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测试
无论塔西娅到底是什么人。托他俩的福，整个综合班的学习氛围比去年高出一大截，甚至平时不学习的几个人也开始上课听课了。白水净甚感欣慰，正在办公室看擂台赛的报名表，班上一个小姑娘推开办公的门，径直向她走来，“白老师……”
“凯丝小姐，怎么了？”白水净把报名表放在一边，微笑看着面前这个短头发戴黑框眼镜的高挑女孩。
凯丝是综合班唯一一个声波系的魔法师，只是……声波系魔法师其实只是个好听的说法，她的魔法亲和性很差，精神力也比一般学生要弱一截。大概是父母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光明的前途，攀关系进来的，当然钱也没少花。
“在这里上了十年学，父母说我的魔力也没有什么长进，不让我继续上学了。”凯丝低着头，白水净看不清她的表情，白水净叹了口气，“这是你自己的意愿吗？”
“我……嗯。”凯丝抬起头，那张带着青春痘的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而且，现在大家都那么努力，我已经跟不上学习进度了。与其再这样下去，不如，回家另谋出路。”
“这都是借口。”白水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只是不喜欢魔法师这个职业罢了。凯丝小姐，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尽早拒绝，否则只会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凯丝有些茫然，她不喜欢魔法吗？她喜欢魔法吗？她不知道，好像生下来之后所有的一切父母都已经帮自己安排好了，自己不需要动脑子，只需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而现在，父母说让她换一条路走，她也没有想法，就这样按照父母的想法换了一条路。凯丝的想法带给她一丝怅然，她又低下头，“那……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办退学手续？”
“随时都可以。”白水净把办理退学的手续和需要的东西详细地告诉了凯丝。
凯丝感激地点点头，“我记住了。虽然白老师您是中级班才开始教的我，但您一直对我特别好。谢谢您！”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白水净抬手拍了拍凯丝的肩膀，“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也不知道，父母说让我以后加入唱诗班，我觉得我可能会往演艺圈发展吧。如果有演出，还希望老师来给我捧场啊。”
“嗯，一定。你那一副好嗓子，去演艺圈的确比作魔法师要合适。”白水净笑着点点头，用魔力在手心凝出一朵玫瑰花形状的胸针，别在凯丝的衣服上，“那就祝你未来一切顺利了。这个胸针送给你做纪念。”
“哇，谢谢白老师！”凯丝看着自己手上的话筒形状的胸针，眼中仿佛有星星闪烁，“我一定会努力的！”
白水净笑着看那女孩雀跃的离开，心情却沉重起来，唱诗班啊，凯丝居然信教吗？
凯丝的离去并不像切萨雷的离去那么轰动，毕竟只是生离，而非死别。
“你怎么选这个时间走啊……”安丽埃塔不开心地抱怨，“现在大家都忙着准备擂台赛，不然还能给你举行个送别会。”
“没事儿。”凯丝摸了摸自己别在衣领的胸针，“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以后我成著名歌手送你们演唱会的门票，一定要来给我捧场啊~”
“那必须的！”
那天之后，凯丝再也没有来过魔法学院，她的位置也空了出来。
“怎么了？”塔西娅一手托腮，侧头看着伊万。
伊万最近总是一副困顿不堪的模样，“哈~啊。”他打了个哈欠，“不是说让我从基础开始，先去感知周围的火元素吗？我经常以感知就到下半夜。”
“精神力的补充全靠睡眠，就算从基础开始也一定要保证睡眠充足。”塔西娅有些不满，“你的基础也打了好几天了，一会我们去楼下检验一下。”
“好。”
“李也一起。”塔西娅补充道。
“？？？为什么要带他？”
“因为我没有魔力，我感受不到其他元素。之前在切萨雷的葬礼上，我看到他可以凝出所有元素的玫瑰花。”塔西娅一本正经地说，“我拜托他检验你的成果。”
伊万：“……”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等到草药课的老师宣布下课，两个人结伴去了魔法学院正门附近的许愿池。
其实这个池子本来只是个景观，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常有人往里面丢硬币来祈求自己通过考核，从铜币到金币都有。
学院呼吁了几次不要往池子里扔钱，但没人听之后也放任了。现在许愿池反而成了学院的著名景点之一，据说很灵。
