于白费了。
这叫他心里怎么不失望和郁闷，
索尔多感受到了杰罗嘉的心思变化，为了照顾一下雇主的情绪，他又开始问了：“你们知道，这项链属于我海族吗？”
索尔多只是无心插柳，随便问问。
他也认定了，这几个小孩儿跟卡拉公主失踪毫无关系。
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
黛丽丝如实答道：“是，我们知道这项链属于海族王族女性。”
“嗯？你们怎么知道？”杰罗嘉身子一震，属于圣域强者的气势铺天盖地袭来。
昨天审问的时候，只关注秦路他们怎么得到的项链，见没见过公主，还真没这么问过。
现在突然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答案，也许就有新的线索？
不过杰罗嘉心情震荡之下，爆发了一波气势，却差点打断索尔多施展的秘法。
黛丽丝身子一晃，似有失控的迹象。
索尔多赶紧敲了敲权杖，重新稳住了黛丽丝，也是在提醒杰罗嘉。
杰罗嘉醒悟，收回自己的气势。
秦路也被刚才那一下冲到，又没人帮他稳住，直接跌了出去。
刚好，索尔多只顾着黛丽丝，施展在秦路身上的秘法被杰罗嘉一冲而散。
秦路被老鬼提醒，趁机装作大梦初醒的样子，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索尔多不觉有异，也不去管秦路，还是问黛丽丝：“说一说，你们为什么知道？”
“索加和蓝月，从项链的款式和材质推断出来的。”
靠！推断！
杰罗嘉的心大起大落，已经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索尔多也有些无语。
他递给杰罗嘉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站到了蓝月面前，温柔地笑道：
“接下来，就和最可爱的你聊聊吧。”
话音落下，黛丽丝软软地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