两个人在池子边等了一会，李像个大爷一样，溜溜达达地走过来，手里还把玩着一块小石头，“哟~”他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开门见山道，“说吧，怎么整？”
“只是个测试而已。你们看许愿池里最多的是什么？”
“最多的？硬币呗。”伊万说，白天阳光照在池子里还有硬币的反光。
“嗯，测试的第一项，李扔一个硬币进去，你要找到那个硬币。”塔西娅说。
“啊？这怎么可能？”伊万看了看那圆形的池子里，池子的中心有一个骑在扫把上的魔法师的雕像，水从扫把的把上汩汩流出。虽然魔法学院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雇人来清理水池里的硬币，但池底还是密密麻麻得铺了好几层硬币，铜币最多，银币次之，金币最少。
“李会把火元素附在他扔的硬币上，我们一共测试三次，火元素逐次减少。”塔西娅解释道，“测试的时候，你要背对着许愿池。直到你找到李扔的那枚硬币为止。”
伊万：“……”
“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塔西娅看了看两个人，李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被测试的又不是自己，伊万则有些打鼓，感觉一上来就是地狱难度。
“那就开始吧。”塔西娅坐在一边，向两个人挥了挥手，“加油。”
伊万在塔西娅和李的注视下，背过身去，李从兜里摸出一枚金币，按照塔西娅所说的附了小半面火元素，随后扑通一声扔到许愿池里，“好了，找吧。”
伊万闭上眼睛，精神力随着他的指引慢慢向许愿池探索而去。
在精神力感知到的世界中，许愿池里因为全是水而呈现出漂亮的天蓝色，底下铺的好几层硬币则呈现出他们本身的颜色：金、银、铜。在这种大面积的颜色中想要找到一点红色并不容易，哪怕李附加的火元素并不算少。
试想在一千枚硬币中，仅有一枚硬币被红色荧光笔做了标记，想要找出来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伊万的精神力随着他的想法游走在许愿池中，精神力有一点好处就是透视，物体以灵魂的形式被感知，而灵魂没有实体，所以哪怕下面层层叠叠铺了好几层硬币，也不需要把这些硬币扒开看背面，这样找寻了一会，伊万注意到在喷水头的下方有指甲盖那么大点儿的红色。他睁开眼，通过精神力感知到的色彩世界消失，面前还是普通的石板路，石板路通向高耸入云的教学楼，“我找到了。”说着，他直接回头从许愿池里摸上来一块金币，“嚯，你够有钱的啊，直接扔金币进去。”
“哥哥乐意，怎样。”李把伊万手里的金币拿回来，扬扬下巴，一副‘老子有钱’的欠揍模样，说。
……好气哦，可是现在是自己求人家帮忙，不能像平时那样怼回去，伊万憋屈地看着李。李被他的表情取悦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三十分钟。”塔西娅没注意两个人的小动作，看着自己的手表说。
“过了这么久了吗？”伊万还以为顶多三五分钟，但看到天边的太阳，的确比刚刚要向西垂了一些。
“只依靠精神力感知，对时间的把控容易不准。”塔西娅解释道，“不过这次测试，的确能看出你这些天来的努力，书上说第一次测试的耗时一般在一个小时左右。”
三次测试，附加的火元素越来越少，伊万也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精神力的消耗，最后一次测试，李和塔西娅对视一眼，把金币丢到许愿池里，“这次，我只放了一粒火元素。你加油吧。”
伊万照旧闭着眼睛，只有一粒火元素，也就意味着这次需要精确到每一粒元素，伊万所消耗的精神力几乎成几何倍增长。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塔西娅认真地关注着伊万脸上的任何一个微小动作，李也认真起来——要知道魔法师的精神力一旦耗尽，他的大脑机能将会受到无法挽回的损伤，“你会不会太急于求成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的身体正常的话，我会先拿自己做实验，确保这样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但我现在无法进行实验。所以我也不知道正常情况下，这种办法是否像书上说的那样，可以快速提高魔力。”塔西娅有些茫然地摇头道，“但我考虑过了，没有立刻提高魔力的特效药，那么提高精神力也会起到非同寻常的效果——伊万只是中级魔法师，还没有自己的魔晶，这就意味着他的魔力是有限的。魔具也要等到擂台赛之后才能选择，所以他没有办法通过道具来增加对元素的感知和控制。这种情况下，提高精神力就成了唯一的办法，可以代替魔具提高他对元素的控制力和感知力。”
“这一点你说错了。这不只是对伊万，提高精神力是对皇家魔法学院所有学生都行之有效的办法。”李从石板路的缝隙里拔出来一根小草，把草搓干净，直接放到嘴里叼着，“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皇家魔法学院似乎在刻意忽视对精神力的锻炼。”